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场上的白衣天使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2015-05-28 11:23:35

　　▲柯棣华去世时的场景。郭庆兰抱着出生仅107天的儿子。

　　▲2005年9月，郭庆兰和柯棣华医疗队重回老区为当地200多人义诊。

　　口述：张忱莉

　　整理：宋志红

　　资料提供：忱莉 张屿

　　抗日战场不仅是战士们的事情，同样有着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的身影，白求恩、柯棣华……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国际友人也是这些白衣天使中的一员。在看到《大连日报》的征文启事后，笔者有幸采访到了柯棣华爱人郭庆兰的女儿张忱莉，听她讲述母亲郭庆兰在抗日卫生前线的传奇故事……

　　跟着凯瑟琳从北平走向解放区根据地

　　1936年母亲就接触了抗日宣传并曾在战场上为冯玉祥部队伤员治疗过，1937年7月7日的“卢沟桥事变”后更让她痛恨日本侵略者。母亲当时已经是护校毕业且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这时候在解放区根据地需要大批的医护人员，于是在1939年7月母亲被新西兰的何明清小姐（凯瑟琳·霍尔）从北平悄悄带了出来，一路巧妙的躲过日军的盘查，途经保定等地，最后终于乘坐一辆送“病人”敞篷车进入了解放区。

　　母亲从北平的协和医院第一次走进解放区的根据地，也第一次看到身穿绿军装头戴柳条编织帽子的八路军游击队战士。她在这里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主要是外伤救护以及思想工作的心理护理，后来就负责培训基层卫生人员。母亲有4年护理学校的经验，因此三分区的卫生部长尹明亮对她寄与很大的希望，于是母亲为了培训出一批优秀的抗战天使，就自己备课，没有教材就靠记忆把课程写在黑板上……大多当卫生员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母亲刚到22岁就成为他们的老师。

　　没多久，培训任务完成了，母亲被分到了牛养沟，在那里参与创建白求恩卫生学校。

　　跟着白求恩大夫一起查病房

　　那是1939年的11月的一天，当日寇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残酷的大扫荡时，白求恩卫生学校被当成敌人的重要轰炸目标，后勤医院不是武装部队没有多少武器，没办法只有和敌人在山上进行周旋，母亲跟着医院迈开双脚在唐县、平西一带的崇山峻岭中。就在这次反扫荡中得知白求恩大夫不幸牺牲，母亲和所有的战友都失声痛哭。

　　1938年6月母亲跟着凯瑟琳到了白求恩的住所，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白大夫正在堂屋的桌前打字，像是一篇英文讲义。凯瑟琳向他介绍了母亲，是正规医学校毕业的女护士……白求恩听了喜形于色，笑着对母亲说；太好了！我们解放区又多了一位白衣战士……

　　后来跟着白求恩，母亲走进花盆村，那的病人多，母亲除了要协助医生护理伤员，还跟着白大夫查房，那次查房白求恩讲的一句话让她终生难忘——医生应当到伤员那里去，而不是等他们。

　　一天，村里抬来了战场上的外伤病人，正在写教义的白求恩那天中午没顾上吃饭，可是听说是急症，便一阵风似的跑出办公室，接着就上了简易的手术台，台下的护士就是我母亲，当助手要为大夫穿手术衣，要忙着输液注射……每次手术白求恩的脸上要是浮现出微笑那是证明伤员有救了，要是保持缄默甚至没有笑容那就意味着伤势转重。白求恩是个工作狂，在他的影响下白求恩卫生学校的教员们更是夜以继日的救死扶伤，母亲也是一样的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上。

　　跟着柯棣华大夫救治伤员

　　1939年11月白求恩殉职后，杨家庄的“模范医院”又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了八路军的特种外科医院……聂荣臻司令员得知印度援华医疗队的柯棣华专职外科，就聘请他当八路军总医院的院长。这也是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的首任院长，母亲在与柯棣华共同工作的日子相爱了。在母亲的帮助下柯棣华学会不少汉语，在一次次执行战备医疗救护任务中母亲也格外敬佩柯棣华的组织才能。

　　1942年5月，敌人动用5万兵力向冀中军区进行拉网式扫荡。那时卫生学校和医院就在唐县的葛公村，距离日军的据点只有25公里，因此医院常常处于备战状态，武装上课坚持教学。送来的伤员每天都住满病房，柯棣华主刀的一般是难度大的，小手术也是他指导进行的。

　　母亲从认识柯棣华到跟着他工作再到结婚生子，共同生活的时间不到两年，可她却和丈夫参加了几十次巡诊手术。1941年11月25日母亲选择和柯棣华成为终身伴侣，可是却没想到柯棣华1942年的12月9日离开了她，离开了抗日军民，那天柯棣华就是躺在石板上静静的进入天堂，悲痛的人群汇聚了一条长龙，走进小院再看他一眼，房东大嫂还帮助护士为他整理军服……

　　柯棣华外科讲义还没全部写完，而柯棣华走后这本讲义就是母亲的希望，继续那177页写下去直到完整……母亲1943年在《晋察冀日报》上写下心语：“安息吧！亲爱的柯棣！你在长夜的尽头，流尽了生命的甘泉，但破晓即将到来，在中国和印度，千千万万的人将继承你的遗志，争取革命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