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25日,烈日炎炎,黄尘滚滚,我们“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栏目采访组,在坝塘镇文化站站长姜兵强的带领下,驱车来到了坝塘村石鱼塘组,在一个宽敞洁净的坪场上,见到了抗战老兵刘月农。刘月农穿着洁白的衬衣,浅平头,手指间夹着香烟,满脸笑容,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刘月农的回忆,把我们带进了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
17岁时,刘月农被国民党军队抓去当壮丁。1942年,他从新兵连被安排到国军独立工兵第五团二营三连当工兵,参加长沙会战,主要负责修筑工事,挖战壕、筑碉堡。
“当时,国民党军队的武器比较简陋,没有高射炮,只有机枪、步枪等轻武器。日军的飞机连续在空中进行轰炸。一次轰炸中,日军飞机投射的炸弹距离我所在的战壕只有30多米,炸出了一个20多米的深坑。”提起长沙会战,刘月农难掩激动。
在长沙黄土岭,由于部队损失很大,刘月农所在的工兵连也直接投入战斗,与日军进行了一次次正面交锋,最终将其击退。
“那次战斗中,我们还捉了几个日本兵,虽然伤亡很大,但大家都十分兴奋。”说起残酷的战斗,刘月农眼里满是坚毅。
1943年5月,刘月农离开工兵团,加入国军74军57师炮兵团。刘月农回忆,当时师长叫余程万。1943年11月,日军开始对常德发动进攻,炮兵团战士奉命死守城墙,确保半月内不能失守。
“在与日军连续对抗20天后,炮兵团几乎弹尽粮绝,每个战士只剩下两个手榴弹。为了攻进城,日军开始在城外投放毒气,挖洞、挖城墙。毒气吸入鼻孔后十分难受,但我们仍然死守着城墙。”刘月农回忆道。
由于驻守城墙的炮兵伤亡很大,刘月农一人必须守住4个“城墙眼”,防止猖狂的日本兵攻进城来。子弹很快就打光,趁城墙下的日军士兵还没有进攻的机会,刘月农四处搜寻石头,垒成一堆堆,一旦日军士兵又来进攻,就高举着石头砸去,硬是抵挡住了企图爬上城墙的日军士兵。这样连续蹲守了4天4夜,没有合过眼,没有吃过一粒米。
“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吧,我来替你守着。”刘月农记得,当时连长对他说了这句话。
28天后,日军攻进常德城内。刘月农利用缰绳滑下城墙,不料缰绳断了,他摔落地上,双腿受了重伤。拖着伤腿,他奋力走到河边,靠一块船板游水过河,在游出河边20余米时,日军开始疯狂地在城墙上扫射,刘月农用船板挡住身体,才得以保住性命。
“当时天很黑,天气十分寒冷,我游了两个多小时才游到对岸,上岸后身体完全僵硬了。在沙滩上不断翻滚,临近天亮时,手脚才有了点知觉,随后追赶部队。”刘月农说。
采访中,刘月农精神抖擞,思路清晰,每一次战斗的细节都记得很清楚。说起战斗中九死一生的场景,他还不时拿手比划,讲得绘声绘色。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挑起内战。1947年,刘月农看到国民党军心涣散、民心丧失,就开小差回家,当了个普通农民。由于家境贫寒,刘月农直到四十多岁才结婚,婚后不久,妻子因重病离他而去,他此后再也没成家。
“现在身体健康,每月能拿到政府发放的一千多元工资,虽然没儿没女,住在侄儿家,但是侄媳妇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过得很快乐。感谢党和政府对我们这些抗战老兵的关心!”刘月农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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