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会让我们想到战争
这是人类依然无法避免的灾难
无数鲜活的个体
不得不走上战场
当他们老了
枪变成了拐杖
号角已经吹响
这不是战争的集结
而是人性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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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缅甸金三角采访毒品交易的一线阵地,孙春龙偶遇一位远征军老兵。当老兵得知他是一名新华社的记者时,跟他聊起了当年的战争往事。“老兵回家”的故事,就是这样悄然开篇。
出于对“国殇墓园”背后历史故事的好奇,孙春龙决心要叩开历史的大门,向里探探头。在了解了一段又一段隔断着真情、沾染着鲜血的故事中,孙春龙卻沉默了。
后来,他毅然决然地辞去记者的职务,开始着手创立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一家致力于为战争中的个体士兵提供人性关怀的公益机构。抚慰战争创伤,倡导人性关怀”是基金会的使命。“老兵回家”关注的已不仅仅是帮助一位老兵回到自己的家乡,而是致力于为战争背景下的个体士兵提供人性关怀,无关于政治、无关于党派、无关于战争的胜利或失败。
配合项目宣传所摄制的纪录片《老兵回家》,荣获了包括2015年中国公益映像节“金蝴蝶奖”在内的很多纪录片奖项,公益影像记录了一个老兵回家的辛酸路程,也记录了千万老兵对祖国的思念和对回家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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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单的初衷:回家
问:“老兵回家”是深圳龙越基金会最早的一个项目,当初做“老兵回家”的初衷是什么?
孙春龙:十年前,我去缅甸金三角采访毒品。采访毒品时碰到一个远征军老兵,这个老兵当时知道我是新华社的记者,就和我在聊这段历史。他当时表现出来的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们总说我们不抗日,那么你们去国殇墓园看看我们那帮兄弟是怎么死的?”当时听到他的话,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不知道国殇墓园在哪里。所以那个老人看到我没有回应且一脸茫然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绝望。老人的表情给我触动很大,我一直疑惑他为什么会如此绝望。
后来当我回来看到关于国殇墓园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无知。国殇墓园是当年中国远征军在滇西打仗时修建的墓地。我在想,我做为一名记者,除过通过我的报道把这段历史告诉更多人之外,我是否还能身体力行地为他们做些事情,所以就发起了“老兵回家”的活动,让老兵回家。
在一次帮老兵回家的活动中,由于老兵遗忘了很多关于故乡的信息,我们在寻找老兵的家上面耗费了很多时间。当我们历经艰难找到老兵的家时,才得知老兵已经在等待中去世了。
这个结果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和打击,我突然就感觉到时间的紧迫,这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公益活动。我便辞去记者的工作,全心投入筹备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因为我觉得有基金会的支持,老兵回家这个项目开展活动的进展会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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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公益影像的力量
问:由于相较于文字和图片的报道和传播,制作影像宣传片的成本耗费更大一些公益机构更加倾向于前者。“老兵回家”为何选择使用公益影像进行传播?
孙春龙:我觉得影像对于项目而言,最重要的是能让更多的人关注,让他们有些反思,我觉得这是最为重要的。
影像对于项目而言,第一位最重要的是一个宣传作用。因为对于公益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宣传,公益与其他项目内容不同的是,它能让更多的人来参与,而更多人的参与就需要一个渠道让他们来认知这个事情,去理解这个项目,他们才能更深入的去参与。
而现在有很多公益机构在做宣传片,最为大众熟知的可能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广告。其实这个广告很简单,就是找姚明说了几句广告词,利用名人效应来做公益广告,这种效果也是非常大的。所以我觉得对于传播来讲,影像能在最短时间内影响到更多的受众与个体,通过影响他们,再给这个项目带来一些更大的发展。
因为我本身就是媒体出身,我深刻知道宣传对于一个公益项目的重要性。也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老兵回家这个项目这几年取得快速发展的原因,跟我在宣传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是密不可分的。第三,我觉得我们需要改变很多传统的理念,就像以前我们觉得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对现在来讲是非常传统落后的,而且是一种不对的做法。
我们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做了好事要去留名、去宣传,宣传的目的不是讲明自己有多伟大,而是希望能影响到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能做到有公益影响力。从更深的层次来讲,宣传和推广这是公益最有效的一种方式。因为如果做公益的话,你最终想要达到一个目的能影响更多的人去帮助更多的人,这是你做公益的一个目的。所以说出于这样一个目的这样一个使命,你通过宣传能影响更多的人,从而有更多的人身体力行去做这个事。而我们机构在宣传这个内容上一直在花功夫,是因为我们真的想影响到更多的人的改变,这才是公益最大的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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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被遗忘的故事都值得被纪录
问:从传播内容选择的角度,为何单单选取了王成松这个人的故事拍摄《老兵回家》?
孙春龙:因为王成松这个人物的故事比较典型,而我们机构非常注重人性关怀。做这个项目希望是展开对老兵个体的尊重,而汪呈松正好能够体现这一点:他其实不是参与抗战的老兵,而是一个参与内战的老兵。他还有个特殊身份,他不是一般的老兵,他是属于战俘,一个双面战俘,既做过国民党的战俘又当过共产党的战俘。而在我们传统的思维中,战俘是个可耻的事情,他应该以自己为战俘而选择就义之类的事情为耻。
然而从人性这个角度来讲,不论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都无关紧要,最重要就是他和他的亲人失散了,他希望见到他的女儿,这是人性中最基本的一个需求。不管他是什么人,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就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就像我们机构写的信息一样:“每一个走上战场的士兵,都有一个等他回家的母亲。”这是基于我们收集的这么多故事——我们发现在每一个老兵离家出征的故事里,都会有一个母亲告诉他们一句话:你一定要回来!但是他们很多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父母母亲坟上祭拜,但后来他母亲的坟找不到了,他就站在那个空旷的场地上,对他母亲喊着,他回来了。这个让人看到之后很心酸,当年因为战争就背井离乡,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母亲早已不在了。
而这整个故事都非常符合我们的理念,人性的思考,对个体的尊重
拍摄《老兵回家》的纪录片只是“老兵回家”项目中的一个环节。“老兵回家”至少已经帮助了四五十个回家的老兵,而老兵回家整个项目已经帮助一万多名老兵完成梦想了。但对于我们来说每一个被遗忘的故事都值得被记录,既然有一个好故事,为什么不将它拍摄出来。于是我们选择了用影像记录这个过程,将它用于计划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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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老兵回家》带来的影响和变化
问:纪录片《老兵回家》给这个项目和机构带来了些什么新变化?
孙春龙:我们做完这个片子之后,将它先进行网络推广,再将作品刻成碟,送给一些朋友,让大家看这个内容,了解这个事情,并将片子拿去参赛评奖,再引发媒体来报道。整个片子带来最直观的影响就是,更多的人了解了老兵这个群体,也有更多的志愿者加入到里面来。
整个项目发展的很快,但从筹款来说,去年是老兵回家这个项目开展的第五个年头,而我们的筹款金额达到五千万,这在公益界是个不小的筹款数,而且帮助的老兵也越来越多。
从一名资深媒体人
到基金会创始人
从一个老兵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发展到关注一万多名老兵生活的大型项目
从“让老兵回家”的简单构想
到国家力量开始关注并注入关爱
老兵从被忽略到被关注
从战场回到故乡
透过影像被看见
用影像记录真实与感动
影像推动公益的改变,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直观影响到更多的受众与个体,感动转化为筹款和行动的力量,从而汇聚民间力量一起推动项目发展。
是传播让“老兵回家”的项目大放异彩,而影像给传播注入了生命的温度。这让“老兵回家”相信:我们对人性的关注一定可以跨越政治的隔阂。在民间的越来越多的力量的共同努力下,可以让整个社会都能够关注到公益的力量。
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以“抚慰战争创伤,倡导人性关怀”为使命,源起于2008年“老兵回家”公益行动,2011年在深圳市民政局注册成立。基金会致力于为战争背景下的个体士兵提供人性关怀,关怀服务抗战老兵。
2016年5月27日,“老兵回家”发起【最后益图】公益活动,联合微信公众号一起致敬老兵,截止目前,已经有59个微信公众号参与合作。老兵不怕死,就怕被遗忘。如果您是公众号运营伙伴,请加入我们,一起致敬老兵。(联系微信:xqoo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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