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来了,烧杀抢掠
少年时期,我的父亲长年在苏南打工,母亲裹着小脚,家里的农活主要靠我。虽然贫穷,但日子还过得下去。但自从日军来了之后,就不好过了。大约在1941年左右,驻扎在兴化的日军开始定期扫荡吉爱村。由于“南京大屠杀”早已传遍乡野,只要鬼子的汽艇一到,村民们就四下“跑反”。妇女先走,男人随后,家当、牲口根本顾不上。 鬼子扫荡都是“老三样”:害妇女、抓壮丁、抢粮食。接连几户人家的姑娘被糟蹋了之后,大家认清了鬼子的德性,每次奔逃,都是妇女先走。抓走的壮丁,主要是替鬼子运送粮食。日伪军抢了大批木船停在河边,壮丁们将鬼子掠夺的粮食运到船上。有的壮丁不服气,悄悄地将一些粮食推到河里,等鬼子走了之后,再捞起来备用。 1942年上半年,一支共产党民运队悄悄来到吉爱村,领头的叫周易,是来帮助村里组建民兵队,顺便开展根据地建设。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只要鬼子不来,周易就带着王培基他们开展工作:斗地主、分田地、学军事。很快,村里的地主们被打倒,根据地顺利建了起来。我成为第一任民兵队长。
“潜伏”在鬼子身后
吉爱村鬼子来的次数不算频繁,但民兵队也不能正面交锋,鬼子势力依然很强。一年冬天,周易悄悄地对我说:“我发展你做‘灰色党员’怎么样?” 所谓“灰色党员”,实际上就是要王培基做地下党,党员的身份不公开。每逢鬼子或者伪军前来扫荡,我就不能和其他村民一样奔逃,而是留下来监视敌人,随时汇报情况。 正是这份工作,让我充分认识了日军的真面目。日本鬼子个头不高,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黄色军装,肩上扛着很长的“三八大盖”。本村的几个地主,和鬼子伪军往来得很多,经常请我们大吃大喝。 获得了这些情报之后,我要悄悄地将情报送给邻乡的周易他们。等鬼子走了之后,民兵队要对地主进行批斗,防止他们出卖同志。 我“潜伏”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在这段时间里,我殚精竭虑、小心翼翼,生怕消息走露,引来杀身之祸。白天,潜伏队员们几乎不说话,即便传递消息,也是到没人的地方,简单交待两句。到了晚上,彼此才能详细地交流一下。每隔一段时间,周易会在邻村和我见面,了解一些情报。
恢复党籍,晚年宽慰
1949年夏秋发生了严重的水灾,我耕种的4亩田颗粒无收。此时,我的大女儿刚刚出生,全家无米下锅。急坏了的我决定往江南的亲戚家中借粮,我寻思着:只要有几斗米,熬过冬天就可以了。 我口头向本乡的指导员王咸感请假,由于当时全国尚未解放,王咸感没有同意这个请求。到了农历10月底,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只好搭乘小船去了江南。遗憾的是,江南的亲戚没有找到,我只好在别人的船上做了一段时间的苦力,一直到1950年的农历2月才回来。 由于未经组织允许就私自渡江,我被党组织除名。到了1956年底初审干部期间,我被视作主动脱离党组织,彻底除名。为此,我多次向上级请求恢复组织关系,但始终没能成功。这成了我晚年的一大心病。 1990年3月,我再次向组织提出恢复组织关系的问题。在市委组织部等部门多方查证下,认定我当年由于生活所迫出门借粮,情有可原。不久后,我的党组织关系得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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