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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轶事:高粱地里捉俘虏 化装伪军闯郑店
来源:金羊网   2015-06-10 14:22:15

  高粱地里捉俘虏 空手夺来三八枪

  一个久雨初晴的上午,太阳晒得烫人,庄稼地里的野草一锄下来就蔫了。庄稼人正顶着烈日,甩开膀子耪地。不远处,一群少年在地里拔草,时不时传来歌声:“树上的蛸蛸叫翻了天,拿锄的人儿把汗抹干,东一片高粱西一片谷,绿色的世界满了人间,啊呀呀,这时候,到了‘七七’4周年……”

  突然,北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把歌声打断。人们便登上高处,向传出枪炮声的方向张望。这些日子,我们宣传队跟着县独立营活动,住在杨家乡的赵古屯村。听营部的人说:“这枪声,一定是一连的伏击打响了。天还不亮,独立营一连就悄悄开出去了。大伙都盼望着好消息呢。”到开午饭的时间,一个头戴着大草帽的青年,端着一支上着刺刀的“三八”大盖枪,雄纠纠地押着一个倒背着手的伪军从村外走来。全村男女老少都放下饭碗,涌到营部门前的晒谷场,团团围住了得胜归来的青年人,听他叙说空手擒敌、夺了“三八”枪的故事。

  这位大哥三十来岁,中等个子,粗壮宽阔的肩膀,古铜色的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显得既威严又不失农民的朴实、憨厚。他平时少言寡语,今天在大伙儿敬慕的目光下更显得腼腆。他抹了一把汗,摘下草帽扇了几下,干咳了一声说:“我正在高粱地里锄草,忽然听到枪响,先是愣了一下,心里想,这准是鬼子又抓人抢粮来了,想找个地方躲一下。我离开路边,蹲在地里,从打了叶子的高粱棵底下瞅着路上,看到一群被打散了的鬼子跑了过去,有的拖着步枪,一拐一瘸地走着,朝东去了。我又开始锄草,冷不防,这个二鬼子从青纱里钻了出来,端着刺刀对我喊叫:‘喂!你见到皇军到哪里去了?快带我回王程栈去!’可吓了我一跳,我稍一定神,见他那副惊惶的样子,就镇静下来了。我灵机一动,装出同情的样子说:‘唉呦,你们的皇军呀可走远了,刚才八路军还来搜过呢,快换件衣裳藏一下吧。’我边说边脱了上衣想递给他,又对他打量一下说:‘恐怕衣服小套不上去,不如先脱掉你的军装,再穿我的衣裳。’这家伙信以为真,把枪放下,又解下子弹袋,两手往后一背,拉住袄袖就脱。当他的袖子反撸到胳膊肘的时候,我一个箭步跳过去,操起这支大盖子枪,子弹上膛,猛喝一声:‘不许动!向后转,开步走!’就是这样,把他押到这里来了……”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笑了,大家也热烈地鼓起掌来。

  原来这个大哥是个青年抗日先锋队员,曾经受过八路军的武装训练。他是赵古屯北三里的老官张家村人,姓张(名字我忘了)。对抗日救国十分热心,只因受了家庭的拖累,不能脱产去当八路,留在村里干些抗日工作。他很羡慕上前线杀敌的英雄,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偶然的机会,却让他为抗日立了一功。

  太阳偏西了,还放射着火辣辣的光芒。赵连长带着一连战士,携着缴获的武器弹药,押着几十个俘虏,赶着夺回来的粮车,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晚上,乐陵县政府和各抗日群众团体联合举行了祝捷庆功大会,张大哥和作战有功的指战员都受到了表彰、奖励。县武委会主任代表政府和全县人民,把一头戴着大红花的黄牛奖给了他。宣传队上台演出了军民合作打日本的独幕话剧和歌舞节目。台上台下一片欢腾,战士、学生、干部、群众高呼口号,齐唱歌曲,一阵阵的锣鼓和鞭炮声响彻云霄,震天动地,大大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志气,打击了日寇、汉奸、投降派的嚣张气焰。

  化装伪军闯郑店 深夜捉来日军医

  1944年3月的一个凌晨,赵明区长带的小分队,从郑店捉了两个日本鬼子,来到了孙南胡村。我病愈后正想归队,碰巧遇上他们,特别高兴。

  同志们谈起活捉鬼子的情形来,一个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昨天下午接到情报,郑店的鬼子在军营外开了一间诊所兼“俱乐部”,不少敌军及伪职人员去那里看病打针,也有的是去扎吗啡、吸白面儿、玩女人。我军药品甚缺,区长决定,派小分队走一趟,弄点药品回来。小个子二班长王汝珠第一个报名,他说:“我是郑店乡人,情况熟悉,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话音刚落,大个子战士王占勇站出来说:“我在那里受过壮丁训练,站过岗,懂得他们的习惯,也让我去吧!”赵区长点了点头,又叫王班长点将,带几个老战士,组成一支精悍小分队。大伙穿戴上备用的伪军服装,打扮起来,一个全副武装的伪军班组成了。王占勇这个排头兵还特意别上一副“中士”领章,威风地走在前面。趁着太阳未落,据点大门未关,小分队大摇大摆地直奔郑店大街。伪军以为是警备队出去办事回来的人,就让他们进了围子大门。

  过了十字街就看到诊所墙上的红十字标志,这里靠近一家饮食店,平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班长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按照预定目标分散开来,看好了进门、出门、阻击、撤退的地形哨位。等到晚上戒严以后,小分队已聚齐,利用墙壁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到诊所跟前,拍门叫道:“开门开门!队长太太病了,请大夫抢救,快快开门!”

  听差人拖拉着鞋子抽开了门闩。猛然间,一个彪形大汉冲进门来,枪口逼住一男一女两个鬼子医生,把他们押出诊所,顺手提起了一只药箱,取下挂在墙上的好像个什么武器的小提琴盒子。负责阻击断后的同志撤回前撒出了一捆彩色油印传单,命令更夫大叫“八路军进街了……”并且急促地敲击着手中的梆子。王占勇开枪打落了高悬的汽灯,又朝吊桥门前甩了两颗手榴弹,吓得小围子里的鬼子光打枪、乱喊叫,不敢出来追击。两个鬼子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个筋斗,男鬼子鞋也跑丢了,我们的同志给他一双鞋穿上,绑紧鞋带勉强跟上小分队的飞行速度。

  回到孙南胡村,鬼子才知道捉他们的原来是土八路军游击队。他们求见我们的“太君”,没有翻译,还好这个日本军医可以用汉字写出大概意思。他说,他们夫妇是高丽人,男的到日本学过医,女的学过护士,他来到中国是当军医,没有开过枪。还说,他家中有父母和孩子,他想回家,军部不批准……我们穿着农民服装的区长和政委审问他们,他们开始瞧不起,不理睬、不相信是“太君”。我们向他们宣传了八路军的俘虏政策,说明侵略中国的是日本的军阀,日本人民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是无罪的以后,他们似乎“听懂了”,低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水。

  开早饭了,老乡们送来了新蒸的玉米窝头,还煮了一锅白菜猪肉汤。这些,是当时最好的饭菜了,因为子弟兵打了胜仗,老乡们特别弄来慰劳亲人的。大家高高兴兴地吃着,可是那俩日俘却吃不下去,想吃白面馒头之类的细粮。我这个当司务长的可恼火了,就把平时自己吃的糟糠、野菜摆在他们面前,让他挑选,结果,他们抓起玉米窝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两天后,他们不再那样惊恐了,还主动向我们打招呼,听我们唱歌,看我们游戏,也拉起我们从据点里带来的那把小提琴。我们教他们唱瓦解敌军的日语歌曲,他们也很快就能唱起来。后来,我中队奉命送他们去了军分区。

  最后一战杀敌头 为我亲人报血仇

  1945年8月15日,日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传来,我抗日根据地广大军民欢欣鼓舞,庆祝胜利。

  日本投降后,蒋介石却坚持独裁内战方针,一方面命令国民党军队加紧作战、抢占地盘;另一方面却命令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部队“原地驻防待命”,同时又命令沦陷区的伪军“维持治安”,只准接受国民党军队收编。遵照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我八路军山东渤海军区一分区基干团在收复宁津县城之后,迅速向津浦铁路北段德州、沧州之间的吴桥、东光、南皮进攻,坚决彻底全部地消灭拒不投降之敌。我当时由乐陵县大队调到基干团一营三连和二连任代理指导员,参加了攻克吴桥、南皮县城的战斗。在吴桥,我军活捉了敌伪县长兼保安团长尤美玉;在南皮活捉了伪县长兼团长张辅臣,获得全胜。随后又西下铁路泊镇车站以北,打下了日军一个中队驻守的护路据点李大头村。

  李俊卿营长带一连长苏殿秀和一连主攻,命令二连长张文同和我带二连配合,在泊镇到李大头村之间设伏,一面阻击泊镇的援敌,同时围歼从李大头村逃出的敌人。二连利用一个天然沟渠构筑起简单的掩体工事。当一连爆破成功敌营起火时,我们清楚地看到一批仓皇逃窜的敌人向我处跑过来,当到达我们手榴弹可以投到的距离之时,张连长大喊:“杀啊!”步枪、手枪一起开火,手榴弹砸了过去。敌人在我阵地前倒了一片。这一次,我在南皮城缴获的驳壳枪也发挥了威力。这次战斗是我入伍作战几十次中最开心、最过瘾的一次,我头一次亲自近距离地打死了日本强盗。过去几次打死、打伤的多是一些伪军(二鬼子),不够过瘾。这一回,可是实现我的宿愿:亲自杀死日本强盗,为我被害惨死的表姐和其他乡亲们报了血仇,可以向被敌人杀害的乡亲们报喜告慰了。

  这次战斗,我营消灭敌军一个中队,生俘小队长、军医各一名,缴获重机枪2挺、轻机枪4挺、长短枪100支。从此打开了与冀中军区的通道,把鲁北平原和冀中平原连成了一片,为南攻德州、北取沧州、反击蒋敌伪合流向解放区的进犯,打下了胜利的基础。战斗意义是重大的。不久,我被调到渤海军区司令部做机要工作,再也没有机会与共处几年的连队老战友们到火线与敌拼搏了。所以说,这次李大头村战斗就成了我对日作战的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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