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卢廷俊,1928年生于新野县樊集后河安乐寨村。我原来在广西桂林南部有一个代号叫四四三的兵工厂当学徒,是我们这村有个人给我带去的。当时长沙已经沦陷了,有个叫泉州的地方日军都逼近了,桂林已经形势吃紧。兵工厂都准备向贵阳遣散了,我是最后一批,到桂林市去买东西,走半路叫抓兵的抓去了,记得是1944年的四五月份间。那个部队是国民革命军十三军一○八师,他们在长沙跟老日作战被打垮后到桂林整编。我被分到二营三连一排一班,连长哪些长官都记不清了,好像是广西人吧。军长叫石觉①,是桂系的将领。李宗仁在五战区时这个十三军曾在新野驻扎过,名声坏哩很。老百姓有一说,能叫日军烧杀,不叫十三军驻扎,可见当年十三军啥形象。
当兵有一两月的时间,形势格外吃紧。我们部队在二线上,沿湘桂机械厂一线驻防,在离机械厂有六七十米远的地方挖战壕构工事,战壕前面是一条有二三十米宽的小河沟。战斗中,第一线被日军突破后,那一天拂晓时,日军又发起对二线的进攻了,到我们前沿阵地时看不清人,但能听见“铺踏铺踏”的走路声。班长说,你才来枪发也不沾弦,就光扔手榴弹算了。扔头一个手榴弹害怕圪就眼扔,扔了两后,班长说你开始扔,我就扔,扔开了也就不害怕毬了。结果,给日军打退了。天亮后,看着前沿阵地,日军死有一二百人。现在想,还是我们阵地设的好,不是那个河沟,不一定行。下午几点钟呀!日军有七八架飞机开始往我们阵地扔炸弹,拉网式开始来回炸。弹片如雨点飞溅,硝烟弥漫,很将我们工事吞没了。日机一走,日军便开始进攻,又是一场恶仗。战斗结束后,我们那一个班里就剩我们三个毬啦。其中一个是咱们唐河老乡叫张振江,还有一个是班长。飞机投弹后炸那土都给我
埋了半节子,我又慢慢的拱出来。到半夜里,我们队伍损失惨重,让友军给换下来了,我们调到广西东郊有个叫七星岩(音)的地方在那休整。那年我才十五六岁。
有一天,遇到在兵工厂时的几个老乡,他们都是泌阳的、南阳的、唐河的、还有邓县的,我们又一起到国民党联勤总司令部柳州指挥所,那有个监护连,光在那看仓库。不久,我又调到指挥所张景安处长那当勤务兵,处长是东北人,那时候有50多岁。我们在机关里,也没有发任何武器。
抗战胜利后,我们到广州指挥所。后又到东北秦葫(秦皇岛~葫芦岛)港口司令部,主要还是仓库,我是在葫芦岛仓库。东北解放后,我们退到天津,在天津我被解放了,那是1948年年底。我那时岁数小,现在想我们在天津解放前夕,这个张处长都不知道啥时候跑那了。过来以后,我们那个团有3000多人,沙来沙去撇我们90个不叫走了。有个首长给我们讲话说,一个是参加工作,一个是学习,没有第三条道可走。我们说学习,不久,把我们调到华北军政大学学习。我们是二纵在石家庄,一纵在北京长辛店。据说,一纵那边全是为解放台湾作准备的人员,大部分是台湾籍人士。校长是叶剑英,我们学年把子也没见他一面。副校长叫啥忘了,后来当过驻苏联的大使。学习罢以后,把我分配到聂荣瑧的骑兵第三师当通讯参谋。部队驻扎在察哈尔省的张北(音)县,离察哈尔有六七十里路。师长胡德利②,是长征时候的十八勇士之一。在那年把子,又把我调到二团。没过多久,部队整编跟骑兵第一师合编,合编时咱们河南有骑兵团也过去了。记得,我在三师时候,河南人就我们四个人,师参谋长是河南洛阳人,那个军供科长是河南的,还有三团那个参谋长是河南潢川的,就我们四个人,见面可亲热了,
就是都记不住名字了。整编后我成为团文化教员,是个排级干部。1954年复员返乡了。
口述者:卢廷俊,新野县樊集后河安乐寨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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