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军抗日名将——陈策
来源：作者 吴烈修   2018-03-27 16:59:41

　　陈策(原名陈明唐，字筹硕) 1893出生于海南岛文昌县会文镇沙港村。三岁时随父亲到新加坡，八岁时回国读书。1911年考入“广东水师学堂”第15期。是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后，陈策加入同盟会，成为孙中山民主革命的追随者。1917年，孙中山在广东组织护法运动，海军总长程璧光率第一舰队通电拥戴，陈策也跻身护法舰队参加该行动，而陈策所在的飞鹰舰奉命为护法舰队的先导舰。1923年孙中山任命陈策为广东舰队司令，兼长洲要塞司令，负责整肃原广东水师舰艇。1928年，广东舰队改为国民革命军海军第四舰队，陈策升任为中将舰队司令。此后，他一直率舰东征西讨，他的英勇善战，使他的威望日益攀升。国民党元老于右任评价陈策是“义气盟军重，忠诚国父知”。

　　抗日战争爆发后，陈策更是走向他人生的顶峰，成为垂名青史的中国海军抗战将领。

　　虎门要塞巧布阵，甲午炮台抗日军

　　1932年初，陈策当选中国国民党中央执委，并任国民政府海军部常务次长，开始制定中国海军抗日方略。

　　七七事变后，陈策兼任虎门要塞司令，负责广东沿海防卫。

　　陈策调任虎门要塞司令之初，就对要塞辖下的各炮台岸炮进行了全面升级、改造和维修保养，并准备了充足的炮弹，使得虎门海域周边各炮台于甲午战争前10年左右购进的德国克虏伯大炮和英国维克斯大炮能够在对日战斗中，再次挑起抗击外辱的重任。

　　自1937年8月起，日本陆海军连续进犯珠江口，威胁广州。虎门是广州出海口，所有广州向外海的水路都必经虎门。抗战初期，海外输送到中国的武器、弹药、药品、车辆等抗战物资大多由水路运抵广东口岸。日军为了达到封锁广东口岸的目的，决定攻占虎门要塞。假如将其攻占，整个广州出海口的运输线就会完全关闭。

　　抗战全面爆发后，中国军队沿长江而上的主战线一个劲儿吃紧，广东的粤军陆续被调遣到华中华北战场。面对日军欲攻占虎门的企图，陈策此时手下的军舰满打满算才几千吨，陆战队员加在一起不到陆军两个团。在军备、兵员都极度匮乏的艰难的情况下，陈策谨慎而周密地作了防御部署：电令第四舰队最大、最好的两艘战舰肇和号巡洋舰、海周号巡防舰出虎门巡逻截击日军登陆部队。因为防空力量不强，陈策筹措资金，急速从香港购买高射炮，并联络空军予以协防。此外，虎门要塞官兵还搜集废船、鹿角等沉塞于珠江口，堵塞航道，并加紧修筑广虎战备公路。

　　同时，陈策还将虎门要塞布防为三线防守。即最外端的大角、沙角炮台为第一线，横档炮台为第二线，镇远、威远炮台为第三线，分兵驻守。虎门要塞原正常布防是大炮在后，小炮在前，这样当敌军进攻大角沙角炮台的时候，三线炮台都可以对其打击。但陈策深知要塞现有的炮台力量与炮弹不够，因此巧于用智，下令把口径最大的维克斯大炮部署于最前，而后面的两层炮台只装备轻型火炮，用于打击绕到大角沙角背后的敌舰。

　　陈策的反常布阵，其实是个变相的空城计。陈策对自己的实力了如指掌，他名为海军中将，但上了岸，兵力连陆军的一个旅都比不上，和日军硬顶自己是招架不住的。但陈策作战经验丰富，深知兵法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故此，把口径最大的150毫米维克斯大炮和70%的兵力都部署在第一线的大角沙角炮台，取的是“不足而示有余”的道理。

　　日军此时也大力加强对华南作战的海军兵力，派出了强大的海空军，其主力为航空母舰龙骧号、凤翔号，巡洋舰夕张号、驱逐舰疾风、追风、朝颜等舰艇组成的南支派遣舰队。仅一艘凤翔号航空母舰，就超过了广东所有中国军舰吨位的总和。

　　1937年8月8日，日海军航空飞机低飞侦察虎门要塞，遭到要塞守军以高射炮射击，日机旋即飞返军舰。随后，日海军炮舰开始轰炸虎门要塞和周围阵地。中国海军的虎门保卫战由此拉开序幕。

　　8月中旬开始，日军不断派舰炮击虎门要塞，并以飞机轰炸。从1937年8月开战，到1938年10月5日虎门要塞陷落，日军先后对虎门发动过三次大规模的进攻。

　　最初，日军的进攻并不顺利。陈策深沟高垒，虎门要塞的岸炮、舰炮配合。官兵对水道了如指掌，只要日舰靠近炮台，便随时发炮还击，尤其肇和、海周两舰虽然老旧，但在自己内线行驶，依托岛礁活动，机动灵活，神出鬼没，日军舰队无法捕捉其航迹。日军飞机的侦察也因为天气原因而效果不好。9月1日，一架日机因急于立功，误入虎门炮台高射炮射击范围，当即被击落坠毁于黄潭，两名日机飞行员死亡。陈策命陆战队将飞机残骸运回莞城，陈列在民众教育馆以鼓舞士气。庞大的日军舰队和陈策所部对峙月余，竟奈何不得虎门。

　　虎门海战——抗战期间中日军舰唯一对攻的海战

　　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保存一份由中华民国国防部战史编撰委员会编写的《粤海军虎门作战史实(民国二十六年-二十七年)》。根据这篇《粤海军虎门作战史实》的记载：1937年9月14日凌晨，虎门要塞的两艘军舰“肇和”号和“海周”号按往常的巡逻路线，巡航到大角与沙角一线的海口时，隐藏于舢板洲后的五艘日本军舰在其旗舰“夕张”号巡洋舰的带领下，突然冲向中国军舰，随即双方在虎门海域爆发了一场海战。

　　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还保存了2份记载1937年9月14日虎门海战的电报。两份战报均为中国传统的书信格式——竖行，从右向左用繁体的毛笔字书写而成。其中，第一份战报发送于虎门海战刚打响不久。具体内容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军政部长何，参谋总长程：4248密。今晨五时五十六分，敌巡洋舰一艘、驱逐舰四艘向我虎门进攻，当即发炮迎击，肇和海祈(周)两舰随即开炮助战，剧战至六时四十二分，我要塞炮击伤敌舰一艘。即相率外逃，现我机追踪轰炸。炮战中，我官兵军异常奋勇沉着。详情续报……职陈策，威辰参印。”几个小时后，虎门要塞又向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电讯室发来了第二份战报，汇报了此次海战我军的损失情况：日本5艘战舰来袭4艘被击伤。

　　虎门海战爆发前，中国海军在广东只有“肇和”巡洋舰是性能较好些的舰艇，排水量2066吨，是英国建造于1909年的舰艇。其他还有“海周”、“海虎”等少数舰艇，都属武器装备弱，大炮开炮间隔时间长，战斗威力小的老旧舰艇。而日本海军的舰只、火炮至少领先中国海军30年。无论从军舰吨位、火炮装备还是陆海军实力来说，中国海军都远远无法与日本海军抗衡。

　　这次海战，对中国海军来说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日舰慑于中国的海防阵地，一般不敢进入珠江口活动。但9月14日这天，第四舰队的肇和号巡洋舰和海周号炮舰开始例行巡逻，刚刚驶出舢板洲锚地，了望兵就发现三艘日舰已经迎面扑来。日舰显然是有备而来，中国军舰还没有摆开战斗队形，日军的炮弹已经劈面而来，第一弹就击中前面的海周舰。接着，日舰以疾风、追风两舰攻击海周，第五水雷战队旗舰夕张号则集中火力打击肇和。夕张号被称为日本海军巡洋舰的里程碑，3500吨的战舰设计得极为精巧，战斗力可与5500吨的巡洋舰等同。

　　但日本海军低估了陈策的实战指挥能力。

　　日舰开炮之后，在虎门要塞的陈策才接到报告，他迅速登上炮台指挥作战，并下令离舢板洲最近的沙角灯台岛炮台开炮支援肇和号和海周号。但灯台岛炮台受到射角限制，只能向攻击海周号的日舰开炮。

　　日舰夕张号的6门140毫米重炮接连命中肇和号的甲板。肇和号的炮塔是后面敞开的，因此肇和号每中一弹，甲板上的水兵就要倒下一片。中弹后的肇和号立即以炮火还击，它的两门150毫米阿姆斯特朗主炮虽然陈旧却依然准确，第三次齐射即命中夕张舰!但肇和舰由于甲板被击穿进水，水兵死伤惨重，舰长方念祖下令转舵撤退。

　　肇和号转舵撤退后，日舰集中火力炮击海周号。海周号主炮失灵，正要转舵随肇和舰撤离之时锚机又被一弹炸毁，两条锚链自动抛落，把海周舰固定在当地。仅短短的几分钟，海周号舰尾被洞穿下沉，幸好该处水浅，海周舰勉强坐礁而没有沉没。

　　打垮了中国两艘战舰的日军马上炮击虎门要塞，企图掩护日海军陆战队登陆。对此，陈策在战前早就准备好了三个绝招，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亮出来的。

　　当载运日本海军陆战队员的甘丸运输舰，在虎门口外停泊换乘小艇准备登陆时，令日本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中国军队的炮弹准确地飞向了甘丸舰，在它的周围炸起一条条水柱。

　　日军完全没料到甘丸舰会被击中。因为甘丸舰停船的位置离虎门要塞最前方的大角沙角炮台还有一万五千米，根据汉奸提供的情报，虎门炮台原有射程超过15公里的重炮，早在孙中山东征陈炯明的时候已被拆卸带走投入陆战。虎门守军现有的火炮最大射程只有12公里，按照常规部署应在比较靠后的威远炮台。所以，日军认为甘丸舰停在15公里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但恰恰这射程15公里的大炮，正是陈策战前部署的三个杀手锏之一：将“口径最大的维克斯大炮部署于最前一线”，使炮台射程可攻击15公里的敌舰。此时，一颗150毫米炮弹正中甘丸舰首，接着又一颗炮弹命中它的中舱，等待登陆的日军陆战队员死伤惨重。甘丸舰长急忙下令砍断锚链，带着满船烈火逃出珠江口。但陈策的第二个杀手锏立即出手，大队长梁康年中校率领四艘鱼雷快艇风驰电掣般冲出虎门，直扑受伤的甘丸舰。这四艘高速鱼雷快艇是陈策的宠儿，这是连中央海军都没有的出色武器。1、2号鱼雷艇是英制，航速40节;3、4号鱼雷艇是意制，航速41节!都是上世纪30年代的最新产品。

　　日军见状不妙，顾不得继续攻击负伤搁浅的肇和、海周两舰，掉头赶来迎击。夕张号全力压制炮台火炮，追风、疾风两舰则阻击鱼雷艇的攻击。鱼雷舰遭到日军阻击后，不与其恋战，高速返航。

　　这时，陈策的第三招杀手锏出手了。海面上空传来轰轰的声音，日本人抬头看去，只见中国空军的霍克战机已经凌空杀来。

　　日舰被陈策的三招杀手锏搞得晕头转向，虽然击沉中国海军老旧的肇和、海周两舰，却不敢在珠江内停留，匆忙逃往外海。

　　战后，日军自己对虎门海战的纪录为：立即停止了对虎门要塞的炮击，中止了炮战，全舰队沿珠江向外撤退，退向大铲岛锚地。中国飞机继续追击，先后发动四次攻击。(夕张舰)被击中造成伤亡，但不影响航行。

　　虎门海战是自甲午海战北洋水师被日本全歼之后，中国海军与日本海军之间的第一次面对面海上作战。这场由陈策指挥的海战，中国海军以弱胜强，击溃了日本海军舰队的来袭。创造了自中日甲午海战以来中国海军的第一次海战胜利。

　　激战珠江口，血战东沙岛

　　虎门海战之后，日军认为广东方面中国海军的力量还很强大，必须加以扫荡。因此加派舰艇，并增调联合航空队，由高须四郎中将指挥，前往华南珠江口，试图彻底消灭华南的中国海军力量。

　　高须四郎是日本海军名将，他接手指挥后，认为中国海军之所以能够具有较强的战斗力，原因在于日军并未取得绝对的制空权，因此从9月20日到23日连续数日空袭广州白云机场和天河机场，广东空军虽然竭力应战，终因寡不敌众，牺牲惨重，最后仅剩下三架可用飞机，退到从化和韶关机场，只能偶尔杀来珠江口做一点游击战，再无力掩护海军的战斗了。

　　随后，日军航空队利用天气晴朗的有利条件，连日追击狂轰陈策的广东海军各舰。广东海军全力抗击，但势单力孤，防空火力不足。至9月底，广东海军主要水面舰艇几乎全军覆没，仅余执信、仲元等浅水炮舰退入珠江上游。

　　但高须四郎对陈策虚虚实实的布防，摸不清底细，双方僵持在虎门要塞之前的珠江口长达一年之久。

　　1938年4月，日军对虎门发动第二次大规模的进攻。为了打下虎门，日本人找到一个“伪汉奸”，此人即是前广州市长、北伐军第五军军长李福林。日本人与李福林秘密通信，双方约定，李福林的军队和日军于4月中旬共同进攻虎门。

　　但是，日本人不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李福林根本就是假意应合。李福林和陈策在北伐战争时就亲如兄弟，接到日本人的来信后，他就秘密通知陈策，把与日本人定的所有计划都详细转报过去。陈策立即布下了埋伏。当日军与“叛军”齐袭虎门时，“叛军”突然掉头攻击日军，虎门炮台上早已测好距离的大炮也对准日军舰队猛烈轰击，日军舰艇接连中弹沉没。高须四郎见状恼羞成怒，从附近调来轰炸机狂轰虎门。为了全歼来袭的日军“彰武队”，陈策亲自到鹅夷炮台指挥战斗。激战至黄昏，击毙海上日军数百人。日军由于没有足够兵力攻占虎门，只好撤退。而陈策在战斗中被炮弹击中左腿，做了截肢手术，从此成为著名的“独脚将军”。

　　日军见虎门要塞坚固难以攻击，转而攻击周围岛屿。

　　1938年9月3日，日军海军陆战队登陆东沙岛。

　　东沙岛是东沙群岛主岛，也是中国海军在南海诸岛当时唯一的设防岛屿。抗战爆发前，为了东南沿海的气象预报及舰岸通讯确保航安等目的，陈策命江宝容中校率海军陆战队驻防东沙岛，驱逐当地盗采磷矿的日本浪人，并兴筑双层气象大楼、无线电台及淡水制造厂房。并重修日本人捣毁我先民在岛上的天后庙。9月3日晨，日军巡洋舰夕张号、驱逐舰朝颜号驶近东沙，发炮轰击中国守军阵地，掩护登陆艇上的日军陆战队登陆。中国海军守备队固守阵地，激战竞日，终因兵力悬殊、火力单薄，战至第二天中午，中国守军弹尽力竭，东沙岛失守。这是第四舰队所属海军部队的第一个重大损失。

　　此后，日军又攻占大铲岛、三灶岛，控制了虎门外围的万山群岛。因为当时中国空军在南线已经几乎失去了战斗力，日军全面控制了制空权、制海权。虎门战局逐渐转入被动。

　　1938年10月，在日军的强大炮火下，坚守了一年多的虎门要塞失守了。但是，在陈策的带领下，日军赢得并不轻松，而陈策率领的作战舰艇经过一年多的战斗，也基本损失殆尽。

　　香港突围战中的“东方纳尔逊”

　　1939年陈策到香港，出任国民政府驻港全权联络代表。他利用在香港的各种关系，统筹在香港进行的抗日工作;包括建立地下抗日力量，使用各种合法及非法手段组织运送物资到中国后方。以及与英国政府联系军事。英国政府曾透过陈策，商讨万一日军进攻香港，中国军队加以援手的可能。

　　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的第二天，香港的灾难降临了。陈策在日记中记载了这个历史瞬间： 1941年12月8日早上，此时的香港刚刚苏醒，由酒井隆所指挥的日军第23军第38师团以工兵及步兵作先遣部队一共五万军队从深圳河跨过香港。负责防守香港的有英国、加拿大、印度士兵和香港义勇军，总共约一万五千人，敌我人数悬殊。英军，一支曾经称雄世界的军队，此时却处于劣势地位。日军不仅具有陆上人数的优势，而且英军的空中力量异常单薄，只有五架旧式军机可以使用。

　　战事一开始，日军便出动空军轰炸香港启德机场，将英军的飞机全部摧毁，取得香港的制空权。英国海军仅有的三艘驱逐舰其中一艘亦被炸沉，其余两艘则负责将英军家眷撤离，仓皇开往新加坡。18天后，香港总督马可·扬(中文名杨慕琦)决定投降。

　　12月25日，港督杨慕琦给在亚细亚行坐阵的陈策通电，说明自己准备投降。陈策立即回电：“我是中国人，决不会向日本鬼投降!本人决计突围，贵方如有人愿意相从，请即到亚细亚行来!”陈策的军人本色和中国人的气节，让杨慕琦深受感动，但杨慕琦和莫庇德将军本人拒绝突围，按照大英帝国的传统，他们作为总督和驻军总司令，要主持投降仪式，交出这块殖民地。但杨慕琦赞同陈策率部分英国官兵突围，并答应提供5艘鱼雷快艇。

　　12月25日，港英当局宣布向日军投降。当天下午，陈策开始指挥包括驻港英军军官在内的70人突围。数十年后，陈策的儿子陈国安回忆说“他轻松地穿上了中国海军将军服，一手持枪，点燃一根雪茄烟坐在车内，泰然自若。表示他准备随时以军人的身份战死沙场。他的安详气度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

　　陈策一年前才装上假肢，行动本来不便。以一伤残之躯率部从炮火中突围，这在世界军事史上也是罕见的。傍晚，陈策一行登上一艘巡逻汽艇，准备开到香港岛西南侧的小岛鸭脷洲，与事先等候在那里的5艘鱼雷艇会合。巡逻艇开动后，马达的轰鸣声惊动了附近山上的日军，顿时，猛烈的交叉火力封锁了巡逻艇的航路，密集的枪弹将巡逻艇击毁。在这危急时刻，陈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命令艇上人员弃船跳水。他扔掉拐杖，取下假肢，纵身跃入水中。在随行副官徐亨的协助下，陈策以难以想象的意志奋力游向鸭脷洲。

　　《陈策突围日记———解密档案》中写道：“……岸上敌军机枪集射，密如雨注。艇上轮机忽中弹损坏，停不能前旋转海波中……俄而策头部砰然作声，知有弹中，幸适戴钢盔防护，未受伤。而左腕又忽中一弹，血流如注，急用手巾裹扎……策既失一足，又伤一手，虽早谙水性，然天寒水冷，以一手一足，于弹雨的咻咻中，冲波逐浪，自料难以幸免。当此九死一生之时，回思往岁追随总理，从事革命，早置生死于度外。此次突围，早具牺牲决心，以报祖国……”

　　在激烈的突围战斗中，有16名英军官兵或被俘或阵亡，到达鸭脷洲的有50多人。深夜，突围分队乘5艘鱼雷艇在广东的一个海湾登陆。上岸后，陈策召集英军官兵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从中国到英国，惟一可走的路线是从中国内地进入缅甸，由缅甸到印度，然后乘船回英国。此时，广东大部已被日军占领，要想离开广东，必须通过日军层层封锁线。陈策马上联系活动于港九一带的抗日游击队。

　　12月26日凌晨，在游击队护送下，突围分队出发了。英军官兵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行进，陈策负伤的左腕流血不止，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被队员们轮流抬着往前走。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一会要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一会又要躲避敌人轰炸。29日上午，突围分队到达惠州，进入中国军队控制的地区。

　　1942年1月30日，突围分队辗转到达昆明。第二天，他们踏上了著名的滇缅公路。

　　1942年5月22日下午，突围分队的船只缓缓驶进了苏格兰的格拉斯哥港。从香港到仰光，突围分队走过了4630公里的路程，历时51天。从香港突围的50多名英军官兵中，除留在中国工作的以外，有3名军官、28名士兵安全地回到了家乡。

　　香港突围的传奇经过传到英国，英伦各报章均用头条报道中国将军陈策领导英军突围的英勇事迹，英国议会通过决定，英皇授予陈策大英帝国骑士司令勋章和爵士勋位。这样的荣誉，此前仅授予16世纪英国海军第一名将纳尔逊，因此，人们称陈策为“东方纳尔逊”，缔造了二战神话，为中国军人赢得了世界性的声望，大大地激励了抗战中苦苦抵抗的中国人。二战中，中国方面有两人获得这种勋章，另一人是孙立人将军。

　　1942年5月,陈策被国民政府授予海军中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