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1943年农历3月被抓壮丁,随即被分到抗日战争最前线,在湖南参加了著名的湘西雪峰山战役,该战役结束后又开赴广西,参加了桂柳大反攻并受伤。抗日战争胜利后,他随军展转上海参与接收敌伪财产,10多天后又到北平、天津,在天津住院治疗80多天后请假回贵州老家,从此默默无闻70年。
被抓壮丁
那是1943年农历3月的一个早上,寨中甲长谭春甫挑水从义父家门口经过,看到义父在家,谭挑水回到家,立即与他母亲来到义父家里,两娘母抓住义父,推推拥拥,拉到旁边寨子副保长汪定富家,叫汪赶快拿绳子来把义父捆起,以防义父逃跑。
汪定富是义父的亲舅父,义父的母亲是汪的亲姐姐,汪定富于心不忍,对谭说:“你放心,他不会跑的,”话虽这样说,但他也不敢怠慢,当即打发人到对门寨子把保长贺永西叫来,由贺把义父送到乡公所,乡公所派乡兵当天把义父送到县城,住到"师管区"驻地城陰庙。
在兴义期间,"师管区”的兵们对抓来的壮丁看管得很紧,义父听说自已的亲姐姐来看望,刚站起来,看管的兵立即用上了刺刀的枪抵着义父大吼:"你想干啥?”
看管期间吃的也很差,一天两顿饭,饭里石砂不少,非常难吞,还吃不饱。
在兴义20多天后,从全县各地抓来的100多个壮丁,在"师管区"兵们的严密监视下,徒步开往安顺,在这里进行甄别,挑选,那些年龄过大的,身体有病或有明显残疾不适合当兵的,被刷了下来,叫他们自已回家。
去往安顺的100多人中,义父至今还记得的只有3人:一个是顶效街上的敖仕昌,一个是郑屯街上的郭永寿,还有一个是马岭龙井阿甸的王建安,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后来这些人都被分到不同的部队里,也就各人不知道各人的情况了。
在安顺住了几天,又开赴龙里,贵定,在一个叫马场坪的地方,部队接兵人员来把他们接到正规部队去了。
初到部队
义父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分到的国军部队是94军第5师13团3营7连3排8班,军长牟廷芳,师长李则芬,团长康步高,营长朱飞,连长刘忠宇,排长罗喜清,班长田景华,那些副职的名字他就记不得了。
笔者为写这篇稿子,查了有关资料,军、 师、团长确有其人,而且其中有的还有一定名气;对义父所分到的这个军、师也在此作一简约介绍。
94军资历不长,抗日战争开始后的1938年,由驻武汉的一个正规师185师和武汉警备旅、武汉防空部队合编而成,当时和后来的几年,主要负责襄水两岸防务,未直接参与对日作战,一直到1943年夏,才参与鄂西会战,但也只负责坚守渔阳关,1944年该军作为长江江防部队,在宜昌与日军隔岸对峙,此后到1945年初才调往贵州、湖南,参与湘西会战。
这个军的军长,最初是郭忏,后来是李及兰,牟廷芳是第三任。
牟廷芳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贵州郎岱(今六枝)人,黄埔一期毕业,参加过北伐,从排长干起,几年中升到团长,副师长,参加过八一三淞沪抗战,防守江阴要塞,多次打败日军进攻,1938年升任121师师长,1939年于湖北应城,在新四军的配合下取得对日战争的胜利后,他还亲到新四军驻地致谢,慰问受伤的官兵,1941年接替李及兰任94军军长,下辖121师(牟仍兼师长),185师,第5 师,43师。
义父所在的第5师资格较老,这个师组建于1928年,属土木系国民党嫡系部队,参加过上海淞沪抗战,中原大战,还参加过围剿江西 苏区红军,红军长征时一直尾随追击到贵 州、四川,后驻军重庆,1938年出川抗战,被日军击溃,又回重庆整编。此后,展转于湖北、广西、湖南等地参与对日作战,1943年转隶94军。熊式辉、周浑元、刘云瀚等国民党名将曾先后任过该师师长,义父到这个师时,师长是李则芬。
李则芬,广东兴宁人,黄埔5期毕业,抗战胜利后调任5军军长,1950年与人民解放军作战被俘,释放后进入缅甸,任国民党残军“云南反共救国军"副总司令,60年代初撤到台湾后退役,专心治史,著作等,成为台湾著名史学大家。
这个师副师长邱行湘也是个不一般的人,他毕业于黄埔5期,江苏溧阳人。抗战结束后升师长,1946年在东北四平战役中,与人民解放军作战表现出色,被蒋介石称为"邱老虎,"1948年在洛阳被俘,团长康步高,江西泰和人,后在解放战争中起义投诚。
义父大约1943年农历5月份到部队,在部队里,与老兵们一起操练,学习单兵技战术,学习步枪、机枪的使用,学习军事的同时, 他也经常听到老兵扪讲述日本军队对中国人的残暴,对老百姓的屠杀,激发了他的民族感和正义感,激发了他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
义父说,部队里的纪律非常严格,除了操练等集体活动外,干什么事都要请假,都要报告长官,就如每次上厕所,都要报告,否则 就要受军纪处分;即使在不打仗的时候,部队也经常转移,在行军途中最辛苦,有时刚刚休息,接到命令又赶快走,有时接连几天几夜都没脱过衣服,睡个好觉。
1944年10月,第5师奉命由湖北开往贵州镇远阻击日军。
这年年底,第5师完全换装,清一色美式装备,原来使用的中正式79毛瑟枪,全部换上了火力强大的美式卡宾枪和汤姆逊冲锋枪,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官兵们精神大振,士气高涨。
参加湘西大战
义父毕竟已是近百岁高龄的老人了,事情又已过去了70多年,因此,与他老人家交谈,提起当年他参加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在他的印象里已经变得模糊,一些具体的情节也说不出来了,但是他战斗过的地方,他却至今记忆深刻,对"武冈"、"武阳"等地名,讲述时眉飞色舞。
因此,笔者在整理这篇材料时,参考了有关他所在这个军、师、团的可收集到的资料, 结合老人家零零星星的叙述,将其敷衍成文,使人们对他在战争中的经历有一个较为完整的印像;当然,他已说不清他参加过的每一场战斗的具体情节,作为这个部队中的一员,凡是他所在的那个师、那个团所经历的战斗,他无疑是不可能缺席的。
湘西大战,又称雪峰山大战,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正面战场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极为惨烈的战斗。战争起于1945年4月9日,止于6月7日,双方参战总兵力20多万,其中,日军总计约10万人, 4个师团,中国军队9个军26个师 ,10多万人,在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统一指挥下,下辖王耀武的第四方面军,汤恩伯第三方面军27集团军,王敬久的第十集团军,还有第六战区的一部分等。中国军队以湘西雪峰山为依托,节节抵抗,诱敌深入,最后打败日军,整个战线长达200余公里。
义父所在的94军隶属于27集团军,其作战目的主要是协助武冈一带的四方面军作战。
武阳属交通枢纽,但当时中国守军较少,当敌进攻激战二日后就丢掉了大半个县城,27集团军总司令部决定以94军为主首先击溃这支部队,当即命令该军立即从驻地贵州黄平、镇远火速向武阳驰援。
1945年4月26日,94军到达武阳,5月1日,该军第5师首先奉命向敌68师团进攻,26军44师配合作战,驻芷江的中美联合空军两个编队的"野马式"和"鲨鱼式"共14架战机飞来助战,连续轮番攻击武阳附近的日军,义父所在的13团,作为第5师的先遣部队,推进到武阳侧翼。拂晓即向日军发起猛攻,轻松解决了武阳之围。日军见大势已去,即向后溃退,中国军队气势若虹,随即追击并占领了全部制高点,通过侦察,得知日军有1000多人准备对中国军队实行攻击,副师长邱行湘向师长建议,说面对强敌,必须想法正面牵制,然后派一支军队,从侧后插进去,实行夹击,师长李则芬采纳其意见,组成以邱行湘为首的一个团的突击队,由邱任指挥,在当地少数民族山民的带领下,连夜急行军,突然插入日军后面阵地,急走90里,5月3日拂晓按时到达日军侧翼,突入日军万福桥主阵地,当场打死1000多日军官兵,使日军指挥完全陷于瘫痪。
正面进攻的13团,侧面夹击的14团,15团,兵分三路,同时发起猛攻,一举摧毀了日军炮兵部队。
94军第5师主力进攻日军马鞍山主阵地,半天内就占据了日军大部分制高点,日军纷纷向核心阵地退却,中国军队把日军压缩在数里区域内。
在武阳之战中,94军第5师以牺牲390余人的代价,歼灭了日军68师团58旅团主力1500余人。
这次战斗,中国军队打出了军威,国威,大快人心。
此战规模虽不是很大,但事实上已吹响了中国军队大反攻的号角,是整个湘西大战的关 键一战。在收复武阳后,军长牟廷芳连夜飞往芷江向何应钦报喜,何亲自到机场迎接,并发表讲话,特别指出,武阳之役开湘西会战之先声。
过后有人说,在国民党官员当中,何讲规格,重身份,而今降尊亲自到机场迎接一名职位远低于自己的下属,实属罕见。
94军在歼灭敌58旅团后,随即回军攻击新宁34师团,该军不敌退却,中国军队收复新宁。
1945年5月6日,蒋介石下令何应钦开始全线大反攻。
这天,日军115大队在行军中遭到94军侧翼袭击,四散奔逃,日军军官几乎全部伤亡,全大队一多半被中国军队用刺刀捅死。
中国军队势若破竹,一举取得湘西会战的重大胜利。
此战日军伤亡27000多人,其中死亡12498 人,还有1000多人失望自杀;中国军队伤亡20660人,其中阵亡7817人。
此战役挫败了日军企图占领中国芷江空军机场的阴谋,提高了中国军队大反攻的士气, 是国民党正面战场从防御转入进攻的重大转折点,此战的胜利张扬了中国国威,八年全面抗战中,中国军队正面战场败多胜少,湘西会战的胜利,使中国的国际声誉有所提高。
桂柳大反攻
早在1944年9—12月,中国军队在蒋介石、汤恩伯指挥下,在广西桂林、柳州组织了一场对日大战,中国军队20万人,却不敌日军16万人,被打得大败,损失惨重。这是第一次桂柳大战。
一年后,中国军队集中了二、三方面军6个军14个师,加上刚刚参加培训结束的广西12个地方总队,共10余万人,在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的指挥下,乘着湘西大战胜利的余 威,又组织了桂林、柳州大反攻。
94军在湘西会战结束后回贵州整训,才隔半个月不到,于6月下旬,又奉命赶到广西参与桂柳二次大战。
此时的中国军队已不同于往昔,全军美式装备,火力增强,后勤大为改善,补给充实, 诚所谓"士饱马腾"还有美军的空中支援,另外,当时已是抗战末期,中国人民已看到胜利的曙光,因而军民士气高涨。
94军沿桂穗路南下,担任主攻桂林的任务。 作战开始,该军就确定了"越点攻击"战术。7 月13曰凌晨,军长牟廷芳就站往距桂林城东北不远处指挥作战,战后有评论说,在国军中,尤其是嫡系将领中,实在没有几个象牟廷芳这样的中将军长,在作战中喜欢把指挥部设在一线甚至火线,这确实需要魄力和胆量。此次战役结束后,牟因作战勇敢,表现出色,美国顾问电告最高统帅蒋介石,请求嘉奖该军军长及其部下官兵。
义父说,他所在的那支部队里,因为军长经常作表率身先士卒,因此,不但连长排长上战场,就是师长、团长等官长也经常亲自上战场,因而全军战斗力很强,官兵都很卖命。
义父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在桂林附近,有一次夜行军,敌人的机枪不停的扫射,但大家在官长带领下一股作气往前冲,结果硬是闯过去了,一个人都沒有损失,义父说,在那些日子里,有时一天打几仗,有时几天打一仗,休息时间很少。有时晚上刚休息几分钟半个钟头,命令一来立即起身急行军。
7月26日,94军攻克义宁,又立即向桂林近郊推进,27日一举收复桂林,继续向东追击,又收复全县。(此前中国军队早在6月30日就收复柳州,7月27日收复南宁。)
义父对在桂林的战斗印象深刻。他说,他们连在一个高地与敌人对峙。狡猾的敌人在掩体后面向他们的阵地用机关枪扫射,子弹不断飞来,但就是没发现敌人到底躲藏在哪里,子弹从哪里打来。义父经过认真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敌人,但狡猾的敌人刚一冒出头来,打一阵枪后又迅速消失了。义父对身边的战友们说,等我来收拾这个傢伙!
义父换了一个位置,仔细瞄准,敌人刚一露头,义父一枪打过去,干掉了敌人的机枪手;敌人的机枪立即变成了哑巴,为自己部队的冲锋扫清了障碍,义父也因此受到官长和战友們的称赞。
义父也就是在这次战斗结束时受了伤。
那是他们在转移阵地,从一个山头转到另一个山头时,不知敌人从山下哪个地方打来冷 枪,一粒子弹从义父前右臂上部射入,从后面穿出,当时血流了不少,其他战友们急忙用急救包赶紧帮他包扎好,所幸敌人子弹只伤肌肉,未伤骨头。
这次桂柳大反攻,中国军队击毙日军4000余人,击伤5000余人,以中国军队取得彻底胜利而宣告结束。
这次战斗也是正面战场对日寇的最后一战。
此后没几天,日本帝国主义即宣布投降。中华民族历经艰难困苦的八年全面抗战终于胜利结束了!
短暂的“艳遇”
对日战争胜利结束后,我义父他们离开桂林,开赴柳州城作短暂休整,接着,94军作为国民党首批接收部队,又马不停蹄地乘飞机赶往上海,参加接收敌伪财产。
义父虽然右臂受伤,但部队卫生员经常检查,按时換药,平时用绷带吊在胸前,也感觉不到怎样的疼痛。
他扪在上海呆了 10来天,每个县驻一个连,监督接收,当然,当兵的只负责站岗,管制进出人员,义父还记得,有一次,他接到命令,一个人在一个路口站岗,两个小时内不准任何入通过,这时怡好有一小队日本降军要经过这里,他立即上前制止,可双方言语不通,无法交流,他只能用左手打手势,坚决禁止日军前行,在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那些过去嚣张跋扈的日本鬼子,此时在义正辞严的中国军人面前,也只能乖乖的在那里站着,不敢前行半步。义父此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望着面前的日本兵,心里很是痛快。中国人终于扬眉吐气了!胜利者,充分享受到了胜利的尊严!
在上海10来天后,他们又飞到北平,在这里轻松多了,他们利用空余时间,到颐和园里万寿山等地游玩;又过了几天,这个军又奉命赶到天津,此时已是1946年的2月份了,义父因伤未好,到天津,就直接住进了医院,接受治疗,他的伤不是很重,因此他一边养病,一边在医院干些杂事。义父记得,这个医院的主治院长叫赫(或黑?)桂儒(或I如?),技术院长冯玉山。
冯玉山看到义父一表人材,人又长的机炅,对他关爱有加。不几天,就把义父调到他家里当勤务兵。义父在冯院长家尽职尽责,什么事都干得很好,深受他一家人的喜爱。不久,经冯院长做媒,介绍了一个富裕人家的姑娘给义父,在此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家。
义父向我们这些晚辈说起当年的往事时,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显现出了有如孩童般的灿 烂,70年前的青春年华又回到了他的记忆里,他至今还记得,这个富家女姓劳,名春香,还识些字。
义父在这医院里一呆就是8个月。
此时,国共内战早已打响,94军驻扎天津, 牟廷芳任警备司令,其部下军官却多已调离,第5师师长李则芬升职到其他军任副军长, 副师长邱行湘升为师长后不久调到辽宁四 平,与人民解放军作战;团长康步高调青年军2 06师任副旅长。义父亲眼看到,医院里不少伤兵,伤情稍有好转就归队,当即被派往作战前线。留在天津的,除了站岗放哨外,其余的也整天忙于修工事。战争的气息已愈来愈浓烈。
义父离开家已有3年多时间了,他非常想念家中的亲人,如果不尽快离开医院,说不定哪一天就要重新走上战场,于是,他利用医院伤兵可以请假的机会,向院长提出回家的请求,还特别说明,到家看一眼亲人后立马赶回来,冯院长虽然舍不得,义父所提没违反部队规定,利用养伤期间请假的人也不少,因此,院长也不好拒绝义父的正当要求。再说,义父已在此成了家,有事情做,他不会不回来吧?他看在义父在他家尽职尽责干了这几个月的份上,同意了义父的请求,开了路条,并批给义父1400万元(法币) 作为路费。
义父把要回贵州老家的事告诉了新婚不久的妻子,他只是说到家看看就回来,并不敢告知实情,此时的义父,内心深处的痛苦无法形容,心想带她一起走吧,关山重重,几千里的漫漫长路,她一个娇娇富家女,走得了吗?再说,即使到家,自己那么穷,她生活得下去吗?带她去,只能是害了她,还有,到处兵荒马乱不太平,一路上,不知还要历经多少艰难险阻, 一个人走吧,顾不得那么多了,谁让生活在这乱世呢,此一别,天涯渺缈,后会永无期!要想重相见,除非在梦中!永别了,三年多的军旅生涯,永别了,天津!对不起了,亲爱的人!
途中遭劫
义父于1946年农历10月间,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妻子,踏上了回乡的路;从天津乘船到上海,到武汉,換乘火车,经衡阳,到柳州, 最后到达贵州独山,在这里,又換汽车,到了都匀,义父他们一行,挤在一辆货运汽车上,刚下车,即被驻扎都匀的保安兵拦住,车上几十人全部被强行带到保安团团部,各人所带行李,全部交由保安团"保管"名义上说是"暂时保管"实为没收,抢劫。
义父亲眼看到,同车来的有一个正规部队的团长,还带着一名勤务兵,是到昆明出差的,从此路过,但任他如何解释,保安兵就是不听,坚决不发还东西,这个团长无奈,只好转回南京复命;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是兵遇到兵,有理无理都讲不清了,还有一个浙江商人,所带东西全部被收去,任你百般乞求,哭天抹泪,也无济于事。
义父一时走不了,所带东西不给,不但不让他走,最后还强迫他当保安兵。
幸好义父所带的钱,有一部分是随身揣在身上,没有被全部搜走, 他在被迫当保安兵期间,用100万行贿那个保安团连长,还说了无数的好话,才得以脱身;只是还有400万, 连同其它东西,却要不回来,被没收了,离开天津时身上所带的1400万,除去一路上车船费,生活费,在都匀连同东西被没收,被迫行贿等,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
义父在都匀当了28天保安兵,回到家时,已是这年的农历腊月28曰了。
良心作证一几句似乎多余的话
一路奔波,一路荆棘,义父终于回到家来 了。但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啊!
义父一家三弟兄,他是老二,上有年迈的母亲,父亲死得早,有个姐姐早已出嫁,一家 人住在一栋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里,是那样的狭窄简陋,自家的田地很少,靠租种别人田地和帮人打短工为生,一家人勉强维持吃不饱穿不暖但也饿不死的生活。
不久,迎来了新中国的解放,义父一家,分得了田地,日子开始好起来了,义父于解放 前夕在临县的安龙龙广另外娶来了义母,生了3个弟弟和4个妹妹,他们都早已各自成家立业,各家家境宽裕,住的高楼大屋,早已不愁吃穿,义母也是80多岁高龄的老人,义父义母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
近年来,义父和几个弟弟、妹夫们听说国家政策对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兵们,在经济上 有一点补助,于是,他们也将自己父亲的情况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但得到的答复是必须提供相关的证明材料,可是,事隔70来年,还能有什么东西作证?
义父一字不识,当年离开天津时的路条和士兵证等相关材料,在都匀时行李被扣,许多 东西未发还,有的证件可能在其中;回到家后几十年来,风风雨雨,几经沧桑,东西搬来挪去,即使有也早已踪影全,据说,有关部门也曾到市里查询过去的档案资料,也没发现片言只语;那么,活着的人呢?义父都已是近百岁的老人,至今活下来的还有吗?而且,与义父同一个团、同一个连、 排、班的人,各省的都有,当年要找一个同县的都很难。天南地北,你现在还去哪里找得到证人啊!
义父说,算了吧,只要活下来就好。比起那些牺牲在战场上,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自己已经是很幸运、很幸福的了,有什么证据呢?只有自己的良心可以作证!
啊! 能活下来就好!
祝义父义母寿逾百年,乐享太平盛世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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