2017年3月19日,踏着满地温暖的阳光,山东大学(威海)暖兵筑梦志愿服务团队前往拜访抗战老兵郝贵元爷爷。志愿者给爷爷唱歌,听爷爷讲他的峥嵘岁月,采集爷爷手印,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记忆。
郝贵元爷爷今年已经95岁高龄,仍然精神矍铄,思路清晰,干练挺拔之风依稀见当年风采。爷爷是河北省人,20岁参军,隶属0053队101团4连,为副连长。参加过淮海战役,万里长征,渡江战役,抗美援朝,与当时的中国一起经历毁灭和重生,历尽了人世艰辛,颠沛流离,最终定居威海。
“那时候,可冷啊!”爷爷回忆起万里长征,还不自主地缩了缩身子,似乎六十年前的彻骨寒冷重现,“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鞋子,我们就编草鞋,没有吃的,我们就吃草皮,吃皮带上的皮。”而讲到抗战,爷爷更是激动地站起来,操起墙角的竹棍就给我们演示起与鬼子拼刺刀的样子,一边告诉我们要点,一边比划着,那熟稔的样子,似乎他从来没有放下手中的那把刀。讲到抗美援朝,爷爷得意地扬扬头“我们的部队能打!不怕死!美国人个子大!笨重”开心的样子,好像又打了一场大胜仗。
可是再往后讲,爷爷就渐渐低沉下来,他告诉志愿者,他当年的勋章丢了,因为战争负伤的三级残疾证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首长没有来信,战友也没有联系。他尝试去河北省找,可是别人告诉他,文化革命时期的一场大火,档案全烧没了。他和过去的联系,似乎只剩下记忆了。他伤感地说“中国人多,就像一茬一茬的菜,总有新的不断冒出来,我们老了,该被割下来了,将就着过吧,我九十多了!过一天少一天了!”爷爷低头看着地,说到后面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了。然后,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起来“你们来看我了!我很高兴!党和政府没有忘记我!他们来看我,我很感激!”
爷爷的手臂上有他的名字,据爷爷说,这是当年用钢笔刻的,如果在战场上不幸死亡,而且头也没了,这个可以用来辨认尸体。如此惊骇的事实,爷爷却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我看着爷爷,这个老人,六十年前曾跨越雪山草原,那些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的夜晚,他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也许会看到远远的月亮,也许会想到自己的家长,想起自己母亲的笑容,想起家里兄弟的音容,他或许会想很多,甚至想过也许到下一站自己就没了。可是他从没想过,为什么要参军,要抗战,他说“这有什么为什么!我是中国人!日本狗子来了当然要给他赶回去!”他的身份,深深地刻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心里。
会的,岁月或许无情,但人从来有情。岁月可以磨灭很多东西,但是磨灭不了代代相传的民族记忆。我们活动的意义,正是保存这份记忆,使爷爷以及尽可能多的老兵被发现、被记住。只要我们记得,那么爷爷的名字就会一直传承下去,不可磨灭。
让我们一起重温传承这份民族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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