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慰问豫籍抗战老兵西南行——四川篇
来源：依风逍遥   2020-08-28 16:53:45

　　进入四川前有一位老兵就一直让我们惦记着。她叫柴玉仙，本次探望的老兵中唯一一位的女兵。

　　生于1921年的柴玉仙已经99岁高龄，现居住在内江市东兴区高梁镇。据柴婆婆自述。她家里姊妹七个，她排行老七，因为家庭贫困自小被家里送到国军的一个连长家里帮他们照顾孩子。17岁那年正式加入国民革命军47军178师，在师部卫生队担任卫生员。

　　当我们来到柴婆婆家看到她时，当地志愿者正在给她梳头。因年事已高，婆婆坐起来需要有人后面揽着给她支撑，已经99岁高龄的她除了听力稍差，柴老思维清晰，聊起天来口齿清晰根本不像已经近百岁的老人。

　　当知道今天来看她的志愿者来自河南后，她拉着志愿者的手多次重复说你是我的亲人。亲切的乡音唤醒了婆婆浓浓的乡情，也打开了老人尘封的记忆：家里的还有部队的，所在医院当年被日军袭击，自己的腿被日军机枪打中造成贯穿伤，婆婆挽起裤腿给我们看她的枪伤，还有帮她背着儿子结果和儿子一起被日军击中死去的小战士。战争的残酷，血腥的场景，家庭的不幸，老人的遭遇，让在场的志愿者泪水洇湿了双眸，喉头忍不住哽咽……

　　虽然叙述只是断续的片段，但依然让听者无不动容。

　　我们向婆婆道别要走的时候，婆婆把志愿者的手抓的更紧，反复的说：你们走了我会想你们想到睡不着觉。我们说会把今天合影的照片洗出来，挂在她的家里，想我们的时候抬头就可以看到，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拉着我们的手。

　　这种让人潸然泪下的表达让我们不忍离开，更让我们感受到这次数千公里的奔波更有意义。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礼物和问候，还有这些留居异乡的河南老兵难以割舍的乡情。

　　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柴婆婆的家，一行人去往下一个老兵家，下一站是我们这次行程的重要看望的一个点。河南团队从已掌握信息梳理，发现泸州一个市的健在豫籍老兵人数占全国总的健在人数的8%。所以，在制定本次计划时就把泸州做为四川省的重点。进入泸州市，很快与当地志愿者团队饶伟会长取得联系。饶会长说从内江到泸州路过富顺，那里有一位来自河南禹州的老兵，来泸州前可以先去探望。

　　按照饶会长给的地址导航到富顺县，刚才提到的的豫籍抗战老兵裴殿明就生活在富顺县的小田湾。

　　裴老原籍河南省禹州，1938年5月入伍编入国民革命军第29军38师34团，成为了一名重机枪手。

　　说起29军，许多朋友都能想起那场发生在1940年的枣宜会战，在这场会战中中国军队失去了一位优秀的高级将领，他就是张自忠将军。而裴殿明老人的手臂也在那次战役中被日军的3发子弹击中，被部队送到后方宜宾的部队医院治疗休养。据裴老的外孙女讲，外公告诉她们说当年给他做手术的是美国医生，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几十年来没有因为伤口的原因造成身体的不适。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一个秀美的水塘边，正要问路时看到一位衣着简朴的女人迎了上来。通过询问，原来正是已经接到电话的裴老的女儿。一听到是河南来的志愿者，裴老的女儿激动得泪流满面，这种毫不掩饰的感情瞬间打动了我们每一个人。禹州志愿者白杰赶快走过去挽起她的手臂一边安慰，一边陪她一起进屋看望裴老。

　　走进裴老居住的房间，因摔伤躺在病床上的裴老正在卧床休息，床边还挂着尿袋。不忍心打扰他休息的志愿者对裴老家人说等陪老醒后再与他聊天。女儿对志愿者说，老人只是躺着休息并没有睡着，因为耳朵听力已经很困难，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说完裴老的女儿俯身床前在裴老的耳边大声告诉他说河南老家的人来看你了。听到声音的裴老睁眼看到我们后激动得要起来。床边老人的女婿熟练的将床板摇了起来，然后抱着老人把他放到轮椅上推到客厅。

　　当河南志愿者拿过来特意为老兵定做的印有“抗战老兵民族脊梁”的红色T恤并为他换上后，原本穿着一件白色汗衫略显疲态面容的裴老神情一下子精神起来。本已期颐的老人，已经无法与志愿者正常沟通，但得知志愿者们来自一千多公里外的家乡时，他竟然伸出那双刻满沧桑攥着志愿者奉上的致敬红包的手，要把钱给我们用到回家的路费，这让围在他身边的志愿者也感动不已。

　　与裴老告别后，我们坐上车离开裴老家。裴老女儿和女婿从后面跟着车一路追着我们挥手告别，跟着我们的车直到我们的车绕过池塘消失在视野中。不断的挥手间流露出无以言表的难舍。

　　接下来的几天在饶伟会长和其他当地志愿者的陪同与大力支持下，河南团队西南行豫籍老兵探望团成员探望了在泸州生活的余友林、裴殿明、王炳忠、赵华昌、袁清志、李心坦、裴荣高、何纯志等全部八位豫籍抗战老兵。除了裴殿明老人身体和生活状况有点困难外，其他的都比较让人欣慰。

　　泸州的行程有个重点需要书写一下。在陪同探望豫籍老兵的途中，饶伟会长的车莫名其妙无法启动了，因为距离维修点较远，等救援的修理师傅赶过来处理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用河南团队理事长三乐的话说，”不来不知道西南的路有多难走，志愿者有多辛苦。我们经历了换车胎，换电瓶，车坏在路上到天黑。”

　　但即使是这样，到了第二天一早，饶伟会长就打电话说会在一个高速路口等我们，一起陪同看望下一位老兵。直到在古蔺县结束泸州的全部探望，饶伟会长把我送到高速公路才依依惜别，这种帮助支持感动了所有探望团成员，我们在这里向饶伟会长和泸州团队表达真诚的感谢，希望有机会我们河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