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兵离世得太令人惋惜、太不值得了!
起初从另外一个志愿者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那么地感到突然和难以置信。老兵既非死于天灾人祸,亦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一个使人无法接受的意外——为捡拾河边的水涝柴(乐山方言:水中漂浮的柴禾),身体倍儿棒的老人,不幸失足掉进河里活活淹死!
老兵名叫王亚伦,非乐山人,祖籍河南,解放后一直客居四川乐山。是一个很有特点个性的老人,给笔者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寻访该老兵时的情景不时浮现在脑际。
记得我和另外一个志愿者去寻访到他时,老兵刚吃过午饭,脸上泛着红晕。一问,才知道,老人92岁了,每天都要喝耍耍酒(乐山方言:在较长的时间里喝完,边做事或边玩边喝)老白干酒3两左右!听老人说话,用一个词形容再恰当不过———声如洪钟。老人耳朵也不聋,记忆力也好。说话写字干净、利落,不脱军人气质。讲起当年抗战的事,显得非常兴奋,溢于言表。
老人用一口浓重而高亢的河南话讲述到,他于1921年8月7日出生在河南省罗山县城东大街,黄埔军校17期(战干团三期)毕业。
王老说到,1941年9月,我在西安上高中未毕业(还差1年毕业),看到同学纷纷参军打日本,我也就报名参军去了。一开始就报考黄埔军校,一考就中了。录取在七分校。读了两年(本来是三年),由于前方伤亡惨重,让我们提早上战场,便提前一年就毕业了。
毕业后分配到安徽国民革命军174师826团,在团里先实习,6个月后分到排里。三年以后,由于自己表现好,作战勇敢,指挥能力强,服从命令,被提拔为副团长、团长。主要作战地域为大别山地区。老人说,我心里不服气,说到这,老人不经意冒了一句河南口头语——奶奶的,我就不相信我的枪弹打不进日本人的脑袋!我们部队遭到日本人进攻,上面命令我代理团长(团长阵亡了),我表示服从命令,代理团长。我在阵地在!我把证件、钞票等重要物品交给后勤人员,委托转交给老家亲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日本人决一死战。我把全团轻、重机枪全部集中起来,朝重点目标打。我们重机枪不多,主要是轻机枪,手榴弹也集中起来。日本人的重机枪相当的厉害,我们炮连4门迫击炮,5发中了1弹,把日本人打叫唤了。我叫继续打,机枪照着重点打,一阵子过后,日本人没那么嚣张了,我叫大家休息一下。我守了山头阵地24个小时,我当时是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后改为国防部)二厅五处少校主任科员,127军上校军法官和情报所所长,是重庆国防部受派遣到174师422团调查该团盗卖二百多挺轻机枪的事,是调查组成员负责人。在到达立煌的笫三天,遇上日寇五千余骑兵扫荡,我临危受命,在422团被战前任命为代理团长督战官,死守陣地,打退了日寇的扫荡,赢得了安嶶省政府干部及家属千余人的撒退时间。其实,174师师长是想借日本人之手把我们调査组干掉,谁知我命大没死。
抗战胜利后回到老家,为了生存做点小买卖到了四川五通桥,之后与当地人结婚,在五通桥做苦力和零工维持家庭生活。
追忆起当初寻访到老兵时和志愿者再次看望老兵,并送去龙越基金会的关怀款时,老兵那种喜悦、激动,连声称谢的情景,心里难以名状。
以老兵那么健康的身体,本以为可以多享几年社会关爱,甚至会活过百岁,想不到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了人世!唉……
作为乐山市黄埔同学会会员,老人生前十分关心祖国和平统一,
在所住的养老院屋子门框,贴上自己写的期盼国家统一的对联。
志愿者为王亚伦老兵采集手印,酒后老兵红彤彤的脸赛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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