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隐隐来
来源：通讯员 岳阳县二中彭新华   2016-07-19 12:58:01

      千秋故垒，蜿蜒长堤。新墙河在清明节的一场暴雨中恣意汪洋。徜徉湖滩，春的气息扑面而来，风抖动着无限丰富的线条，绿在欢叫，绿在起伏，绿的绚丽一直浸润到苍茫的天际。“乱山攒簇如芙蓉，千朵万朵浮太空。”不远处，大云山隐约可见。一夜春雨中，在地壳隆起的顶点，火山爆发的瞬间，雄踞湘鄂赣边境的幕阜山奋力一跃，瞬间的悲壮而又永恒的静止。它向西撇去一点，绵延二百余里，盘旋十二峰，足够让人产生惊心动魄的想象。在山与水的约会中，八年的抗战烽火令人难以释怀，我不禁惊诧于新墙河这妩媚的女子，何以能铁笔银钩，气吞山河。

千秋故垒，蜿蜒长堤。新墙河在清明节的一场暴雨中恣意汪洋。徜徉湖滩，春的气息扑面而来，风抖动着无限丰富的线条，绿在欢叫，绿在起伏，绿的绚丽一直浸润到苍茫的天际。“乱山攒簇如芙蓉，千朵万朵浮太空。”不远处，大云山隐约可见。一夜春雨中，在地壳隆起的顶点，火山爆发的瞬间，雄踞湘鄂赣边境的幕阜山奋力一跃，瞬间的悲壮而又永恒的静止。它向西撇去一点，绵延二百余里，盘旋十二峰，足够让人产生惊心动魄的想象。在山与水的约会中，八年的抗战烽火令人难以释怀，我不禁惊诧于新墙河这妩媚的女子，何以能铁笔银钩，气吞山河。

依山傍水的港口村，像一粒纽扣牢牢钉在云水之间。年过七旬的乡绅任霁初，不惧虎狼之师，慷慨就义，写下不朽的传奇。

在港口村采访时，乡绅任霁初的故事深深拨动我的心弦。“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青年任霁初承载着家人的厚望，在晚清动荡的社会中搭上了科举考试的末班车，以拔贡生的身份入仕，外放甘肃为官。旋即，改朝换代，民主共和。无法施展抱负的任霁初只好打点好行装，骑上一匹返乡的瘦驴，他的政治生命即将埋没于滚滚红尘。可是当地百姓拦住了他的瘦驴，拦住了任霁初返乡的旅程。于是任霁初又当上了民国县长。二十年后任霁初告老还乡，如释重负，卸下了几十年的案牍劳形和几千里的乡愁。

从苍凉偏僻的西凉回到草长莺飞的湘北，任霁初悲哀地发现，湘北的山水不再明丽，湘北的鸟儿唱不出田园的牧歌——日寇的铁蹄在湘北大地恣意横行。

正是农历七月下旬，稀疏的村落，河水流过村舍，将牛粪和杂草卷向下游，喘息声越来越大，发出低声的怒吼。河畔是一望无际的水田，田里的稻谷粒粒饱满，金黄的胴体散发诱人的味道。田间地头到处抢收，战争如一把镰刀闪着寒光嗷嗷地割过来。英姿勃发的许团长挎着短枪，跑上河堤，一遍又一遍焦急地喊：“老乡们，抓紧收啊，鬼子就要来啦！”

金黄的稻穗在任霁初的眼睛里跳跃、腾挪，一片片驯服地倒下，有诗意也有悲壮。但任霁初自家的稻子却可怜巴巴地倒伏在干裂的泥土上。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带着儿子、孙子、女佣一齐上阵，忙着为军队端茶送水、修挖工事、筹集粮物。当年的任县长仿佛又回来了。“任老先生，你赶紧转移吧！”许团长一再催促道。

任霁初不置可否，迂腐而执拗。

十几架敌机盘旋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三个联队的日寇潮水般向着大云山方向冲杀过来。杨森指挥四个师的兵力迎敌。

屋外，水沸石裂，地动山摇，好一场恶战。港口村的沟沟壑壑，填满了鬼子尸体。

屋内，任霁初白须飘飘，目光如炬。他端坐书房，沉静如一尊雕塑。

当晚，日寇夜宿任霁初家。第二天清晨，屋内抬出两具尸体，任霁初抱紧鬼子，致死也没有松开。

敌机肆虐、敌蹄践踏留下的罪恶，触目惊心。在断壁残垣间，在焦土瓦砾上，那些被无辜杀戮的冤魂，还在怒目而视，在喊叫，在控诉。

婆娑的春雨中，我在互联网上翻阅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抗战史迹专册》，1946年国民政府表彰民间义士34人，任霁初位列其中。岳阳县的胡春堂、胡胥氏、周仪俩等5人榜上有名。

胡春堂、胡胥氏，游击队长胡春台的兄嫂。夫妻俩拒不供出游击队下落，被日寇装进麻袋，刺刀捅死，抛尸洞庭湖。

周仪俩，私塾先生。日寇逼迫其带路，周仪俩断然拒绝，用手中仅有的武器——一方砚台砸向鬼子，被枪杀。

每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深刻影响力的民族是绝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在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总有那么一群人，会勇敢地站出来，他们挑起为民族命运做不屈抗争的重担，并毫不吝啬地泼洒自己的鲜血。也许从军事意义上讲他们的“战果”不值一提，然而他们的勇气与呐喊却能如惊雷般唤醒这个国家的勇气与血性。“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誓死赴国难的湘北民众，犹如飞蛾扑火，在所不惜，用献血与生命捍卫了民族尊严。

山的精华，水的灵韵，让我忘记了时空与寒冷，满满的虔诚与敬畏中，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虽千万人，吾往矣！

作者岳阳县二中彭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