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时间:农历二0一五年二月十三日。
采访人员:芷娴、润如、守望
向 导:彭祖慧,女,罗旧镇白石坡村支书, 1950年出生。从老一辈人那里了解到的坠机事件。
采访对象1:舒振贵,一九三八年二月初四生,罗旧镇白石坡村1组村民,曾当过村民小组组长,共产党员。我们去找老人时,老人在坡上做农活去了,彭书记请老人的老伴到找回来的。口述如下:
那年我大概7、8岁,时间是和现在的季节差不多,下午准备去“安纂”( “安纂”是指在田边的活水口装上抓泥鳅用的竹条编制的容器——编者注),突然头上一团火飞过,然后看见对面山下、溪(这条溪名叫“五郎江”——编者注)坎上的“败泥田”(“败泥田”是那丘田的名字,意指近似如沼泽地的田——编者注)有飞机翅膀掉落下来,同时两顶降落伞飘飘晃晃地也落到了败泥田里。飞机前面的“弯棒”(估计是指飞机的螺旋桨——编者注)掉落在败泥田东侧的小山头上,剩下的部分掉落在小山另一边的井坎上的大田里,一个飞行员在那边被烧死了,飞机里面的子弹劈劈拍拍爆到晚上8、9点钟。那两个跳伞的美国飞行员没有受什么伤,趟过溪水来到了我们村里,送了很大的棒棒糖给我吃,糖有些辣味。后面他们经艾头坪回芷江城里去了。就是从我们屋后这根小路走的。降落伞后面被做成了蚊帐,现在早都没有了。还听说有人捡到了一把手枪。听说这架飞机是在前线受伤了返回芷江机场的过程中,为了避免机场更大损失而没有降落的。
采访对象2: 舒刚昆 ,父亲叫舒振春,白石坡村1组村民。
这个事情我也听我父亲说过,我父亲还帮忙一起把那个牺牲了的飞行员抬到芷江。
采访对象3: 章宏亮,白石坡村民,60余岁
采访对象四:唐中凤(身份证名字误写为唐中风),1937年出生,白石坡村5组村民。我们离开舒振贵老人,绕过山头去考察飞行员牺牲地点时在山路上偶遇的另一位老人,但也正是我们想去找的人。口述如下:
我8、9岁的样子,应该和现在这个季节差不多,在去田里安纂的路上,见对面的山头上呼啦啦一团火飞过来,吓得赶紧趴到路上,只见一架飞机掉在了井坎上的大田里,(喏,就是那丘田。老人顺手指了指),飞行员被烧焦了,(我们问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老人说那是美国人),子弹噼噼啪啪响了好久。后来我们这里的人找来木板钉成“火板“,装殓了牺牲的飞行员,把他送回芷江城里去了,其中一个抬他的人叫唐火贵。乡长唐思贵家的长工在山边和田里捡到个一把手枪还有一节飞机残骸。手枪后面上交了,飞机残骸不知道哪里去了。那些飞机残片好像是被保长还是乡长的老婆家的亲戚弄到艾头坪的高古去了,是舒家的人。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敢去捡的。
采访后记:和老人们东扯扯西谈谈,再在现场转上一圈,便已经是中午时分,今年早春的阳光是如此的和煦而温暖。一阵春风吹来,山上松树的花粉像雾一样飘起,谜一样的在丛林上空荡开来……
也不知道那两位成功跳伞的飞行员后来可否安好?
那位牺牲了的美国飞行员,那位来到异国他乡的热血青年,到现在我们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的无名者,或许,他也是可以成功跳伞逃生的,可是,他的机翼下是连片的村庄,一不小心这即行散架的飞机便是这些村庄的灾难。由是,他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驾机撞山?
我不敢去想象那样惨烈的场面。或许……也有很多种可能,但不管是哪种,为另一个民族的独立与侵略者搏斗厮杀而牺牲了的灵魂,无疑是高尚而值得你我尊重与钦佩的。
山花在悄悄的开放,农人在地里劳作,时光平静而美好。但请记住那些为这样的时光牺牲了的人们,记住、记住、记住、记住。
记于2015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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