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夏,我由沦陷区辗转来到郑州,这时的郑州正处在新老黄河拐向处,既在黄河之南,又在黄河之西。河北、河东都是日占区,郑州成了当时所谓的“战争前沿地带”,市区内除火车站附近有一些商号、店铺、旅社、饭店还比较热闹外,其他街道都很冷清,整个郑州笼罩在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之中。
当年秋季开学,我到河南省四区(新乡地区)联中插班。这个学校设在荥阳东关,对家在沦陷区的学生公费食宿,课本、文具、衣被全由政府供给。当我正沉浸在幸运、欢乐之中,还没有真正投入到学习中的时候,突然传来日寇集中兵力强渡黄河,向郑州发起猛烈进攻的消息。远处传来的炮声和天上的敌机迫使学校停了课,学生们慌作一团,其中有些学生自行投亲靠友走了。至10月4日晚,日寇攻占了郑州,但战事并未完全停止,驻守在黄河南岸的中国河防部队,在广武、荥泽一带和日军仍在战斗,黄河北岸的日军蠢蠢欲动,数次强渡黄河,企图南下,终未得逞。
郑州沦陷后,成群结队的难民沿陇海铁路线及郑巩公路向西拥去。仓皇中我也随着逃难的人群漫无目的地向西走,在巩县(今巩义市站街)听后面的人说:“日寇占领郑州后,守城的中国军队都转移到郑州以南及西南的丘陵地带了。郑州市区目前无战事。”我和一部分难民就在巩县停了下来,观看动静。
1941年10月末,中国军队对占领郑州的日寇发起反攻,收复了郑州以及郑州以北地区。仅余驻扎在邙山头的日寇凭借地理优势负隅顽抗,与中国军队长期对峙,直至1945年。
郑州收复后,我又回到荥阳和郑州,一切又恢复到战前的状态。还没等到学校复课,我听到哥哥在黄河北岸遇难的消息,就急匆匆赶往哥嫂的住地——武陟北官庄,从此结束了我的学生生活,走上了抗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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