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军布雷队登艇
日军攻占武汉以后,掌握了长江的控制权。中国海军决定在长江展开敌后水雷游击战,切断日军侵华战争的后勤补给线。1940年初,中国海军成立长江中游布雷游击队,以刘得浦上校为总队长,下设5个中队11个分队,在湖口至芜湖段开创第一布雷游击区。之后又开创了第二、第三布雷游击区。中国海军与日本海军在长江上展开了一场控制与反控制、消耗与反消耗的殊死斗争。1940年1月下旬,各布雷队进入任务区,在友军的配合支援下,白天化装潜入江边侦察,晚上雇请民工运送水雷到江边实施布雷。1月20日,海军布雷队发现日军舰艇在贵池一带江面活动频繁,于当晚在贵池两河口布下漂雷15具,一艘日军汽艇触雷沉没,艇上10多名日军毙命,多人受伤。次日,又有一艘日军运输舰在贵池、大通间触雷沉没,至2月初,仅十几天的时间就先后有日海军运输舰、汽艇、运输船在长江中游相继触雷沉没。日军的失利增加了中国海军布雷队官兵的信心和勇气。2月18日夜,海军布雷队官兵冒着大雪,顶着刺骨的寒风,在湖口江段迅速布下漂雷77具.第二天一早,一艘满载日本步兵的运输船触雷沉没,当即炸死日军140余人,伤40余人。日军一艘汽艇前往救援时,又触雷被炸沉没,死亡30余人。日军第一次攻打长沙失利后,筹集了大量前方急需的物资,由大型运输船“凤阳丸”号运往武汉。船长山田龟二身经百战,驾船去过世界各地。出发前有人提醒他,在长江上一定要对中国的水雷多加小心,但山田根本没有放在心上。1940年3月上旬,“凤阳丸”号船大摇大摆地开进了长江,顺利地通过了下游。到了南京,有人再次告诉他中国海军的布雷队非常活跃,但不可一世的山田龟二还是没有把布雷队放在眼里。3月19日,“凤阳丸”号逆江上行,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漂浮在水面的水雷。正当前方一片开阔,山田龟二松了一口气时,“轰”的一声巨响,隐蔽在水下的定雷爆炸了。跟着船上的弹药也炸了起来。很快“凤阳丸”号就在爆炸声中沉没,这位不可一世的船长也随船葬身江底。对于中国海军开展的水雷游击战,日军感到十分苦恼和无奈,也想了种种办法,但效果都不理想。5月22 日,日本海军长江舰队司令部不得已下发了4条训令:一、禁止集结航行;二、凡行驶芜湖以上商船须由兵舰护航;三、舰轮不得夜间行驶芜湖九江间;四、凡舰轮行驶芜湖上游时须加速驶过。违者苛以重罚。虽然日军倍加小心,也采取了各种防护措施,但基本上每天都有或大或小的舰船触雷沉没,损失极大。日本著名作家菊池吉川来中国采访时,专门写文章警告日本海军一定要重视防范中国水雷的袭击。日本读卖新闻社的随军记者若月就是在乘舰采访中,被水雷炸沉随舰死亡的。在打捞其遗物时,日军发现了一本《长江作战日记》,上面尽是描写中国布雷队神出鬼没、水雷游击战防不胜防、长江上的水雷如何如何可怕的文字。日军对中国布雷队恨之入骨,于是加紧对布雷游击区的扫荡,同时张贴告示:对提供中国海军布雷队行踪的人给予重奖,发现1名布雷兵赏大洋500块,发现1名布雷军官赏大洋1000块。1940年6月,布雷队侦察员陈木生潜入敌占区侦察敌情时,由于汉奸出卖被日本海军抓获,日军对陈木生用尽了一切最残酷的刑罚,但陈木生坚强不屈。日军竟残忍地用锯将他活活锯死,抛尸江中。日军的残忍,激起了中国海军布雷队官兵的极大愤慨。他们的斗志越来越高昂,作战越来越勇敢,9月,日军发动第二次湘北会战,沿江运输频繁。中国海军布雷队协同友军守卫长沙,加紧了敌后布雷游击战。9月28日晚,中国海军两个布雷大队在行动时被日军发现,布雷队官兵冒险突破日军火力封锁线到达江边,发现事先准备用于布雷的小船都已无影无踪。大队长林遵带领官兵跳下江去,泅水推雷入江布放,天亮前完成了布雷任务。但当他们泅到北岸时,发现已被日军占领,而南岸的日军也源源不断向江边涌来,中国海军布雷队36名官兵被围在江边,之后被冲散,潜伏在芦苇丛中。日军派出汽艇在江中搜索,用机枪向芦苇深处扫射,林遵、程法侃等12名官兵在江边潜伏5天后逃回部队,其他24名官兵下落不明。之后,海军又从陆军抽调了一批素质较高的士兵,经过短期培训后,补充到海军布雷队中。据不完全统计,从开展布雷游击战到1945年8月日军宣布投降,仅第一游击区就布雷1370具,炸沉日军大小舰船114艘,伤亡日军5000余人,破坏其军用物资不计其数,战果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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