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片王”：国际传播与大众媒介中的中国摄影记者王小亭
来源：《中国出版》2024年第11期   2025-05-27 11:02:36

　　【摘要】

　　王小亭因对中国抗战的摄影报道而享誉全球。然而，关于王小亭的新闻史叙述中，很多关键的历史信息或是语焉不详，或是以讹传讹。在史料梳理的基础上，文章将王小亭这一新闻史的个案置于20世纪上半叶以视听媒介为基础的全球传播的语境中，探讨中国摄影记者在全球报道网络中的位置及其产生的公共影响。王小亭通过新闻活动和私人生活建构自己的公众形象，形塑了当时中国公众对于全球新闻业的感知;而王小亭在新闻史中的成名与淡出，也与新闻业的历史，尤其是新闻摄影和新闻纪录片在新闻史中的地位密切相关。

　　【关键词】王小亭 新闻摄影 全球传播 新闻纪录片 公众形象

　　1937年10月4日，美国《生活》(Life)杂志的第102页利用几乎整版的篇幅刊登了一幅展现日军轰炸上海平民的新闻照片《日机空袭下的上海南站儿童》。[1]这张照片是赫斯特新闻片摄影师王小亭于8月28日日机轰炸上海火车南站后拍摄的，全球有1.36亿观众看到了这张照片。为此，据传日军出5万美元悬赏王小亭的人头，[2]他也因出色的战地摄影于1938年6月获得美国新闻协会颁发的奖章。[3]在《生活》杂志的图片说明中，王小亭的英文姓名为Newsreel Wong，直译为“新闻片王”。然而，相比于这张享誉全球的新闻图片，王小亭本身的信息却较为匮乏，学界和摄影界对其人生履历和其他作品仅有简单介绍，而抗战结束后，他的信息更是极少见于报道。实际上，王小亭自1920年代中期就已获此美称，随着新闻纪录片行业和画报出版的兴起，“新闻片王”成为一位令人瞩目的公众人物，不仅参与到全球视听传播的前沿，而且也形塑了时人对于新闻摄影师的公共认知。

　　一、川边行猎：旅行与摄影

　　王小亭的职业生涯与旅行和探险密不可分。他出生于1900年，北京人，喜爱摄影和探险。他最早发表在国内报刊上的图文报道正是边疆游记。王小亭加入各类旅行探险活动的原因，一方面是掌握了全面的静态和动态摄影技术，能够完成视觉资料拍摄采集方面的专业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国内外重要媒体的雇员和特约记者，能够拓展旅行探险活动的社会影响。

　　王小亭的探险轨迹主要集中在中国西部地区。他的第一段西域探险开始于1923年。据他晚年的回忆，这次探险出自一次奇遇。某天，在他正在电影院门口看英文版的电影海报介绍，两位美国人发现他能读英文，于是主动和他搭讪，邀请他参加即将启程的动物学探险队，担任随队翻译。正是在探险队中，他学会了使用电影摄影机。[4]1925年，探险队圆满完成任务，而王小亭的摄影作品也于1926年在新创刊的《良友》杂志第4期上以“王海升”的名字发表，题为《王君探险记》，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国内刊物上发表摄影作品。《王君探险记》的文字部分详细介绍了这次旅行的行程和经历，画报中的第一页共有5张配图，每张图中都有王小亭自己的出镜。下一页中的7张照片是王小亭所拍摄的西北各地风俗和自然景观。

　　王小亭最集中的一次刊发游记是在1933—1934年的《大众画报》上。1933年，《大众画报》从创刊号起连续刊载王小亭的专题摄影《中国游记》，每期一个专题，至第12期续完，各期内容以边疆地区的风貌和文化为主。其中，不少图片来自于1930—1931年王小亭的川边之旅。1931年，英国标本商人史密斯(Floyd Tangier Smith)到宝兴县赶羊沟收集兽类标本，当时已经担任《申报》摄影部主任的王小亭及报社同事刘硕甫随同采访。由于史密斯所涉地域不广，王小亭和刘硕甫决定分头单独前往四川边界，进一步展开考察。王小亭甚至还拍摄了与少数民族文化生活相关的动态影像资料。《申报》报道称，二人此行行程六七千里，照片拍摄一千六百多张，胶片六千余尺，计划整理影片后公开展览和放映。[5]

　　视觉媒体与现代探险活动之间关系密切。1842年5月14日创刊的《伦敦新闻画报》即以皇家生活、海外新闻和海外旅行为主要报道内容;1860年开始发行的法国著名周刊《环球游记》则代表着专门以旅行探险为主题的画报刊物的出现。随着现代新闻机构的财力的增强，1929年甚至出现了赫斯特集团出资支持前往南极圈探险和拍摄这样的重大活动。1920年代起，中国的《良友》《大众画报》等一批画报画刊也同样将旅行和探险作为重要的内容方向。通过旅行和摄影，王小亭将自己嵌入到时代的视觉拼图中。

　　二、向世界报道中国

　　王小亭的早期从业信息较为零散，现有的史料和文献中存在不同说法。不过自1925年起，王小亭刊发的新闻作品以及关于他的若干报道逐渐增多，为我们勾勒出较为完整的从业图景。王小亭既是20世纪上半叶新闻纪录片全球报道网络中的一个节点，也积极地融入本土新闻出版业，体现出全球与地方之间的复杂互动。

　　1.王小亭的署名

　　王小亭第一次出现在国内报刊，是以“黄海升”之名被《良友》报道。这本画报在1926年第3期刊载了王小亭的照片与从业履历介绍。1926年第4期的《良友》刊登了《王君探险记》，此时他的署名改成“王海升”。此后一小段时间内，“黄海升”之名还不时出现在《良友》的图片署名和图片说明中，“王海升”之名则散见于《中国摄影学会画报》《天民报图画副刊》等报刊中。这两个署名大致1927年即在中文报刊中停用，1928年后，“王小亭”替代了以上两个姓名，成为他唯一的中文姓名。

　　王小亭的英文姓名为Newsreel Wang或Newsreel Wong，不仅用在中文报刊中的英文说明中，而且还出现在很多在华出版的英文报刊。目前可见最早使用这个英文名称的是1926年的一则人物报道《“新闻片王”希望成为中国的范济时》。报道称，6个月前，王小亭开始痴迷于摄影机能够为世界带来的全球报道，并随美国摄影记者范济时前往中国北方展开报道。报道还介绍了Newsreel这个英文名字来源，是因为中国王姓的人太多，在收发电报时容易混淆，而Newsreel Wang则足够独特，能够确保新闻收发稿的准确性和效率。[6]此后10年间，Newsreel Wang多次出现在几份在中国出版的英文报纸中，报道内容大多是王小亭的工作行踪。

　　2.王小亭与范济时20世纪20年代，王小亭出现在报刊上的所属机构均为“万国通讯社”，从英文对应表述来看应当是赫斯特所开设的国际新闻片公司(International Newsreel)。电影出现不久，西方报业集团对于新闻片制作即发展出浓厚兴趣，一些新闻片摄影师同时也兼任图片摄影的工作，为报纸供稿。[7]1918年，报业巨头赫斯特(William Randolph Hearst)正式开始制作“国际新闻短片”(The International Newsreel)系列，由环球公司发行，这也是newsreel这个单词第一次用于节目名称。[8]范济时(Ariel Varges)是赫斯特集团的王牌战地摄影师。一战结束后，范济时获得了政府颁发的勋章，表彰他作为官方摄影师的战地报道贡献。[9]

　　范济时在中国的活动大致集中在1925—1928年这段时间，这也是他和王小亭密切合作的时期。在中国，范济时的主要拍摄内容是北方的军阀战争，涿州围困战是范济时和王小亭密切合作的一个典型报道。1927年北伐开始后，晋军的傅作义率部夜袭奉系军阀控制的涿州，随后张学良等率军包围了涿州。范济时跟随奉军的炮兵司令邹作华部前往涿州外围的奉军阵地。他在拍摄手记中称其为“86天的围城战”，详细记载了安国军用坑道战术炸开城墙，但又被守城部队成功封堵等详细战况，也记载了自己拍摄傅作义出城谈判跨过防线的一幕，还调侃王小亭缺乏战争拍摄经验，将自己置于守城军队弹雨中的窘况。[10]除了新闻片，范济时和王小亭也为《北洋画报》等国内报刊提供了不少关于这次战争的图片报道。

　　3.王小亭的黄金时代

　　范济时于1928年离开中国后，王小亭大概是海外新闻片机构在华的最重要的摄影师。他先后任职于赫斯特、福克斯等多家美国影片公司，同时也继续在《良友》等国内报刊中保持着较高的“发稿量”。可以说，自1920年代末期至1940年代的近20年间，是王小亭新闻从业的黄金时代。

　　20世纪20年代末期，王小亭仍以万国新闻社机构雇员的身份发表各类社会新闻图片报道，继续以《良友》杂志为主要阵地。除军国大事之外，王小亭的图片报道也展现了中国的现代文化进程。1929年，王小亭向《良友》投稿(第38期第11页)两张新闻片拍摄现场的新闻，内容为美国福克斯公司派员来华拍摄有声影片，专门介绍了有声电影这一新的艺术形式。[11]1936年第120期《良友》刊发了一组王小亭拍摄的《新女性——上海职业妇女一撇》，拍摄的题材包括了大陆报馆中的主任与打字员、电话公司中的接线生、电台中的报告员与播唱者、美容室中的技师，以及飞机驾驶员。

　　1930年，王小亭加入申报，担任摄影部主任，并前往川边进行考察。1931年，王小亭从申报离职，加入福克斯，为其拍摄新闻片素材。期间，他和同事邦尼·鲍威尔(Bonny Powell)曾前往过北京和三峡进行风光拍摄。[12]1934年，王小亭返回老东家赫斯特，报道过1935年菲律宾自治邦的成立仪式和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等。[13][14]

　　1937年，王小亭的声誉达到顶峰。他所拍摄的展现日军轰炸上海平民的新闻照片《日机空袭下的上海南站儿童》以《血色星期六》(Bloody Saturday)的名称刊登在1937年10月4日的《生活》杂志上。王小亭在1937年8月28日下午拍摄了包含了这张照片在内的一组新闻片素材，9月底，全美影院中有2500万美国人看到了这个场景。而据1937年10月14日出版的《生活》杂志统计，当时全球有1.36亿人看到了这张照片。与《生活》杂志竞争的《展望》杂志也在1937年年底刊发了上海遭受轰炸的5张系列照片。[15]这些图片让中国的抗战得到了全球关注和支持。

　　抗战全面爆发后，王小亭继续用新闻纪录片和新闻图片的方式报道中国战场，并曾被日机炸伤。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王小亭前往缅甸等地报道中国远征军和盟军的战况，与美国的战时摄影团队一同工作。除了军事行动外，王小亭还继续为美国新闻纪录片机构拍摄关于中国的其他题材。[16]抗战结束后，王小亭搬回上海。

　　三、名扬四海：王小亭的公共形象

　　随着王小亭的事业蒸蒸日上，他自己也成为新闻报道的对象，获得广泛声誉，这与全球范围内新闻摄影的崛起是同步的。1930年代中期开始，以《生活》杂志的创立为标志，新闻摄影也进入到黄金年代。大众媒体赋予了摄影师更加重要的位置，知名摄影师的报酬也十分可观。

　　1.职业与财富

　　关于王小亭的报道将新闻摄影师形塑为充满了危险与刺激的职业，并能够获得较高的收入和报酬。《上海漫画》《锦州战事画刊》《战事画刊》等抗日刊物都刊登过王小亭在枪林弹雨中的工作照和飞机上进行航拍的场景，强调了摄影记者的危险和勇敢。王小亭的几次遇险也得到详细报道。1932年，已加盟福克斯的王小亭与美国同事鲍伟尔一起前往三峡拍摄新闻纪录片，暂时失联了几日，成为《申报》的热点新闻。王小亭的两次被捕和一次受伤也得到广泛关注。第一次在1932年“一二八”抗战期间因拍摄日军暴行时被日本人抓捕。[17]王小亭第二次是在1938年，2月17日的《新闻报》消息称王小亭周二上午被巡捕房拘捕。据推测，这次王小亭被捕也是出于日军的指使。1938年的11月，根据《新闻报》引美联社纽约31日电，王小亭于湖北武昌渡江时被日机炸伤。《电影》周刊后来订正了上述消息，指出受伤地点在粤北乐昌，而非湖北武昌，王小亭两腿受重伤，辗转通过广州抵达香港治疗。

　　在危险的另一端，是财富。作为受雇于美国影片公司的知名摄影师，王小亭的收入成为大众媒体津津乐道的话题。1938年《晶报》对王小亭的报道有两处都提及了高额收入：一是做《申报》摄影部主任时，王小亭拍摄了很多“一二八”战事照片，并定价每张5元，卖给各国记者，《申报》“总共卖了二万多块钱，的确做着一笔好买卖”;二是其在米高梅公司每月薪水2000美金，“摄影记者拿这样大的薪金，全国真是首屈一指”。[18]

　　2.流行与时尚

　　王小亭因工作关系与电影界关系密切，这为他的公众形象提供了流行与时尚的元素。1930年，《北洋画报》刊登了美国著名演员范朋克(Douglas Fairbanks)夫妇与摄影记者王小亭的合影。1934年，王小亭担任米高梅著名中国题材故事片《大地》的摄影师，并将片场的工作照寄给《良友》。1936年5月，黄柳霜来上海时，王小亭因拍摄黄柳霜与蝴蝶两位女明星的会面再次成为新闻人物。

　　王小亭的家人甚至也成为公众人物。1928年第31期《良友》的“名媛介绍”栏目推出5张女性肖像，其中就有“著名摄影记者王小亭君之夫人”，同页的还有袁世凯七女儿、复旦大学女子篮球队队长张品兰。《环球画报》《上海画报》《妇人画报》等多家报刊也都刊发了王小亭王雪雁的照片。王小亭的女儿王健梅的照片也出现在《良友》画报中，身份是“本志[yxf1] [JL2] 特约摄影记者王小亭先生之女公子”。[19]

　　从这些媒体报道可以看出，王小亭不仅是20世纪上半叶国际新闻传播领域中的一位重要的中国摄影师，而且他本身也经由媒介形塑成为了一个丰富立体的公众人物。与当时的名记者所扮演的角色类似，作为媒介人物的王小亭让新闻摄影和新闻纪录片进入到当时中国的公共领域中，赋予新闻业更强的可见性与公共性。[20]

　　四、人生史与新闻史

　　王小亭的人生起落，与新闻业的历史尤其是新闻摄影和新闻纪录片在新闻史中的地位密切相关。新闻摄影和新闻纪录片自1920年代之后逐渐成为新闻传播领域最引人瞩目的媒介形态，中国也迅速融入到全球新闻传播格局中。视觉新闻的广泛传播以及它带来的全球影响力，逐渐地被当时国人所认识到。1934年《时代电影(上海)》刊登《短片制作的急需和障碍》一文，以王小亭拍摄的“一·二八”日军侵略上海的新闻片为例，证明了新闻片的迫切性。而很多关于王小亭的新闻报道都要附加一句“他所拍摄的胶片已经寄往美国，不日播出”。在这些新闻中，王小亭成为了全球视觉传播的中国符号，体现出“全球中国”的辩证递进关系。[21]王小亭50年代后的偃旗息鼓，固然与他逐渐年迈有关，也必然受到新闻摄影和新闻纪录片让位于电视新闻这一宏观趋势的影响。

　　作为探险者的摄影师的形象从1930年代起成为流行文化的新要素，被塑造为国家英雄和男性气质的符号。他们在全球各地旅行和拍摄新闻，将其带回国放映给广大观众，而观看新闻片也成为一种主动探索世界的现代手段。[22]然而，这些探险家式的摄影师在电影业开拓者的身份在大部分历史叙述中被遗忘了。[23]法兰奇(Paul French)在《镜里看中国：从鸦片战争到毛泽东时代的驻华外国记者》中仅有几段话涉及到新闻纪录片的拍摄。王小亭如此重要的人物，在中国新闻史的叙述中也仅寥寥数笔。本文对王小亭的传记进行的上述梳理，体现出现代中国的语境中新闻摄影记者在全球传播体系中所处的位置，也展示出卓越的新闻摄影记者是如何通过探险、报道和个人生活建构自己的公众形象，并进而形塑了中国公众对于全球新闻业的感知的具体历史过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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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Rich Underwood. Roll! shooting TV news:views from behind the lens[M]. Oxford:Elsevier Inc.,2007:13.

　　[3]刘梓良,于宁.中国百年新闻经典：摄影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19.

　　[4]汉声杂志.王小亭：新闻片王[J].汉声杂志(中文版),1978，创刊号:54.

　　[5]申报.本报特派川边摄影记者王小亭刘硕甫昨抵沪[N].申报,1931-06-23(14)[T1] .

　　[6]The China Press. ‘Newsreel Wang’ Hopes To Be A Chinese Ariel Varges [N]. The China Press, 1926-03-21(1).

　　[7][23]Mould, D. H., & Veeder, G. The photographer-adventures:Forgotten heroes of the silent screen[J]. Journal of Popular Film and Television, 1988, 16(3):118-129.

　　[8]History of the Newsreel [EB/OL]. (2008-02-08)[T2] [2023-05-23].http://www.sunnycv.com/steve/filmnotes/newsreel.html.

　　[9]The National Archives. Medal card of Varges, A L [EB/OL[JL3] ]. ()[2023-05-03]. https://discovery.nationalarchives.gov.uk/details/r/D5673878.

　　[10]Varges, A. L. Under the Wall of Chochow[J].The North American Review, 1929, 228(2):138-144.

　　[11]王小亭.美国福克士公司派员来华摄取有声影片[J].良友，1929 (38):11.

　　[12]The China Press. Local News Brevities[N]. The China Press,1932-08-11(18).

　　[13]The Shanghai Evening Post and Mercury. Back From Seeing New State Born[N]. The Shanghai Evening Post and Mercury, 1935-12-10(2).

　　[14]良友. 古城的悲哀[J].良友，1936(113):3-7.

　　[15]Evans G. The Nanking Atrocity:Still and Moving Images 1937-1944[J].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2013(1):51.

　　[16]电影生活. 美国米高梅公司特派王小亭氏拍摄张献忠藏金影片[J].电影生活, 1940(12):6.

　　[17]北洋画报. 沪讯一束[N]. 北洋画报, 1932-02-12(2).

　　[18]晶报. 谈摄影大王王小亭[N].晶报, 1938-02-17(3).

　　[19]良友. 本志特约摄影记者王小亭先生之女公子[J].良友,1936(116):54.

　　[20]向芬,杨肇祎.新闻公共性反思：概念源流、理论取用与问题思辨[J].全球传媒学刊,2022,9(5):131-145.

　　[21]姜飞,张楠.国际传播与跨文化传播2021年研究综述[J].全球传媒学刊,2022,9(1):93-111.

　　[22]Clark, J. News Parade:The American newsreel and the world as spectacle[M]. Minneapolis: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20:9.

　　[作者简介]梁君健，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影视传播、视觉人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