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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在敌工战线上——一个新四军老战士的回忆
来源:湖北党史网    2022-12-02 09:01:33

  全庆光,1925年出生于湖北荆门,1941年9月参加革命,1942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3年6月起在鄂豫边第二分区从事敌工工作,解放后一直在武汉市工作,1985年离休,离休前任原武汉市电子工业局巡视员 (正局级)。全庆光在抗日战争中光荣负伤,曾获独立自由勋章和解放勋章。

  在革命家庭中长大,少年时积极投身抗战

  全老回忆,自己是在一个革命氛围浓郁的家庭中长大的。早年有两位哥哥先后为了革命事业付出了生命,全家也因此经受过颠沛流离之苦。抗战爆发后,家乡沦陷,自己不愿意当亡国奴,在新四军的感召下,积极要求投身抗战事业。他说:

  我家里是中农,家庭条件是比较苦的。我父亲是私塾老师,母亲是家庭妇女。所以虽然家里清贫,但从小还是念过书的,我父亲亲自教的我。

  我有四个弟兄,其中大哥和二哥早年都参加了革命。我的大哥叫全光葵,他跟着贺龙的部队当红军走了,还参加了长征。解放后我一直打听但都没有任何消息,应该是牺牲了。我的二哥姓秦,红军在我家乡的时候,成立了农民协会,我二哥参加了,是农协会员。后来红军转移,白军还乡团来反攻倒算,解散农协,捕杀农协会员,我二哥就在那个时候被捕,被反动派杀害了。我三哥小,没有正式加入农协,但还是被敌人视作赤化分子,一样杀头,被杀时三哥才16岁。

  反动派清乡很残忍,而我的家庭又是一个比较革命的家庭,家里三个孩子都干革命,一旦让敌人抓住,没有活路。在原籍住不下了,我们家只能逃难,逃到江陵南边一个叫弥陀寺的地方,给人家打工。一直到38年才搬回荆门,而且也不能回原来的家,在隔着我原来的家二三十里的地方住,靠帮一个亲戚种田为生。

  抗战开始时,我们家那边一开始还算是后方,比较安稳。但到了40年,日本鬼子打到了荆门。鬼子来了后下乡奸淫掳杀,大家都逃难,我们在家里住不了了,也没法继续读私塾。后来新四军到我们那里,我就到部队去,强烈要求参军。但是部队的干部嫌我小,才15岁,还是小孩子,就不让我参加。一直到41年,我实在忍不住了,非要参加,但部队还是嫌我年纪小,我不干,哭着喊着要求入伍。

  荆南县的县委会主任刘真,看到我虽然年纪小,但态度坚定,他就同意了。不过依然不是直接入伍,而是让我先参加荆南县新四军地方服务团,主要是负责做群众工作。即便这样我也高兴啊,想着自己终于能为部队做点事情了。

  到抗大十分校学习,正式入伍参军

  1941年下半年起,新四军五师在根据地开始组建随营军事学校,后称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十分校,同时开始招生。全庆光知道抗大需要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学员,而自己读过书,能说会写,符合学校招生的要求,因此主动要求去抗大十分校学习,上级同意了。

  1941年11月,全庆光正式在抗大入伍参军,并且在抗大学习期间光荣入党。他回忆说:

  1941年大概9月份,鄂豫边区新四军五师开始办随营军事学校,在敌后根据地招生,要求地方上选出有点知识文化的青年送到学校来学习。我这个人是爱学习的,所以我就要求去学校。当然,去随营学校当学员,就等于正式入伍了。所以一开始地方服务团的领导不同意,还是觉得我太小。但我勤学啊,而且态度很坚定,那时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也确实少,最后他们还是同意了,到11月的时候就把我送到襄河以东安陆白兆山的学校驻地。

  我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还是叫随营军事学校。到42年初的时候,就正式成立抗日军政大学十分校。学校开学,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新四军战士。

  在抗大十分校,我们主要学习军事和政治,同时也有文化课。文化课学习语文和简单的数学,是为了军事服务的。平时主要是学习军事和政治,军事上像新兵一样训练,练稍息立正、队形变换,还有行军拉练。政治学习就是学大众哲学、唯物辩证法、社会发展史,近代以来国家民族的历史发展,一直讲到共产党、新四军、八路军。我的政治知识,军事知识都是在抗大十分校里学的,几个月的学习,让我从地方服务团里的普通百姓,逐渐变成了一名革命军人。

  那时的学习很辛苦,其中最辛苦的就是搞上山拉练,我们这些学员背个小背包,还背上枪,老套筒汉阳造的步枪,背着往山上走,长途行军。虽然身体上比较累,但我们那个时候都年轻,而且同学关系很好。有个叫吕鹏高的同学,年纪比我大,拉练的时候,都是他帮我背枪,上山爬坡爬不动了,他就拉着,就是这样。我们拉练时都互相帮助,心情上都很愉快,一点都没有觉得是在吃苦受罪。

  平时的生活条件也是因陋就简。那时吃的是玉米糊糊,很少有馒头或白米饭。有时候还吃杂粮,比如像南瓜啊,红薯啊,都是我们学员自己一方面种,一方面去买,到京山县的平坝镇去把买到的南瓜背回来,平时的伙食就是这样。有时候,隔一个多月,还能打次牙祭,能吃到点荤腥,有时吃鱼,没有鱼吃,就是吃点猪肉。那时一名战士、一名学员的伙食,每天几钱盐几钱油都是部队上规定的,所以我们的伙食可以保证,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当然,毕竟是敌后环境,能保证我们不饿肚子,已经很不错了。

  住也都是靠自己动手解决。我们自己搭工棚,用捆好的高粱秆和树干搭起来,上面铺着茅草,这就是学员宿舍。平时我们上课就在大树底下上课,不过我们也自己搭了一个礼堂,还搭了几个比较大的棚子,要是下雨了,就在礼堂和大棚子里面上课。学校的驻地是山区,冬天的晚上很冷,所以我们在棚子里面拿砖头和石头砌了个火盆出来。白天上山去打柴,挖出很多树兜子啊什么的,当柴火带回来,晚上睡觉前就生火,火生起来之后让它慢慢地烧,能烧一夜,就靠这个来取暖。

  到了早上,起床后去洗漱,就去下面在小溪,在小溪边上漱口洗脸。那个时候没有牙膏,都是牙粉,把牙粉倒在牙刷上。我们生活费就是一个月五角,五角钱,这五角钱主要就是用来就买个牙刷,买个牙粉。

  在抗大的这段时间,我学习认真刻苦,加上因为有文化底子,所以各方面的表现都比较好。而且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对反动派和侵略者是仇恨的,我的三个哥哥都被敌人杀了,所以我背着国仇家恨,在那时可以算是根正苗红吧,所以我强烈要求入党。

  一开始刚来学校报到的时候,我以为一参加革命,就是参加共产党,就是成为共产党员了。抗大刚成立时,党组织还没有完全公开,党员也没有公开,我不太了解情况。后来我才知道,参加革命不等于成为党员,所以我就非要参加共产党。后来组织上就跟我谈话,树立革命人生观,我进一步地了解到新四军在敌后是坚决抗日的,而我家乡被日本人占领,我亲眼看到日本人奸掳烧杀,所以通过党组织的教育,我更坚定了跟着党走抗战到底的思想。到42年3月,组织上认为我各方面的条件已经成熟了,但我只有17岁,还不算成年。当时我们那个支部书记说没有关系,17岁也可以,我就填写了志愿申明,然后填写了一份表,就这样我终于光荣入党,成为一名党员。

  进入对敌干部训练班,学习日语和对敌政策

  1942年下半年,全庆光从抗日军政大学十分校毕业,随即被分配到新四军五师政治部举办的对敌干部训练班。在这里,全庆光开始学习日语和日本国情社情,为做对敌工作打基础——不是用枪和子弹消灭敌人的肉体,而是要在思想和心理上去动摇、分化和瓦解敌人。全庆光回忆说:

  我从抗大毕业之后,就被调到五师政治部办的对敌干部训练班。刚被调去的时候,我还不太清楚对敌干部训练班到底是干什么的。那时候五师政治部的敌工部长叫林滔,是他到抗大来招生的,组织上决定让我去这个训练班,于是林滔就找我谈话。

  当时我就问林滔,这个对敌干部训练班是干什么的呢?他说,训练班的任务,就是跟日本反战同盟的盟员一起学日语,了解日本的风俗人情,还要了解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先学会日语和日本字,平片假名。

  那时我血气方刚,思想也比较简单,见过日本鬼子烧杀奸淫,本来就很仇恨日本的一切,林滔说这些时我就有点反感。后来他又说反战同盟的盟员是我们俘虏的日军官兵,我听了之后就更烦了,想着刚来部队就要去和鬼子兵待在一起,还要向他们学日本话,这算怎么回事、于是我就说自己来部队是想上战场打鬼子,不是来学敌人的语言文字的,我不愿意去训练班。

  林滔看我很抵触,就耐心地说服我,跟我谈了很多,大致意思是,有句老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除了在战场上硬碰硬,还必须要了解日本,了解日军官兵的思想,只有这样才能通过政治工作分化瓦解敌人,这是在敌强我弱时坚持斗争,削弱敌人壮大自己的一项重大任务,这项任务必须由文化基础好,脑子灵,学习新知识快的同志承担起来。

  林滔的话有理有据,对我触动很大。我最终被他说服了,于是服从组织分配,去对敌干部训练班报到。毕业的同学里还有好几个文化底子比较好的也被分到了训练班。训练班设在大悟县百果树湾,就是现在五师师部纪念馆附近。我们在那里开始学日语,就是先学最常用的一些个日文单词,再学平片假名的拼音,然后又学这个写短的文字句子,简单文法一类。同时也学习对敌政策,还有日本的基本国情、风俗人情,等等,了解日本的情况,为以后针对日军官兵进行反战宣传工作做准备。

  在训练班期间,时局非常动荡。鬼子时常进行“扫荡”,五师的情报部门好几次都截获了日军大规模出动进入根据地进行“扫荡”的情报,鬼子大队人马一出动,师部就必须要转移,我们就要跟着转移到别处去继续学习。那时候国民党顽军也搞反共摩擦,侵占我们的根据地。一次国民党顽固派掀起反共高潮,广西的国民党军来攻占大悟山,我们就搬到信阳南部谭家河一带学习。在转移途中我们都在学,晚上行军的时候也一直在学,我们在背包后面贴上日文单词,前面的人在走,后面的人就边走边看着念和背。那个时候可真是艰苦,很考验人的意志力。比如说想睡觉了,困得很,但不能打瞌睡啊,时间宝贵,又要行军又要学习,有时候用辣椒粉,吸了之后呛得直咳嗽,特别刺激,一刺激就清醒了。有时候实在疲劳过头了,走着走着都能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往后一倒就碰到后面的人,猛得一惊,清醒了一点,又赶快跟着前面的人继续走。

  教我们日语的日本反战同盟盟员,绝大部分都是日军下层官兵,他们中少部分是受到我们思想宣传工作的感化,自动投降到新四军来的,大部分是之前战斗胜利后捕获的战俘,经过思想教育转化后自愿为部队做工作的。他们给我们上课非常认真,而且他们也和我们的部队一起行军,在行军途中也在不停地授课,语言课基本上就没有中断过。我们也都是些娃娃兵,精力比较旺盛,学新东西也快,反战同盟盟员作为老师也很尽职尽责,所以大家学得也很高兴,进步都很大。

  我在对敌干部训练班学习了十个月,不仅掌握了单词,而且可以造句,能写标语口号,还能进行简单的日语交流和中日文互译,大概相当于日本初中生的水平。后来一直到51年左右,那时武汉办过一次日本商品展览会,我那时还可以当翻译。可惜,因为长时间没有再说再练,大部分日语现在我都忘了,不过还是记得一点,什么铳を下ろしたら杀さないぞ(缴枪不杀),ご饭を食べろう(吃饭),这些东西我还记得。

  来到鄂豫边第二分区,活跃在敌工战线上

  结束了在对敌干部训练班的学习,全庆光被分配至鄂豫边第二分区,进入敌工队工作。在敌工队,全庆光没有扛过枪,但他和敌工队员们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与反战同盟的日本战友们配合,有力地支援了新四军的作战,并使深受军国主义“武士道”洗脑,一度对战争极为狂热、态度死硬的日军官兵士气低落、动摇,不断有日军主动向我军投诚,显示了我军思想政治攻势的威力。全庆光回忆说:

  1943年6,7月份,我们从敌训班毕业,然后分配工作。我分到了鄂豫边第二分区的敌工队,主要在云梦孝感安陆一带活动。到了敌工队以后,我发现除了我们自己的敌工队员外,一支敌工队还会配属两到三名反战同盟盟员,就是站到我们这边的日本兵。反战同盟盟员跟我们穿着都一样,不过在生活条件上有一点优待,我们边区出的女将军烟他们是有配额的,他们每个人每月大概还有一两斤肉。

  当时从孝感到广水的铁路线上,有不少日军用来保护路桥的据点。我们主要的工作对象就是这些据点里的日军官兵。日常工作就是发传单、写标语、对敌区的人喊话,还在日本人过他们的节日时,制作一些慰问袋,里面放上我们的一些土特产、香烟以及反战和鼓动投诚的传单,然后想办法送进据点里。另外就是审查日军战俘,在必要时,还得化装进入敌区收集情报。

  我们平时的工作里,进入敌区收集情报是最辛苦也是最危险的。那时收集情报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偷听敌区电话,带上器材,摸到敌人的电话线路附近,一听就是好几个小时。因为不知道敌人啥时候会进行通话,所以得守很长时间。有一次在肖家港,我们晚上去偷听敌人据点间的通话,在电线杆子上守着,冷得上牙打下牙,还要提防着日军巡逻队,又冻又紧张地过了整整一夜。进入敌占区工作,风险很高,所以我们的防备也很严密。我们每到一个村,就封锁消息,人员准进不准出,比如说我们在这个村庄住下来,就不准这个村庄的人出去,外面有人进来就放行,但进来了就不能再出村,直到我们离开为止。但是就这样,日本人有时也晓得我们的行踪,他们也有谍报队在活动,一闻到我们的蛛丝马迹马上就出动想袭击我们,我们一听到紧急情报就得马上转移,有时候一晚上甚至会转移三四次。

  1944年,我又到云梦县的敌伪工作部工作,在敌伪工作部下面有一个武工队,就是专门的敌工队,在队里我当指导员。安陆山下靠近铁路的一侧,有个敌人据点,大概有一个班左右的日军驻守,我们就经常近距离观察这个据点,从他们和其他据点的交通联系中获得情报,因为我们的驻地离他们很近,所以观察据点就被我们称为"贴烧饼"。

  有一次日伪要下乡“扫荡”,我们通过这个据点的通信得到情报,一个小队的日军会和伪军一起来。确定消息后,我们就想把这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伪军一起消灭掉,然后马上部署作战计划,设埋伏,部队开进伏击区域等着敌人来。敌人“扫荡”结束后,抢了很多老百姓的鸡鸭鱼肉还有牲畜,甚至抓了很多民妇,大大咧咧地进入伏击圈。我们突然开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打死了十几个日本兵,伪军被我们的突然袭击吓住了,再加上日本兵死了一大半,他们很快就投降缴枪。日本兵还剩五个人,趁着战场混乱,我军伏击圈没完全收拢,立马跑到附近山里一个独立的小庄子里面去了。我们就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缴获了敌人的枪支弹药,把他们抢来的物资都运走,解救了被掳群众。与此同时部队还在追击那五个日本兵,但那五个日本兵确实是有战斗力,他们把庄子上的墙掏出射击孔,然后把所有老百姓赶到一个地方,派一个兵看着老百姓,其他四个人守着墙,从射击孔向外射击。我们从下往上攻,不占优势,又没有攻坚武器,全是轻武器,很难准确杀伤敌人。我们那个队长就在进攻中负伤了。队长负伤后,县大队来了一个武装班来支援我们,他们迂回爬到房顶上,想从高处压制住敌人,但日本人单兵作战能力确实较强,而且地形复杂,我们的战士从这边上到房顶,日本兵马上又找到别的隐蔽处继续射击,我们不熟悉庄子里的地形,老是看不到敌人。我们作战的战场附近是云梦的义堂镇,镇上有敌人驻扎。我们打了一段时间后,义堂镇的敌人出动增援,我们就迅速撤退了。撤退的时候,敌人还用掷弹筒向我们射击,我的腿就负伤了,不能走路,被战友抬着下了火线。我被评定为八级残废军人,这个残疾就是1944年在云梦砂子岗战斗负伤留下的。但那次战斗我们仅仅依靠地方武装的几十名战士,一次就消灭了十几个日军,而且我们没有人牺牲,只有负伤的。这一仗让附近的敌人深受震动,后来安陆山下的这个据点就被敌人废弃了。

  除了直接为军事斗争服务,我们平时的对敌思想宣传工作,也很有效果。敌工队和五师的反战同盟五支部密切配合,制作了大量日文传单、战地小报、小册子、投诚通行证等,向周边日军据点散发。投奔我们的日军士兵说,不少人都看过我们的宣传品,而且知道我们这边有个由日本人组织起来的反战同盟。很多士兵和下级军士、士官都冒着被严惩的风险,私下传阅我们印的传单小报,还偷偷地藏着新四军通行证,为自己留后路。随着我们的宣传品越来越流行,日军里绝望自杀的人逐渐减少,而对蛮横的上级进行抵制甚至反抗的事情多了起来,主动来投诚的也多了。我还记得,有个姓平松的第三师团士兵,大阪人,1942年的时候驻扎在浠水。本来他就对日本侵略军的杀人放火的行为不满,也对肆意欺负自己和战友的长官不满,后来看了我们的传单,就偷偷藏了张通行证,瞅准机会跑到我们这边来了,加入反战同盟。平松教会了我唱日本的民歌《思乡曲》,我还记得几句歌词:“田野里的樱花,富士川旁的母亲,征人渐渐消瘦,何时能回故乡……”这首歌里有浓厚的哀愁感,很能激起日本兵思乡、厌倦打仗的情绪。敌工队潜到敌人据点附近搞宣传时,我经常唱这首歌。本来据点里的敌人一听到我们喊话就吱哇乱叫,还朝我们的喇叭打枪,听我唱了几句之后,他们慢慢就哑巴了,不再喊叫也不再打枪了。有几次我们都听到从据点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我们敌工队和反战同盟盟员共同努力,在敌工战线上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五师的反战同盟五支部刚成立时,成员二十个人左右。到了44年,45年,抗战快胜利的时候,发展到了一百多个人。也就是说4年来又有八十多名日本兵向新四军投诚了,而且还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为共产党、新四军做事。你想想,日本在武器、物资、训练上都占优,他们的下级官兵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选择主动投诚到我们这边来?明明我们这边和他们比军事力量还是弱势的。这充分说明了我们思想宣传工作的威力,这是人民战争思想的胜利,我们的抗战历史永远都不能忘记这个在思想上以弱胜强的特殊荣耀!

  全庆光(口述) 孙勐(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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