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在延安的10年里,每在春节期间,唱歌的、跳舞的、演剧的、舞狮的、扭秧歌的汇集在一起,欢天喜地闹新春贺新年,拿现在的话来说叫做“春节联欢会”,其中尤以1943年的春节联欢会最为热闹。
这年的2月5日大年初一,春节联欢会在中共中央书记处所在地枣园举行。上午早饭过后,延安锣鼓喧天,万人空巷,各界民众吹着唢呐,扭着秧歌,还有高跷队、舞狮队,从四面八方涌向枣园。临近10点钟时,成千上万的人已汇集在这里,密密麻麻地围成一个大圆圈,男女老少一式的穿新衣戴新帽,兴高采烈,欢声笑语。
掌声响起,毛泽东、朱德、周恩来、任弼时、刘少奇、张闻天等中央领导人来了,边向群众招手致意,边在人丛里坐了下来。延安市各界、中央机关各部门及警备团的代表们,手里拿着贺年帖走到毛泽东等面前,向他们拜年。毛泽东等含笑起立,和他们一一握手。毛泽东还拱手左右为礼大声说:“我们也给父老乡亲们拜个年,祝大家新年好,过个快乐年!”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开始演出了,唢呐声吹响,一队姑娘走上舞台——人群大圆圈中间的空地,唱起了悦耳动听的陇东民歌《绣金匾》:“正月里闹元宵,金匾绣开了;金匾绣咱毛主席,领导的主意高……”《绣金匾》早就流行在陕甘宁边区,男女老少耳熟能详,情不自禁跟着唱了起来,渐渐的成了全场大合唱:“三绣八路军,抗战下决心,对民众多恩情,爱国爱人民……”
下一个节目紧跟着上演,演员一个拿着锣,一个背着鼓,敲打着锣鼓边舞边唱:“正月里来是新春,赶上那猪羊出呀出了门。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呀?送给咱英勇的八路军……”这演的是《拥军花鼓》,生动地体现了边区军民鱼水一家的感人情景,朴实如话的歌词、熟悉动听的曲调,又引观众们互动呼应,欢快的歌声响彻云霄。
毛泽东、朱德等与延安群众一样看得入了神,每演完一个,都一起拍手叫好。鲁迅艺术学院演出秧歌剧《兄妹开荒》,将春节联欢会的气氛推向高潮。男女两青年地地道道的陕北农民打扮,男的肩扛镢头,女的挑着担子,轻松愉快地踏着秧歌舞步走上场唱了起来:“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叫得太阳红又红,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怎么能躺在热炕上做呀懒虫?扛起锄头上呀么上山岗……”
这出戏从化妆到唱词表演,充满了浓郁的陕北乡土气息,表演了根据地大生产运动中农民欢乐的劳动场面,剧情简单却演得生动活泼,给人以教育与愉悦,人群里的笑声此起彼落。毛泽东坐在长板凳上全神贯注看着,他转过头去对朱德说:“这还像个为工农兵大众服务的样子。”朱德点头说:“是不错,今年的演出和往年大不同。革命的文艺创作,就是要密切结合政治运动和生产斗争嘛。”
天起风了,毛泽东身上也落了一层黄土,但他毫不在意,既不掸拍,也不避风,眯着眼看得津津有味。警卫人员有备在先,取出随带的口罩要给他挡在脸上,但他马上用手扒拉开了口罩,高兴地开口大笑。
春节联欢会进行了3个多小时。演员谢幕时,毛泽东等走上前去,与他们一个一个地握手。毛泽东握着《兄妹开荒》演员王大化的手说:“文艺工作者必须面向工农兵,为工农兵服务,你们这样做就对了,群众欢迎你们,我们也欢迎你们。”周恩来跟着说:“你们向民间艺术学习,扭起秧歌来了,好啊。这是一个很好的新型歌舞剧。”毛泽东提高了声音对所有演出人员说:“你们演得很好,谢谢你们,现在大家红火热闹地闹秧歌过春节,开春后要红火热闹地闹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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