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苏联志愿航空队在中国（上）
来源：抗日战争图书馆   2021-03-22 17:03:35

　　苏联积极支持中国人民抗日斗争的又一个主要表现，是苏联志愿飞行员在中国直接参加对日作战。1937年8月27日，蒋介石与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进行了一次长谈。蒋介石在向苏联表示了国民政府决不对日妥协的抗战立场后，公开提出了要求苏联政府“允许苏联飞行员以志愿者身份加入中国军队”的具体问题，同时请求尽快派遣苏联飞行教练帮助训练中国的空军。至1937年底，激烈空战致使中国空军损失巨大，有经验的飞行员几乎死伤殆尽。

　　为给中国派遣优秀的志愿飞行员，苏联方面进行了严格的选拔和训练。选出的志愿人员通常是最富有经验的老战士，主要是共产党员。1937年10月，苏联志愿飞行员便奔赴中国，此后不久又有大批志愿飞行员和技术人员来华。1937年11月至1938年1月，一个由99人组成的飞行大队分三批先后来到中国，其中志愿飞行员有39名。1939年夏，在中国的苏联志愿飞行员和航空机械师已达400多人。从1937年秋至1942年苏联军事专家和志愿人员因苏德战争战事吃紧而撤出中国返回苏联参战，计有5000多名苏联人奋勇战斗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前线和后方，不少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将-腔热血洒在了中国的大地上。他们的英雄事迹将永载史册，永远留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1937年12月1日苏联首批志愿飞行员刚抵达中国南京，就立即展开了同日本航空部队的激战。在南京保卫战中，苏联志愿飞行员初露锋芒，表现出杰出的战斗本领。仅在1937年12月2日这一天，他们就击落日本轰炸机6架，12月3日又击落4架。再如，1938年5至8月，在持续三个月之久的武汉保卫战中，苏联志愿航空队与中国空军并肩对日作战达9次之多，计击落敌机62架，沉重地打击了日本航空部队的疯狂气焰。日本侵略者一度自吹不可一世的“ 空中武士”、“四大天王”和木更津、佐世堡等“霸王”机队，均相继受到了歼灭性打击。再如，1938年2月23日，苏联飞行员又远征台湾，重创了那里的日军航空基地，歼灭敌机40架，并击沉击毁敌一些舰只,以骄人的战绩，作为对当日苏联红军建军节最好的纪念。

　　中国抗日战争时期，苏联志愿飞行人员除参加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之外，还参加了保卫南昌、广州、兰州、重庆、成都、西安等地的空战，为援助中国人民抗战尽了最大努力。据官方统计材料，至1940年，日本侵略者在陆上和空中共损失飞机986架。这其中，苏联志愿飞行员的英勇作战功不可没。

　　图一 苏联志愿航空队轰炸机机群指挥员，后晋升为中将。

　　图二 苏联志愿航空队总领队，后晋升为将军。

　　中国抗日战争时期，先后来华的苏联志愿飞行员和航空技术人员约数千名。其中，为中国人民的独立自由和解放事业而英勇捐躯的苏联志愿飞行员就多达236人，包括轰炸机机群指挥员库里申科和歼击机机群指挥员拉赫曼诺夫等军官。迄今武汉解放公园里还高高耸立着苏联志愿航空队烈士纪念碑。中国人民将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南京保卫战

　　1937年冬，日军在攻打上海的同时，分路西进，直逼首都南京。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苏联志愿航空队与中国空军并肩作战，击落敌机20架，给嚣张一时的日军以有力回击。

　　图三 战前南京的和平景象

　　图四 日军飞机轰炸南京后的惨状

　　图五 1938年初，苏联提供的飞机相继来华，中国空军的作战飞机这时已达390架，其中歼击机230架、轰炸机160架。

　　图六 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飞行员驾驶的H-15歼击机群

　　1937年12月1日上午，苏联志愿航空队驾H-16歼击机23架，在大队长普罗菲耶夫的率领下飞抵南京;下午，由基达林斯基指挥的20架轰炸机也降落南京。当日，苏战斗机即五次升空迎战日机，先后击落日机3架。战斗中，飞行员安德烈耶夫牺牲，列米佐夫跳伞生还。中国飞行员敖居贤同时阵亡。

　　图七 中国著名的空军英雄高志航。他曾在一次空战中击落日机6架。1937年11月末，他奉命率队赴兰州接收苏联提供的H-15、H-16歼击机，返回南京途中，遭日机偷袭，被炸身亡。

　　图八 南京的苏联轰炸机

　　1937年12月2日，苏联志愿航空队9架轰炸机在科兹洛夫大尉的带领下轰炸了上海机场和黄浦江上的日军舰船，炸沉7艘日军战舰。敌高炮击中苏飞机1架，领航员彼德洛夫牺牲，飞行员萨洛宁负伤后仍顽强驾机返航南京。这一天，苏联志愿飞行员还击落日军轰炸机6架。

　　图九 苏联志愿航空队重型轰炸机群

　　图十 被苏联志愿航空队在吴淞口炸毁的敌舰

　　图十一 1995年在南京建立的“抗日航空烈士纪念碑”上，刻有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所有烈士的名字。

　　图十二 俄罗斯驻华使馆武官波波夫上校等向牺牲在南京的苏联志愿航空队烈士墓致敬。

　　亲历者的话

　　吴鼎臣(当时任空军第4大队22中队少尉飞行员，参加过南京保卫战)他说:“当我们大队飞机快到南京的时候，我发现了一队敌人的双发动机轰炸机，有六七架。战机不可失，我马上加快速度，向敌尾追去。越追越近了，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瞄准敌机群的最后一架，两挺机枪一齐发射，这架敌机在我面前形成了一条长尾巴的火龙，凌空爆炸坠落于溧水县境内。我心情之高兴是无法形容的。

　　南昌保卫战

　　抗战期间，南昌是中国空军重要基地之一，设有两个机场和一家飞机修理厂。

　　中国空军第3、第4、第9大队各一部，还有苏联志愿航空队两个大队驻在南昌。

　　日军占领上海、南京之后，妄图打通南北通道，占领中国南部沿海地区，因此对南昌疯狂轰炸。1937年12月9日至1938年8月4日,在南昌保卫战中，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飞行员与日军进行过多次激战。

　　1937年12月22日，日本海军航空队出动飞机23架袭击南昌新机场。苏联志愿航空队M-16歼击机迅速起飞，占据高度优势，指挥员布拉格维申撕基击落日机1架，日机指挥官大井法人大尉毙命。

　　1938年6月26日，日军出动46架飞机，冒雨袭击南昌。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共28架飞机迎战，击落日机6架。其中苏联飞行员古边科击落2架，后遭到3架日机围攻，座机起火，古边科跳伞后又遭日机扫射，幸被克拉夫琴科驾机驱散，古边科得以生还。但是，苏飞行员斯拉维克还是牺牲了。

　　1938年7月4日，日本海军又纠集49架飞机进犯南昌，中国空军出动飞机18架，苏联志愿航空队出动飞机28架。近百架飞机在空中展开激战。后日军丢下7架飞机落荒而逃。中、苏飞机也有损失。

　　1938年8月4日，日机分两批共27架偷袭南昌，投弹百余枚。在地面部队败退，失去保护后，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飞机转场隐蔽。

　　在南昌空战中牺牲的苏联志愿飞行员，还有斯米尔诺夫等人。

　　图十三 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飞行员驾驶H-15歼击机起飞迎战。

　　图十四 苏联志愿航空队飞行员战前挂弹。

　　图十五 日军在他们炸毁的南昌大桥边准备渡河。

　　图十六 被日军轰炸后燃烧着的南昌市

　　武汉空战

　　武汉是华中第一大城市、水陆交通枢纽，南京失守后成为中国政府军事指挥中心。武汉建有3个机场，是当时中国空军主要基地之一。

　　日军认为，攻占武汉即可控制中国中部，进而支配整个中国，并可沿长江进逼重庆。从1938年6月至10月，中、日双方展开了一场大战。双方投人兵力之多，战斗规模之大，都是空前的。

　　仅以空军为例，日军投入进攻武汉的飞机总计近430架。而中国当时仅剩飞机126架，苏联志愿航空队有飞机约100架。

　　为阻止日军沿长江进攻武汉，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频频出击，轰炸扫射溯江而上的日军舰船及两岸行进中的日军部队。在保卫武汉的空战中，中、苏飞行员并肩作战，不畏强敌，打了不少漂亮仗。

　　在武汉会战期间，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共炸沉敌舰船33艘，炸伤67艘;击落敌机62架，击伤9架，炸毁I6架。

　　据资料统计，中国空军从1937年8月14日淞沪空战开始，至1938年10月25日武汉陷落，共牺牲飞行员200多名，平均年龄23岁。他们充分体现了不惧强敌、前仆后继的民族精神。其间，苏联志愿航空队也作出了巨大牺牲。中苏两国人民用鲜血铸成的友谊，水载史册。

　　图十七 重型轰炸机炮塔

　　图十八 中国空军飞机在长江上空监视敌舰活动。

　　图十九 停在汉口机场的H-16歼击机

　　图二十 1937年底，在武汉的苏联顾问和志愿人员在H-16歼击机前留影

　　图二十一 苏联航空机械师卡莫宁(左一)和翻译列别杰夫(右二)在汉口机场。

　　亲历者的话

　　吴鼎臣在回忆1938年4月29日保卫武汉的一场空战时说:“在4000米高空，我被了架敌机围攻，我座椅的钢质装甲靠背被敌人的子弹打得叮当响。但我沉住气，想先拼掉他一架再说，不料一架敌机从右侧后上方向我射击，打中了我的汽油箱，顿时飞机起火燃烧。我的脸部被烧。我一看形势危急，立刻解开安全带，猛推驾驶杆，弹出了座舱。在离地3000米的时候，我打开了降落伞，只见满天飞机在我上空激战。这一天，我们共击落日机21架，我方也损失12架。”

　　图二十二 战斗间隙中的苏联志愿航空队飞行员们

　　图二十三 在空战中被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击落的日机

　　图二十四 A.C.布拉格维申斯基:“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苏联志愿航空队武汉地区歼击机机群指挥员，时为中校，他一个人击落日机7架，他指挥的机群共击落敌机40架。1994年在莫斯科逝世。

　　图二十五 1938年5月31日，夺取武汉心切的日军又纠集 54架飞机袭击武汉。苏联志愿航空队以21 架M-15、K-16战机升空1500米; 中国空军以18架K-15、H-16 战机升空至2400米，以立体纵深空战阵势迎敌。日军见防备完整而掉头东逃。中、苏飞机猛扑追打，击落敌机5架。古边科在击落1架敌机、打光子弹后，奋不顾身向日机撞去，日机断翼坠落，而古边科驾驶受伤的飞机安全返回机场，一时传为军中佳话。

　　亲历者的话

　　A.布拉格维申斯基、A.普希金、C.费道洛夫、B.卡莫宁、B.伊万诺夫、M.那依金柯

　　回忆片断

　　(1938年) 4月29日大清早，驻扎南昌的苏联志愿航空队歼击机全部按分队超低空飞往汉口。8点钟，汉口机场已集中了100多架飞机。9点钟以前，所有的飞机都加足了油，飞行员都坐进自己的飞机待命。下午2时许，日本海军佐伯第12航空队的36架“96”式战斗机和18架轰炸机进入武汉空防警戒区，武汉三镇同时响起了警报，市民们纷纷逃进，市南领时沉寂下来。布拉格维中斯基第一个起飞，随他之后，苏联歼击机都起飞了。同时，中国空军第4大队共计67架歼击机，也在另一个机场起飞迎战敌人。在与日军的大规模空战中我们首次占有优势，采取的方针是以M-15歼击机缠住日本战斗机进行格斗，以H-16歼击机攻击敌人的轰炸机。2时45分，敌机闯入武汉上空，早已迎候在此的苏联和中国歼击机立即向敌机发起进攻。200多架飞机在武汉上空翻滚搏斗，整个武汉地区响起了一片高射炮、机关枪、炸弹的爆炸声和飞机的轰鸣声。激烈的空战进行了30分钟，共击落敌机21架，其中苏联空军志愿队击落敌机12架。苏联飞行员舒斯捷尔在进攻中与敌机相撞牺壮。

　　图二十六 被击落的日机内的物品

　　图二十七 被击沉的溯长江而上的日军船只

　　图二十八 坐落在中国湖北武汉市解放公园内的苏联空军烈士墓，是为纪念在抗日战争中英勇牺牲的苏联志愿航空队烈士修建的。每年烈士牺牲日(3月21日)，人们纷纷前来凭吊。

　　图二十九 苏联志愿航空队烈·伊.斯科尔尼亚柯夫烈士之遗腹子尤·烈.斯科尔尼亚柯夫实现了到武汉祭父亡灵的愿望。

　　图三十 尤·烈·斯科尔尼亚柯夫在武汉苏联烈士墓前与当地群众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