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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抗战岁月 上海移动抗战老兵赴国难甘洒热血
来源:人民邮电报 作者:封秀慧 刘雯    2016-09-22 11:09:07

上海移动抗战老兵的故事

70年前,他们风华正茂。年轻的双眼,目睹山河破碎。家国的沦丧,刺痛着年轻的心。他们义无反顾,赴国难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他们用鲜血和生命铸就了胜利,赢来了和平。如今,英雄垂暮,忆当年,念战友,浑浊的双眼,重放异彩。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活在当下的我们,不应忘记,没有他们当年的冲锋陷阵、以命相搏,就没有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更没有今天我们的和平与幸福。

本期和大家一起走近通信人中的抗战老兵,听听他们的抗战故事,铭记他们的功勋。
 

“抗日小英雄”养成记

老兵档案:陈汉文,1926年10月6日出生,江苏泗阳人。1943年参加革命,在新四军四师后勤部任职,少年时曾担任抗日儿童团团长。解放后在邮电华东器材供应处、上海电报局等单位工作,现为上海移动离休干部。

眼前这位老人面容清癯,精神矍铄,从他坚定的步伐中,依稀可以看出军旅生活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陈汉文拿出一本连环画册,指着上面画着的“抗日小英雄”说,“这就是我”。1939年,新四军解放了他的家乡,他当上了儿童团长,第二年被评为“抗日小英雄”,并在安徽青阳召开的世界反法西斯大会上作为代表发言。“邓指挥亲自给我戴红花,那时候我就出名了。”陈汉文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回想起儿童团那会儿的事儿,陈老的脸上浮现一丝自豪。当年,他才13岁,新四军39支队的杨队长安排他儿子和陈老一同前往淮阴洋桥口提取情报。“为什么叫洋桥你知道吧?是美国人造的一个桥,所以叫洋桥,桥洞下面有一个修鞋子的小店,我们要到那里去取淮阴城地形情报。”陈老向笔者解释道。他们碰到的最大难题是,整个淮阴城已被日本占领,入口全天都有日本兵和汉奸站岗,怎样才能混进去呢?

“我就动脑筋,鬼子成天抢我们的鸡鸭猪羊,说明他们要吃东西,那我就弄一只大公鸡吧!”当时的陈汉文自己动手编了柳树篮子,把自家养的大公鸡用绳子绑在篮子里,用一块布头盖好。吃过晚饭,两人就从洪泽湖出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后来听人说八九十里路),累了渴了就喝点黄河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才到达淮阴。

守门的是两个日本兵和一个汉奸,看到陈汉文身后的大篮子,日本兵径直奔来掀开盖布,大公鸡见到亮光就飞出去,两个日本兵赶紧跑去抓。而一边的汉奸就过来询问,陈汉文机智地回答:“我舅奶奶在城里头住,生毛病要喝鸡汤补补身体,现在被东洋人抢了去。”然后开始大哭。汉奸觉得不耐烦,就挥手让他们赶紧滚,于是他们就这样顺利地“滚”进了淮阴城。

好不容易找到了洋桥,以及洋桥下提供情报的老人,在换取情报前还需对接暗号。

“干什么的?”

“我们来买鞋子的。”

“买几双?”

“不,我们买一只。”

就这样斗智斗勇,陈汉文成功将情报取出并及时送到新四军根据地。“杨队长说小鬼你很聪明嘛,我说鬼子到我们那边扫荡就是抢这些东西。”其中的辛酸不言自明。

四月的阳光耀眼但不灼人,温煦地洒在铺满麦子的地上,牛拉着石头磨子在滚麦子。麦子堆到膝盖深,时年13岁的陈汉文拿着尿盆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去,但还是晚了一点,牛尿浸湿了周边的麦子。无情的牛皮鞭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五下,火辣辣地疼。忆起往事,陈汉文叹了口气说道,“我那个时候赤膊,家里穷没衣服穿,老子说皮肤打坏了会长好的,衣服打坏了没钱买。”就是这五鞭,激起了陈汉文的不甘与不忍,于是他跑到当时的区大队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其实,陈汉文从小就一直想去打日本鬼子,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强抢掠夺。大年三十,村子被日本部队扫荡,房子也被一把火烧光,只能住在八面透风的芦苇里面过年,饥寒交迫。他们村庄还有个72岁老太太被凌辱后杀害,所以在陈汉文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一心要参军抗日的信念。

1943年,陈汉文经区里推荐参加了为期8个月的“淮泗抗战干部班”,学习毛主席游击战战略战术,一心想赴前线杀敌。他说,“宁在阵前死,不在阵后亡”。但10月课程结束后,他因年龄原因被组织安排到新四军四师后勤司令部任职,虽不能如愿上战场,却也服从组织做好后勤保障。

在一次战役撤退中,整支队伍死伤惨重,陈汉文指着自己脚踝处的一处伤疤,说道,“是手榴弹炸的,躲避到老百姓家里,人家看我是伤兵趴在那里,把我背到家里养伤,养了好几个月。”直到解放后,陈汉文定居上海,仍一直不忘当时的救命恩情。

谈起不久前的那场盛大阅兵,陈汉文激动不已,特别是看到那些高科技的武器装备,他说,“我的心里像吃了冰淇淋一样开心,开心得不得了。从此中国人站起来了,在世界上站起来了,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烽火岁月演绎“红色情缘”

老兵档案:何浩泉,1929年9月11日出生,广东中山人。1945年参加革命,任苏南军区司令部电台报务员,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雷达三十四团参谋长、上海市长途电信局副局长等职,为上海移动离休干部。

初秋的阳光不算炽烈,但当抗战老兵何浩泉拿出珍藏的军功徽章,打开尘封的记忆,眼含激动的泪水,将那段珍贵的历史娓娓道来,带我们一起走进那些峥嵘岁月时,我们被抗战老兵炽热的爱国之心所感动。

86岁高龄的何浩泉有着不同寻常的“红色情缘”,因为他的夫人、姐姐、姐夫、夫人的家人都是军人。抗日胜利70周年,夫妻双双获得纪念章。1945年2月,当时年仅16岁的何老就正式参军,1945年6月成为苏南军区司令部电台报务员。说起参军缘由,何老说:“我姐姐14岁就跟着地下党去参军了,姐夫1939年也参军了。因为我家里那个时候非常贫困,吃不饱穿不暖,就去工厂做童工。后来工厂关门,厂里的工人都去了根据地。我就跟着姐姐留在部队里。”

回忆起刚到部队时候的情景,何老说:“那时候我人小,拿着枪,枪比我人还高,没鞋子穿,就是光着脚,一走就是上百里。那时我们在天目山一带山区都是光着脚丫子走的。”

“我一直是搞通信的,后来就学电报了,再后来改行就搞雷达了。”虽然何老没有亲临战场杀敌,但是他的工作对整个部队来说却绝对是关键。“因为我是搞通信的,报务员很少,绝对不允许你随便跑的,打死了就完了,没人联络很危险的。”

在采访何老的过程中,他反复说战争是相当残酷的,和平来之不易,是多少先烈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一定要珍惜。他说:“习主席在阅兵仪式上的讲话非常好,尤其是最后几句:和平必胜、正义必胜、人民必胜。要珍惜和平,珍惜当下。”

谈起70周年阅兵仪式,何老说对武器装备特别印象深刻。“现在装备不能比了,不是那个时候的装备。战争期间,很多人基本上是九死一生。特别是我老伴,抗战时她搞救护工作,看到牺牲的人太多太多。”

“过去我们武器装备都是缴获人家的,是从日本鬼子那里缴来的。从抗战时期一直到胜利,我那时候在淮海军分区,独立团三分之一是三八大盖步枪,是从日本鬼子那里缴来的,三分之二都拿的长矛。在抗战胜利的时候,主力部队好一些,有小炮、迫击炮这些。我们这个军分区以下的独立团就差了,都是大刀、长矛,所以我们战场上主要是靠人,靠人的精神。”

在抗战年代,不仅武器装备匮乏、落后,通信设备——发报机都是自己组装,发电机是人摇的发电机,摇机班要十几个人,而且马达很重,需要十几个人轮流背着转战不同战场。何老说当时电报多得不得了,电台一共就两个报务员,还有一个人回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作为华东野战军发报最好的三个报务员之一,身为一级报务员的他最多时候连发了66份电报。

说到对移动通信人的希望,何老语重心长地说:“要了解历史,铭记历史,并不是说让你们像红军一样,但是在工作上要积极。你们的知识面、能力、精力比我们强得多,层次也很高,要比我们进步得多,但是要很好地继承我们党的一些传统,比如说艰苦奋斗、谦虚谨慎。人不谦虚谨慎是学不好东西的,也干不好事情。我是这样走过来的,我们都要很好地继承传统,更好地做好我们的工作,为党的事业为‘两个一百年’,为中国作贡献!”
 

在枪林弹雨中接受战争洗礼

老兵档案:吴有龙,1924年7月27日出生,广东恩平人。1940年至1944年在国民党74军51师151团服役,抗日时期,奋勇杀敌,多次身负重伤。1945年伤愈归队路上被共产党军队收编,在四纵队26师一营一连任战士,参加革命。解放后在上海电信局等单位任职,现为上海移动离休工人。

初秋时节,在上海一处民宅我们见到了这位已过耄耋,听力几近丧失的抗战老兵。回忆起当兵岁月,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对于一个老兵来说,就算记忆不再清晰,但那些苦难日子怎能忘记?

吴老原籍广东恩平,14岁就去香港打工。后来因为日本轰炸香港,回到家乡避难。回忆起当时家里情形,已经91岁高龄的吴老难掩悲痛。他说:“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两个弟弟。阿姐出嫁了,阿哥因为兵荒马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有可能死掉了。两个阿弟送到了很早的那种孤儿院,因为我们没办法养了,后来在孤儿院也饿死了。我父亲和他哥哥原来是盖房子搭棚的,后来打起仗来,房子没人盖了,全部跑光了。我母亲挑担子,从恩平挑到阳江,结果得了传染病马上就死了,后来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抓壮丁把我抓过去了,所以我们家没人了,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1943年,当时才20出头的吴老在湖南长沙洞口一带参军,编入中国军队74军51师。说起这段经历,老人一边摇着头,一边举起颤巍巍干瘦的手说苦得很。

在常德战役中,他身负重伤,子弹从脑后部横穿而过。说到动情处,老人呜咽着向我们比划:“当时我正在爬山要攻上去,爬到一半,子弹从这面打过来,一枪打下来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从半山腰滚下来了,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后发现手能动,脚能动,就往后面走,走了很长的路来到后方有担架的地方。”因为伤员太多,药品太少,只好用简单药物让伤口自动愈合。好在当时吴老年轻,身体比较好,所以伤口好得很快。

正是在这个时候,吴老有了现在这个名字。因为脑部负伤,当时的吴老讲话有些困难,所以自己的名字也讲不太清楚,别人只能根据大致发音记录,于是就有了现在“吴有龙”这个名字。他说:“后来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就留下来了。”

等伤口好了以后,再回到部队去,做传令兵——送信。吴老说:“传令通信员一个人骑一匹马去送电报,每个人还要背着枪,因为路上很危险,遇到下雨刮风,看到有灯的地方就休息,第二天再出发。”

20岁当兵,经历长沙会战、常德会战等大大小小战役,吴老冲锋陷阵,几经磨难,多次身负重伤。1945年伤愈归队路上被共产党军队收编,在四纵队26师一营一连任战士。1948年淮海战役结束以后,他被调到后方去读书,1949年来到上海参加工作。

抗战胜利70周年过去了,现在老人的头上、颈上、身上、脚上,还依稀可见曾经的战争留下的创伤。对此,吴老表示已经习以为常,阴天痛的时候就用手去揉,他说:“揉一下会好一点,人能够活下来已经蛮好了,今天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

说起70周年大阅兵,吴老感慨自己刚刚进入部队的时候,“我矮小没有枪高,不好背枪,但伤亡人太多了,没有多久还是背上了枪和子弹筒。枪是79步枪,打一枪推一枪,但敌人都是飞机,整个长沙被炸平了。”再看看阅兵仪式上的装备武器,吴老激动地说:“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啊,能够看到70周年,看到今天的繁荣富强我很开心。以前国贫挨打,民弱受欺,如今国强民富,中国站了起来,希望大家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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