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赞发
修水是长沙会战外围主战场之一,1939年4月至1945年5月,日军先后三次窜入修水境内,国军部队对日军给予了顽强抵抗及沉重打击。在民间,日军在修水的禽兽行径激起了人民的无比愤怒与强烈的反抗。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70年硝烟散尽,但修水民间或族谱或社团文史资料或老人的片纸文札,零星记载着些民间抗日小故事。
龚国兵夺枪毙三寇
1939年10月,一队日军从奉新县的九仙汤沿毛竹山窜入修水沙窝里(现黄港镇),原本准备西进支援长沙,闻日军长沙已战败撤兵,本欲原路返回,但毛竹山山高路险,来时遭国军伏击已有损失,便转向黄坳方向经武宁县石门楼退至日占区的武宁县城。
龚国兵住在黄港至汤桥的南门坳里,因单屋独舍,没人通知他躲日本兵。入夜,龚妻牵牛进圈,喂好猪潲,去至三里地外的汤桥娘家,准备接两个孩子回来。龚国兵正好堆放好场地里的柴火,一队日军突然出现在他的晒谷场边。国兵见过这身黄皮,半年前他被国军拉夫过。在川军王(陵基)总部队里训练过两个月,遭遇过一次日军。放过10来枪,也不知打死打伤过日兵没有,因一次跟排长闹矛盾,又思忖家里的妻儿没人照料,便开了小差逃回来了。
龚国兵现在的身份既是逃兵又是山民,有二亩山垄田和一身捕猎的本领,勉强可以养家糊口。由于是逃兵,平时不敢多出门,怕被保甲长发现告发。在王总部队里的日子,听宣传干事讲过日本兵如何凶残,如何杀人放火禽兽不如,他也只是半信半疑,他读过两年私塾,听先生讲“三国”故事,说两国交兵乱官不乱民,只要不参与就相安无事。
可这群日本兵不是这么回事,首先把龚国兵逼到墙角让其蹲下,十几个兵进入里屋翻箱倒柜。见一个兵提着半箩稻谷出来,后面跟着个拿脚盆的兵。或许是天色已晚,鬼子把三匹东洋大马牵到屋门前的水沟边,把稻谷倒入盆中兑水喂马。 一个兵发现地场边晒衣的竹竿上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硬说龚国兵大大的坏,把女人藏起来了,逼他交出女人,龚国兵交不出来,脚上被日本兵捅了一刺刀。内心庆幸妻子、孩子不在家,可是又担心她们返回,好在保甲长提早得到了信,集中点的居民区都通知到了,妻儿当夜没有回来。
那一夜,龚国兵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先是被逼在墙角再是绑在门前的枣树上。日本兵就地宿营,把他家的牛、猪全宰了,造饭不进厨房偏在堂前搭灶埋锅,烧火不用柴草偏卸门破窗作料。第二天一早,日本兵“开路“了,临行,发现有一窝鸡关在附房里,或许是想赶早到汤桥集镇抢老百姓的东西吧,只留下三个鬼子来处理这些鸡,其他鬼子列队离开。
小个子鬼子把鸡舍门打开,一窝鸡飞拍乱窜,有两只飞到附房的楼上去了,7只鸡被3个鬼子抓住。或许是鬼子觉得宰鸡有点麻烦,活鸡又不好带,便解开龚国兵,呵斥他帮着宰鸡。龚国兵被迫宰杀了7只鸡,高个子鬼子又突然记起附房楼上还有两只鸡没有抓到,放下“三八大盖“,搬梯上楼了,一阵鸡飞鸡叫过后,高个子鬼子招呼小个子鬼子上楼帮忙。龚国兵趁身边的一个鬼子不备,对准就是一菜刀,刚刚宰杀7只鸡的刀终于宰了一个鬼子,鬼子惨叫一声倒下了。龚国兵冲向”三八大盖“,端起枪,拉开栓,对准楼道口,楼上两鬼子或许是听到了什么,几乎同时沿扶梯滑了下来,龚国兵机敏地对准鬼子熟练地发了4弹,两鬼子当场被毙。龚国兵背了一支“三八大盖”(还有一支步枪和一支手枪忘带),牵着军马翻山找到国民党20军的部队,上交了枪和军马。当国军士兵再来找另外两支枪时,发现房子被烧,三鬼子尸体和两支枪也不知去向。猜想是大队鬼子见了三鬼子太久没归队,派人打了个接应,发现鬼子被杀,一怒把屋点了。
樊友连计杀日军小队长
1939年9月某日,一队日军从湖南平江窜入修水,一路烧杀、奸淫、抢掠,无恶不作。27日,日本部队驻扎朱溪(现大桥镇朱溪场)。
樊友连是朱溪村人,家住集镇附近的刘洞。他9岁亡父,寡母带着他和哥哥樊友员相依为命。或许是继承了父亲的高大基因,他身高6尺,体格健壮,生性勇敢、倔强,但为人憨厚。17岁结婚,生一子夭折,20岁夫妻不和分手,后一直未娶。
一天,24岁的樊友连终于有一位朱溪场的媒婆愿意做媒,替他特色对象,约他下午媒婆家会面。樊友连如约而至,走到离村不远的土地塘,突然看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腰挎手枪的日本军官向他招手。樊友连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平时同官府也有过交往,甚至跟乡国民党义勇队卢作宾队长还拜过同年老庚。他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心里燃起一股怒火,但赤手空拳还得假装赔个笑脸,便笑嘻嘻走了过去。
鬼子也笑咪咪地操着生硬的中国话:“你的,找花姑娘的,大大的有偿。”友连顿时明白了用意,旋即,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点头哈腰地说:“好的,好的!”表示愿意带路。樊友连牵马在前一路向前走着,不慌不忙,暗暗地想好下手的地方。他把鬼子带到离朱溪场有二里地的李源山沟,走不多远,鬼子看到山沟内不远的一幢小屋,屋外有女人在走动,鬼子欢喜得不禁哈哈大笑,停住马,指给友连看。友连见鬼子毫无防备,知道这里离大路远,鬼子的部队不易发觉,认为时机已到,愤然把鬼子拉下马背,向鬼子头部连击数拳。鬼子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昏头转向,友连立即夺下鬼子的手枪,对准鬼子的头部猛砸几下,紧接着举枪连发两弹,结果了鬼子的性命。樊友连牵着鬼子的大马直奔山里小屋,告诉乡亲他击杀鬼子的事,共同杀掉了大马,草草埋了鬼子的尸体,嘱咐这家人赶紧进山躲避,以防鬼子发现而受连累。
不幸的是,樊友连这位抗日英雄并没有得到善报,正是那位同年老庚卢作宾队长,因羡慕友连的那支缴获的手枪,而对友连下了毒手,并移尸诬赖是日本人所为,可怜年轻有为的樊友连因交友不慎过早离世,他的抗日义举长久被修水人民缅怀。
修水女子同心合力毙兽兵
日本鬼子遇见了女人立刻就会变成一群野兽。据修水县义宁洲志记载:“仅日兵所经过修水的桃树、朱溪、水源、沙湾一带,女人被奸死64名,奸伤56人,捉去随队奸淫40余人。但也有两次4日本兵死于修水女子之手。
其一发生在修水大桥月山下,两名日本兵趁着夜色寻找妇女奸淫。月山下有一做酒作坊,平时固定聘请了5名村姑干活,突然而至的鬼子兵把做酒师傅樊哲益和另一伙计樊紫云逼入酒坊,逃脱不及的5名村姑躲进了里屋。当一鬼子端枪顶着两男人,另一鬼子拿箩绳准备捆绑他们时,5名村姑在里屋都寻到了锐器,一村姑拿着菜刀冲了出来,对准端枪鬼子的脑后勺就是一刀,第二个持剪刀的村姑随之跟上,对准鬼子的后腰刺去,刚中刀的鬼子本能转身,剪刀直入鬼子肚子。拿绳鬼子见状,迅速去摸枪,后面的三名村姑一拥而上,把鬼子按倒在地,搏斗中,一村姑的皮刀刺伤了鬼子,趁其惨叫之际,还没捆严实的做酒师傅樊哲益一跃而起,用手扼住了鬼子的喉咙,平时用来纳鞋底的那把小刀,深深地刺入鬼子的喉部。
其二发生在修水县城黄家巷。一队鬼子攻入县城后,奸淫便随之上演,条条街道被搅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吼。黄家巷相对偏僻,逃命不及的5名妇女机智地用灶灰把脸涂黑,把衣服弄脏,把头发弄乱。两名日本兵见状仿佛没多大兴趣,逼问有无漂亮的花姑娘,她们说黄家巷不用来蛮的,本来就有暗娼,可以上楼玩玩的,姑娘漂亮漂亮的。鬼子兵叫带路,两名鬼子被分开带入两个楼体,带上楼后一个被躲在楼上等待的男人用柴刀砍死,一个带伤逃下楼后,被堵在楼口的妇女用菜刀砍死。
尽管这些小故事听起来有时也会使人感到痛快,但比起日军对修水人民的蹂躏所造成的伤害与损失,我仍觉得非常沉重,更可气的是,当今的日本政府仍不思悔改,念念不忘篡改70年前那场战争的性质,欺骗世人。所幸,中国人民铭记着、全世界善良正直的人们铭记着,想赖,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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