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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丰碑:滇缅公路通车80年 重温那段云南往事
来源:春晚新闻   2018-08-31 11:10:23

  2018年8月30日是滇缅公路通车80周年纪念日。翻开我国的公路史,还从来没有一条路,是依靠80%以上都是老人、妇女和儿童组成的劳工修筑完成的;还从来没有一条路,是在崇山峻岭的艰苦环境下,由民夫大多依靠原始劳动工具,仅用9个月就实现959.4公里通车的;还从来没有一条路,从修通后就成为当时中国与外部世界联系的唯一运输通道,承担着运输国际救援物资、支持中华民族抗战直至走向胜利的生命线重任。

  滇缅公路就是这样一条路。它被认为“可同巴拿马运河相媲美”,是世界筑路史上的奇迹。

  从1938年建成通车后,80年时间过去,作为滇西地区第一条通车的公路,滇缅公路发挥的作用随着时代的变化和发展,正被其他高等级通道所替代,但它在历史上所处的地位却深深铭刻在滇西人民的心里。从昔日的抗战生命线到后来的进出大通道,对于滇西地区年纪在40岁以上的人来说,很多人都对走过的滇缅公路记忆犹新,因为滇缅公路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

  1146公里抗战生命线

  滇缅公路始建于1937年年底,次年8月建成通车。起点中国云南省昆明市,终点在缅甸。公路全长1146.1公里,中国境内全长959.4公里。滇缅公路是中国抗日战争中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跨越国界,连接战争后方和前线战场历时时间最久、运输量最大的国际通道公路;是一条诞生于抗日战争烽火中的国际通道;是一条滇西各族人民用血肉筑成的国际通道;是一条抗战时期唯一的输血线、生命线。

  超过3000人献出生命

  滇缅公路沿线28个县20多万由老人、妇女和儿童组成的“劳工”修建。使用锄、斧、刀、箕等原始工具,在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中,仅用9个月就手工筑成。它穿越了中国最坚硬的山区,共翻越6座大山,穿过8处悬崖峭壁、跨过5条大江大河,不少于3000人的筑路工人献出生命(平均每公里6人),其中包括8名工程技术人员。

  3200名南洋机工支援

  1939年2月,著名侨领陈嘉庚组织年轻的“南洋机工回国服务团”,支持祖国抗战。1939年至1942年间,约有3200多人先后分9批回国支援抗战。归国后,他们主要从事滇缅公路的运输和汽车维修等工作,保障了滇缅公路国际运输线的畅通。


  飞虎队超1000架次飞机保卫

  1939年9月至1942年5月,从滇缅公路抢运汽车1.3万辆,其他军需物资45.2万吨,还不包括6000吨苏联援华物资和华侨捐献运回国的大量军需物资。1940年,日本侵略军占领越南后,滇缅公路成了中国唯一的陆路出海通道。日本为破坏滇缅公路,曾组建“滇缅路封锁委员会”,命令驻越南路航机100架负责轰炸阻断沿途重要桥梁、站口设施。飞虎队出动上千架次飞机保卫滇缅公路。

  它的故事

  部分路段仍在服役

  如今的滇缅公路,大部分路段已隐匿于山谷,一些路段则被新建的公路覆盖,只有少部分路段还在使用。

  虽然历经变迁,但滇缅公路在保山境内的部分路段仍被沿用,只是由原来的主干道变为当地县乡之间的通道。

  现存滇缅公路老路有:漾濞县城至永平黄连铺段老公路,全长43公里;永平北斗至梅花铺老公路,全长19.8公里;永平县城至云龙大栗树段老公路,全长34公里;隆阳瓦窑至板桥北庙老公路,全长41公里;施甸太平龙洞垭口至惠通桥段老公路,全长25公里;龙陵腊勐惠通桥至大垭口公路,全长52.5公里;龙陵双坡垭口至放马桥段老公路,全长18公里;芒市帕底至遮放坝托老公路,全长21公里。在现存老滇缅公路中,龙陵路段最长,均为弹石路面,保存完好。

  由杭瑞高速公路蒲缥口出来后,很快就到了滇缅公路,这段滇缅公路仍被当地群众作为主要通道沿用。家住施甸太平镇椅子山的杨艳丽在保山打工,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和老人团聚。“滇缅公路就从我们家的山下经过,现在维护得好,路越来越好走,我每次回去不管是开车还是骑摩托,个把小时就可以到家,很方便。”

  一条路带活一个镇

  隆阳区瓦窑镇曾是当年很多车辆在滇缅公路上驻足休息的重要驿站,瓦窑街的形成也正是得益于此。如今来到瓦窑街,当地很多老人都会讲起当年的繁华。

  瓦窑街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大院里,还留有一幢砖木结构修建的大屋子,正对大门的屋子上了锁,门上方可以清晰看到“瓦窑饭店”4个字。

  50岁的辛玉香告诉记者,以前来往的车辆都要来这里休息和吃饭,热闹时旅客打饭吃还要排队。现在路过的车少了,这里就改成卖百货的商店。

  高治华是土生土长的瓦窑人,退伍回来后在瓦窑街开了饭店。高治华说,他爷爷高金海当年就开了瓦窑街的第一家客栈。“听我爷爷讲,以前的瓦窑街是在上河湾和下河湾,后来滇缅公路通车后才搬下来形成了现在的瓦窑街,来往的旅客带活了整条街。”

  沉入江中的永保桥

  滇缅公路中国境内段于1966年改称为昆畹公路,后逐渐成为西南边疆重要的国道干线,干线上原有的功果桥、惠通桥相继改建为新桥。其中功果桥改建为跨径80米的下承式钢筋混凝土肋拱,改称为永保桥。

  永保桥于1971年5月建成通车,是横跨澜沧江、连接保山和永平的重要通道,作为滇缅公路的一座桥梁,永保桥曾是联系滇中和滇西的重要咽喉和枢纽。

  杨顺昌是瓦窑镇党校的老师,他还记得当年13岁的他和伙伴一起跑了20多公里山路来到江边,观看永保桥的通车盛典。“当时的澜沧江两岸彩旗飘扬,锣鼓喧天,有彩车,有舞队,高音喇叭里不停地放着革命歌曲,人们载歌载舞,喜气洋洋。”

  后来,为了适应澜沧江通航的需要,2009年7月1日下午4时20分,老永保桥被炸毁,整体桥身数秒后全部坠落江中。


  变身景点的惠通桥

  8月5日下午,记者一行前往惠通桥。由于在距离惠通桥200米处新建了红旗桥,惠通桥已不再使用。

  记者抵达惠通桥时,很多经过此处的村民都停着车从公路边下到桥头,拍照留念。几名外地人专程自驾车重走滇缅路,寻访当年抗战的痕迹。施甸县太平镇大坪子村人杨绍柏说:“我们村当年没有直接参加修筑滇缅公路,但得负责运送民工和修路工具过江。我们每次经过惠通桥都要来桥头看看,回忆当年的历史。”

  杨绍柏的侄女李琳说,她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停车拍照,然后在朋友圈宣传当年发生在这里的历史,宣传家乡。“我去年春节发了微信后,吸引了好多朋友来这里参观。”

  他的故事

  工地不是战场胜似战场

  家住保山施甸的甫四光,10岁丧父,11岁丧母,跟着叔叔和大哥生活,日子过得艰难。12岁的他成了滇缅公路筑路队伍中的一员。“行李和粮食自己挑着,住处是自己盖的草棚,天晴下雨都在草棚度日。”甫四光说。

  施甸甸阳的朱凤儒参加修路时也只有12岁,老人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公路的施工流程:“翻毛路,把要挖的路面上的树枝清理掉,刨出树根来,然后挖毛路。毛路完成后就挖石头,大的石头要几个人抬。石头挖出来用大锤敲,敲成公分石,敲了以后码起来,堆好等验收委员来验收。验收委员说‘可以啦’,就把公分石铺在路上,用大碾子碾压。”

  朱凤儒还记得,去挖路时母亲把一个“半开”(当时的货币)缝在他的衣服里,叫他挖路时买点东西吃,但他舍不得用,工期完成回家后把“半开”交到母亲手中,母亲当场泪流满面。

  当年15岁的腾冲抗战老兵许本祯,也还记得修筑滇缅公路时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场面:“当时修土方没有机械,完全用人挖,当时修路就像接龙一样,各个民族的人都有,还有裹着小脚的女人背着小孩来。工地不是战场胜似战场,爆炸声、坍塌声、哭声、叫声……”由于滇缅公路施工环境险恶、生活条件艰苦、医疗设施简陋等诸多原因,在筑路中因事故、疾病等原因死难的民工及工程技术人员有3000多人,几乎每名参加修路的民工都目睹过身边人死去。当年15岁的李洪顺就亲眼目睹了一场塌方惨剧:“那个山岩边,人们在挖路,突然塌下来,捂死好些人。”

                                                                       筑路的石碾

  习惯每天摸摸瓦窑大桥石桩

  今年88岁的辛文荣是保山公路养护段的退休职工。作为老养护工,辛文荣的一生都和滇缅公路结缘。

  “我8岁时跟着父母一起去修滇缅公路,当时仅我们瓦窑就出动了好几百人。没有大机器,大家拿着锄头、撮箕、大锤和錾子干,在工地吃住。我当时年岁小干不了重活,就帮着大人敲石头。”辛文荣说,修路费时费力不说,工人还经常受伤。

  “我参与了瓦窑大桥、永保桥等的修建。”1957年,辛文荣在公路段参加工作,负责修桥和养护,直至退休。辛文荣说,他这一生都在和滇缅公路打交道,现在虽然公路改道了,很少有外地车从瓦窑经过,但他仍然习惯每天都到瓦窑街上走一走,去摸一摸瓦窑大桥桥头的石桩,得闲还会和当地的孩子讲讲当年修桥护路的故事。



滇缅公路上的老虎嘴

  铭记历史继承遗志

  在滇缅公路的终点畹町镇,南侨机工回国抗日纪念碑前摆满白菊。瑞丽市文体广电旅游局的瞿幸生介绍,纪念碑建成10多年来,每年都会有约10万名游客和南侨机工的后人前来观摩和凭吊。

  叶晓东是南侨机工的后人,年过七旬的他说,他的父亲也是南侨机工,当时从马来西亚回国援助抗战,并与遮放的傣族姑娘结婚生下了他。叶晓东很小的时候,父亲在执行任务中身亡,后来他继承了父亲的事业,成年后一直在畹町运输公司工作,直到退休。“我参与纪念公园的建设,目的就是要继承父辈的遗志,提醒我们的后辈要铭记历史。”叶晓东说。

  在畹町口岸,和惠通桥一样,昔日通行的主干道畹町桥也已退出历史舞台,成为一座专供游览和瞻仰的历史遗迹,在它旁边是一座新修的钢筋混凝土桥梁。

  还看今朝

  从七八天的长途到七八小时的通途

  从昆明出发行车去往滇西方向,人们大多走在杭瑞高速公路上。很多人不知道,这条通道在百年里曾发生过4次重大变迁。

  上世纪30年代以前,从滇西地区通往内地自古以来都只有一条名叫“南方丝绸古路”的通道,那时人们出行走的是蜿蜒的古道,运送物资完全依靠人背马驮,这一出行方式一用就是两千多年。

  1938年滇缅公路建成后,滇西地区结束了不通车的历史。但由于道路等级低,车辆行驶在盘山的滇缅公路上倍感艰辛,从昆明到畹町900多公里的路程,货车往往要行驶一周甚至更长时间。

  1949年以后,滇缅公路历经多次修缮,但一直存在道路等级低、通行时间长的状况。在延续使用了56年后,新改道的320国道于1994年建成通车,此后滇缅公路逐渐被取代。

  1998年、2002年和2008年,楚大、大保、保龙高速公路相继建成通车,滇西地区的道路通行条件大为改善。

  2015年,杭瑞高速龙陵至芒市、畹町至瑞丽段建成通车,滇西地区的公路通行全部实行高速化。从此,昆明到瑞丽实现全程高速,从昆明到瑞丽从走老滇缅公路时的七八天,缩短至七八个小时。

  杭瑞高速公路全线通车后,仅云南交投保山管理处所管辖路段2017年总车流量就达3850.62万辆。滇缅公路通车后在战时和解放后一段时间内作为滇西大动脉的功能已逐渐淡化,它承载的通行作用已被杭瑞高速公路替代。

  后记

  镌刻在高山上的英雄纪念碑

  无论是滇缅公路、惠通桥还是畹町桥,虽然都已渐渐告别人们的生活,但它们凝聚的家国情怀和承载的历史记忆却永远不会泯灭。

  当年20余万筑路大军,如今已寥寥无几,当年的懵懂少年,今天已是耄耋老人。在纪念滇缅公路通车80周年之际,我们把视角对准当年的筑路者,其实是历史的延伸。我们采访的筑路民工,当年最小的6岁,最大的16岁,他们的回忆,让我们仿佛置身于筑路大军之中。

  默默无闻的筑路工们,他们的身影在时间的长河与历史的烟云中渐行渐远,他们的身后,滇缅公路宛如一座深深镌刻在高山大地上的英雄纪念碑,铭记着修路者不朽的功绩。

                                                                                                                             统筹 杨茜

                                                                                                                            春城晚报记者 崔敏

                                                                                                                通讯员 段国庆 侯云鹏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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