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姐姐一起参加新四军
孙笑娥出生于1925年,老家在江苏省灌云县南冈乡南冈村,父亲是连云港一所中学的校长,母亲是家庭妇女。家里兄弟姐妹五人,她排行老二。
1943年春节后的一天,同学赵亚和另外几个男同学来到她家聊天,赵亚说,抗战还在继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们怎么办?一个同学说,听说灌云中学要招生,咱们一起去吧。当时国民党军队溃退后灌云县一部分被日军占领,成为沦陷区,另一部分是由共产党新四军领导的根据地。孙笑娥的家在沦陷区,她们想去的灌云中学属于根据地,是新四军创办的。几个人商量好之后,便一起去离家35里外的灌云中学报考,一起来的8个人都考上了。大约三四个月之后,淮海军分区文艺大队到学校招兵,孙笑娥听说后和大姐一起报了名。结果她被录取了,大姐却没有。负责考试的谢铁骊看姐妹俩当兵的意志挺坚决,便一起招到了部队。
到了文艺大队后才知道,她们所在的淮海军分区归属苏北军区领导,司令员由新四军第三师师长黄克诚兼任。孙笑娥说,她入伍的时候淮海军分区刚建立才几个月,但到1944年底,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先后对日军和伪军发起了包括高沟战役、杨口战役、阜宁战役和林宫渡战斗、叶圩子战斗等。在歼灭大量鬼子和伪军的同时,也壮大了自己,队伍由2个团发展到6个团。每次战斗结束后,她们文艺兵都要深入一线进行慰问演出,正是在不断的磨练和战火的考验中,孙笑娥渐渐成长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新四军战士。
战斗在白山黑水间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新四军第三师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第二纵队,于当年10月进军东北。孙笑娥随大部队出发,11月到达辽宁义县,住在一个小学教员家里。后来,部队往内蒙古库伦旗撤退,临走之前她把一个小挎包不慎给弄丢了,里面有一双球鞋、一盒力士香皂和一个小日记本,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劳模证书。1948年9月部队打回义县,不过这时她早把挎包的事给忘在脑后了。
有一天,已担任五师政治部指导员的孙笑娥正在召开群众大会,宣传党的城市政策,警卫营营长刘德义过来,问她在义县是否有亲戚。她想了想说没有啊,刘德义往身后指了指,孙笑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当年在义县时那个当小学教员的女房东。女教员说,孙笑娥当初离开时把挎包落下了,她发现之后就给放在家炕洞里藏了起来,国民党到她家里搜了几次也没发现,这次听说五师打了回来,她便找上门给送了回来。
民主联军攻下义县后,国民党部队开始在锦州外围四处轰炸。孙笑娥所在部队便夜晚行军白天休息,以躲避敌人的追踪。有一天,部队正在锦州外围一个叫做胡家窝棚的地方休息,孙笑娥她还在睡觉,突然听到管理科科长在外面大喊:“指导员,赶紧醒醒吧,你屋顶落了颗炸弹。”孙笑娥醒来跑出去一看,发现屋顶有颗比医院氧气瓶还大好几倍的炸弹扎在屋顶上,好在没有爆炸。
打锦州时,孙笑娥所在的师政治部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负责掩埋烈士遗体,另一个是跟着师指挥所宣传党的城市政策。有一天,他们20多人背着成捆的宣传品送到前沿阵地,然后用绳子把传单捆起来,用六○炮往城里打,还一个劲儿往城里喊话:“蒋军官兵们,你们都是被国民党抓来的,不要再为蒋家王朝卖命了!东北已经解放了,就剩下锦州一座孤城,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吧!”正喊得起劲时,师长吴国章匆匆赶来说:“你们怎么还没撤?在这儿等死啊。”听了师长的话,他们才知道大部队早就转移了,于是赶紧往下撤。刚撤下来还没五分钟,敌人炮弹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原先阵地上。大家心有余悸地说:“真险啊,如果没有师长,这20多条小命就报销了。”
机智勇敢抓特务
1947年秋天,担任二纵五师宣传队女分队分队长的孙笑娥,奉命带领队员到齐齐哈尔市的西满军区送一批伤病员,并把养好伤的指战员接回来归队。
当时她们一起去的有三四个人。宣传队有个女队员叫张艳玲,是吉林省扶余县人,大高个,长得非常漂亮,每次演出都很积极,但最大毛病是经常装病号。到达齐齐哈尔的第三天晚上,当时大家正在大通铺上睡觉。半夜,孙笑娥模模糊糊觉得旁边站了个人,便猛地坐起来拉亮了电灯。那个人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看是张艳玲,孙笑娥就说:“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干什么?”这一喊,惊醒了屋里其他人和住在旁边屋里的队长,队长进屋发现地上有一把刀,就将张艳玲带到办公室去了。之后听保卫科长说张艳玲原来是个女特务。
由于人员众多,五师政治部有自己单独的炊事班,其中有个炊事员名叫周立生,是从国民党兵俘虏过来的。1948年春天,孙笑娥发现他经常鬼鬼祟祟的,就“盯”上了他。有天晚上,孙笑娥发现他爬墙头翻进女兵住的院子里,就问他干什么。他说想找指导员谈谈,想要入党。孙问为啥白天不来,晚上翻墙进来?他支吾半天也没有说清楚。孙笑娥感觉不对劲,就报告了保卫科。后来听保卫科的同志说,经审问,那个炊事员交代他以前是国民党少校,企图找机会搞破坏。据说后来那人被送到一个煤窑改造去了,反正大家以后谁也没有再见到过他。
不知自己是“亡人”
1949年春节期间,部队正在河北省某地休整。有一天师政治部主任王世林找到孙笑娥,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嫁人,我给你做个媒吧。王主任说这个人名叫卢锐,是江苏老乡,打仗很勇敢,人也忠诚老实,是司令部的参谋处处长。
谈话的第三天下午,师政委爱人谢迪领孙笑娥和卢锐见了面。两个人简单谈了一下各自的情况,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两三天后,孙笑娥收到一封信,上面写着:咱们年龄都不小了,你考虑好了,咱们就找个日子把婚结了吧。多少年后,孙笑娥谈起这一段还跟做梦似地说,“这也太着急了啊”。不过,她又解释说,当时部队上都这样,两三天之前还不认识呢,两三天之后就成人家媳妇了。
结婚很多年后,老卢告诉孙笑娥,他把结婚报告递上去之后,纵队吴法宪政委在上面批了“郎才女貌、双全其美”八个字。卢锐是一位老八路,抗战时期曾在苏北参加了解放淮阴和淮安的战斗,日本投降之后又随部队开赴东北,先后参加了四平保卫战、公主岭战役、长春守卫战和三打靠山屯等战役战斗,曾任三十九军一一六师(二纵五师)参谋长、六十四师副师长、六十二师师长、沈阳军区后勤部副参谋长等职,1983年离休。
1950年4月,三十九军驻扎河南省长葛县。相对稳定下来之后,决定组织慰问团回淮海区老部队成立地看望一下,为三十九军的军烈属发放粮食等慰问品和慰问金。卢锐是慰问团团长,孙笑娥作为慰问团成员一同前往,负责灌云县慰问物品的发放,这也是她自1943年离开家之后第一次回去。
那天孙笑娥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在镇西头先遇到一个小时候的同学,那人说:“哎呀,你不早死了吗?你家里都给你烧了好几年纸了,这从哪咋又冒出来了呢?”简单聊几句之后,他就跑步到孙笑娥家里去报信。听说她回来的消息,母亲和弟弟以及叔叔大爷全都跑了出来,围着她就哭。
等情绪稳定下来,家里人围在孙笑娥身边唠嗑,她这才知道,她一去多年无音讯,家里人以为她早死了。由于是未婚的“孤魂野鬼”,所以家里也并没有给立坟,只是在一些节日里在街头路口给她烧点纸祭奠一下。巧的是,她回去那天正好是清明节,上午全家刚给她烧过纸,没想到下午就见到活人了,能不让全家人悲喜交集吗。
战争风云去,和平燕归来。1955年8月,孙笑娥从三十九军留守处家属学校正营职协理员转入地方工作,直到1983年离休。如今孙笑娥和小儿子一起生活在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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