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5日,我又一次和燕归来一起到医院给黄天老兵送奶粉。烈日高照,黄爷爷还和衣而卧不肯起来,他在和医生护士闹意见呢!最近黄老心衰,医生安排给他打吊针,但黄老性急,不耐烦一瓶药水要吊两三个钟头,上厕所不方便,就自己把速度调快,这一来心脏负担加重就很不舒服,所以他坚决不打吊针。听到我们来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喜笑颜开地打招呼,真像个老小孩。提起他在黄埔军校二分校18期的学习生活,黄老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记忆格外清晰。他说二分校18期共有三个总队:校本部在武冈城外郊区的八仙岩,他们七总队在武冈城内杨家祠堂,十三总队在城外,十二总队在高沙曾家祠堂。他们报到、开大会都经常去校本部,教育长李明灏常常训话。每天早上起来就列队到资水河里漱口洗脸,一路唱歌喊“一二三四”,引得百姓注目。军校生活太清苦,他们把《黄埔校歌》“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也改了词:“萝卜白菜,霉米豆腐,这是要命的黄埔”,还多次在河道坪操练骑马,偶尔到街上打牙祭,武冈最有名的是铜鹅与红烧牛肉,身体好了有机会要再去品尝。
我带去一本《二分校同学录》,上面有他当时的名字黄时建和康焕湘老兵当时的名字康勇。他很记得同是7总队的康老,新中国成立后,他们还在长沙县榔梨镇相邻的两所小学教书,只是不敢提起在黄埔的同窗情谊。他们是1942年3月入学、1943年12月毕业的,但看到《同学录》上印着十三总队毕业于1943年3月,黄老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那不对吧?我们7总队12月份毕业的时候,13总队还没有毕业啊!不知道是《同学录》还是黄爷爷的记忆出了错?9月份我们计划去武冈,参观二分校旧址,把他们的照片和资料赠送给母校收藏。我一定要带点当地的红烧牛肉和武冈铜鹅给黄爷爷,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味,不知道黄爷爷的牙齿还咬不咬得动?
黄天讲述抗战经历
志愿者燕归来与黄天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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