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永春县西北部高山上的呈祥乡呈祥村,距离县城37公里,是个海拔1000多米的边远山区。近日,记者驱车来到这里,寻访今年94岁的抗战老兵黄荣生。见到他时,他正带着曾外孙一起采摘当地特色农作物佛手瓜。
“我是20岁参的军,33岁生病才退伍回来。”身体还很健朗的黄老一落座,就直奔主题,开始讲述自己的抗战经历,那段特殊年代的记忆,渐渐铺展在我们眼前。
抗战爆发后,黄荣生被编入驻扎在浙江温州的国民革命军九四军暂编第35师的一个机枪连里。黄老告诉我们,当时一个班有9-10个人,配一挺重机枪。一人背架子,两个人背枪管,另一人背枪身,5个人挑子弹。一串子弹250发,一个人挑500发,一个班配发5担子弹。
“刚到20多天,日本人就打过来了。我们在阵地上先挖个坑架好机枪,只要一按按钮,子弹就像下雨一样打出去,打死了很多。”黄老说,“有时候一次打100多发就停,有时候一次就要打5担,打完后还会再补弹药。打得枪身都发烫,用冷水浇一下再打。”
“和日本人打,不知打了多少次,很多战友死了,遍地都是尸体。班长如果死了,就从士兵里挑一个当班长。”
黄老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述当年的抗战故事。
1943年,黄荣生参加了鄂西会战和常德会战。黄老告诉记者,打得最厉害的是在湖北、湖南。日本人的炮弹威力大,能打非常远。一个炮弹下来,整个山塌掉一块,一个班基本要死掉一半。
在湖南攻打一座山头时,黄老被子弹打到额头,满脸是血,幸好只是伤到皮。经医生包扎,休息了十几天后痊愈。
回想起当年的生活,黄老告诉我们:“当兵时一天只能吃两顿,有时只有一顿,很少能吃到三顿。日本打败了,到了上海,伙食就非常好了。”
“在湖南打了近20天,日本就投降了。”黄老回忆道。参加湘西会战和桂南追击战后,1945年8月,黄荣生随部队到广西柳州,从那边坐飞机去了上海,接受日本人投降。“在上海,我们驻扎在郊区。日本的士兵、军官见到我们都要敬礼。”
“我们收缴了日本很多武器,其他东西都让他们带回去。日本人有些家属是中国人,他们自己集中起来开会,决定是跟着走还是留下来。”
平津战役后,黄老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来,黄老还跟着部队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在中朝边境被美国炮弹打伤了,脊椎骨脱节,治好后就回到了老家永春。
1952年,黄老结了婚,膝下有两男一女。现在黄老住在小儿子家,经济条件还不错,黄老每月还领着1000多元补助。
聊天时,黄老还特意穿上几年前分发给他的写有“抗战老兵”的衣服,胸前戴着一枚勋章,上面写着“谨献给为我中华独立自由抵御外敌的民族英雄”。
孙女带着爱人和儿子来看望黄老。
黄老领着曾外孙采摘自己亲手种的佛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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