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是党的生日,住在常州市一院6号楼的干部病房,90岁的新四军抗战女兵沈若兰,特别高兴。上午9点半,她所在的常州市军队离休退休干部第三休养所的工作人员,带着鲜花、绶带和水果,向她送上了节日的祝福。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也是这位曾经经历过抗战的新四军老兵入党70周年,这个建党节对她具有特别的意义。
这天早上,沈若兰花白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衣服笔挺,胸口挂着女儿为她别上的“抗战胜利纪念章”和“独立奖章”,肩上披着“新四军抗战老兵”的绶带。她端端正正、腰背挺直地坐在椅子上,面对大家的祝贺,举起右手向大家敬起了军礼,脸上溢满笑容。
因为年事已高,沈若兰对于抗战的经历,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结合她的女儿许红的讲述和她于1972年写的自述,记者试图还原这位新四军女兵是如何独自一人赶到武进洛阳乡下参加新四军,并参与抗战工作的历程。
革命先烈影响,女孩立下志向
1925年11月,沈若兰出生在常州市内的西仓桥旁。1岁多被过继给一家亲戚。一家三口先是在上海生活。到她八九岁的时候,全家回到常州。靠养父母在煤炭店打工,全家才安顿了下来,她也见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
1937年,常州沦陷后,亲生父母开了家小店,有一次,伪军为了敲诈钱财,要抓她父亲。母亲就把父亲藏了起来。伪军就要抓她大哥,母亲抗争,双双被抓进了监狱。直到一个月后,亲戚凑了些钱疏通,母子才被放出。这件事让她对日伪军极为反感和痛恨。
1941年前后,她考入青果巷旁的原武进县立女子师范中学。学校里要教日语,她要么逃课、要么请假,坚决不学。也是在这一年,常武地区著名的新四军抗日女英雄,共产党员朱真,在日寇扫荡中,被伪军发现后,大义凛然英勇就义。她的事迹传到了学校里,沈若兰极为钦佩,也对新四军和共产党十分向往。
与她有着同样想法的,是她的同桌胡秉玉。双方家人出于爱护,胡秉玉被送到上海亲戚家后,趁着去学校的机会,一个人跑掉了,去找新四军。她还给沈若兰写来封信,约她一起走。沈若兰回信说等一天就来,谁知信被养父母发现,连人带信都拦了下来,于是没能走成。
同学姐姐引荐,她结识了地下党员
1942年,沈若兰继续上学,并经常到要好的同学家(现在的西上园一带)去玩。同学们聚在一起,议论的全是如何抗日救国,怎样才能打鬼子除汉奸。1943年毕业后,沈若兰进了面粉厂工作,发现厂老板是日本人,她就一门心思想着要快点离开。
终于在1943年底,同学的姐姐告诉她们,家里住着一个房客,真实身份是抗日地下党,真想抗日可以去找他。接着沈若兰见到了那位地下党,表示一定要跟着共产党走,为了抗日她不怕吃苦。于是1944年2月,她到了武进洛阳岑村小学,成了一名教员,并以此身份为掩护,开展了一系列的革命工作:宣传抗日救亡的道理,动员青年参军、帮助下乡征粮、印刷张贴宣传标语和征粮证明等。
她和同志们贯彻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策略,日伪军来了就跑,日伪军一走就回来。有一次在村里做宣传时,日伪军来了,正赶上下大雨,她向老乡借了一双油布雨鞋,跑了十多里地,脚都磨出了泡,出了血。可她咬牙忍痛,在日伪军走后又赶回村里继续工作。
为追到新四军,她从独木桥滑进冰河
1944年底,得知洛阳一带来了新四军,她又想着要参加部队,还想着要把自己的亲妹妹也引导上革命道路。于是19岁的沈若兰专门赶回城里,劝说13岁的妹妹一起赶往洛阳找部队。那时天气寒冷,河面上冻出了一层薄冰。河上只有一座独木桥。
在过独木桥时,沈若兰脚下一滑,摔进了河里。好在河不是很深,她挣扎着爬上了岸。看到妹妹,她又害怕起来,觉得不能因为自己而害得妹妹也出意外,她就把妹妹送回了城里,再自己一个人去找新四军,还真就让她找到了,她也如愿成了一名新四军女兵。
1945年2月,沈若兰进入新四军浙西(六师)苏浙公学学习,跟着粟裕的夫人学习速记。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同学里看到了久未联系的胡秉玉(从上海赶到苏北加入了新四军)。四年没见,两人相拥大笑,连说有志者事竟成。
这一年她还跟着部队,参加了一次打击伪军的战斗,她不但背着军用包,还能一手拉一个走不动的女同志,跟着部队不至于落下。战斗很快结束,她和同志们一起胜利返回。
1945年8月,她还在学习,部队内部传达了日寇投降的消息,喜讯传来,沈若兰欣喜若狂,又蹦又跳。也是在当年,她用自己的表现,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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