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父亲长的很像,但你父亲比你高,鼻梁也高”。96岁的抗战老兵黄天仔细端详面前的王晓杰,笑着说。抗日军人的女儿王晓杰是昨天专程从云南西双版纳乘飞机来长沙看望黄天老人的。
她完全不记得父亲的相貌,父亲被以“反革命纵火犯”罪名枪决的1952年,襁褓中的她还不满一岁。之后,她的母亲改嫁,母亲几乎从不提起她的父亲,直到20世纪60年代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1990年父亲被平反、恢复名誉,她才知道毕业于黄埔军校15期的父亲是一位抗战军人,1949年参加地下党组织的和平起义,不是历史罪人而是功臣。几十年来,她想尽办法,却没有找到一张父亲的照片,也没有找到一个认识她父亲的人,她只能把对父亲的想象与思念深埋心底。偶然的机会,我们在与黄天老兵的交谈中发现了线索,并把消息告诉王晓杰,她迫不及待地飞来长沙,来到黄天老人的病床前。
黄老见到晓杰格外亲热,他告诉她,她的父亲王时可是他的学长,在抗战最艰难的时期分发到国民革命军第73军参加抗战,73军的军长汪之斌和众多官兵是湘西人,所以73军代号“大庸部队”。73军是一支湘军劲旅,曾参加北伐战争、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历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湘西会战,牺牲特别多,现在岳麓山立有国民革命军第73军抗战阵亡将士公墓。
黄老又告诉晓杰,抗战胜利后,她的父亲王时可担任常德警备司令部大队副,后来调到长沙保安司令部担任警卫第一大队大队副,黄老当时是中队长,改为保安团后,王时可是团副,黄老是营长,两人经常见面。黄老比王时可小两岁,两人年龄相仿,都于1949年在长沙结婚成家。两人参加和平起义以后,黄老选择留在长沙教书,王时可则选择了回乡务农。不成想就此生离死别,再无见面。
王晓杰给黄老送上了鲜花和慰问金,紧握老人的双手嘘寒问暖。告别时,她忍不住泪光盈盈,像拥抱父亲一样拥抱黄老,相约有机会再来看望,黄天老兵也频频挥手告别,目送我们一行离去。
201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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