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上战场:“那是荣耀”
曾照富很珍爱这枚纪念章,他用保鲜袋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它进一步锈蚀,“我年纪大了,再不好好保护它,就看不清上面的字了。”曾照富说,这是他参加抗战的证明。
纪念章上写的“宪兵第十八团”是曾照富的部队番号,也是他的主动选择。
上世纪30年代末,战火纷飞时的曾家,名下有108亩水田,靠着种田和养猪,家境还算宽裕。所以在部队抽壮丁参军时,曾照富的两个哥哥都通过购买的形式逃避了当兵。“当时买壮丁服役的行情大约在120块光洋,这点钱对我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曾照富却违背家长意愿,主动往战场上跑。
1941年夏天,16岁的曾照富瞒着家里,跑到郴州,通过在国民革命军第99军军械库当上尉连长的表叔的关系,在军械所名不正言不顺地当了一名守库兵。按他的话说,“国难当头,年轻人主动上前线,那是荣耀。”1942年春天,国民政府宪兵司令部招募新兵。17岁的曾照富被录取,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宪兵第18团。
上阵打鬼子:“那是本能”
曾照富加入的是宪兵团,其主要任务是维持军队秩序、防止日本特务潜入。加入部队后,曾照富接受了短期军事训练,学会了用枪和识别特务的技能。
1942年10月,宪兵第18团被调往长沙,总部设在白沙井。曾照富所在的班组负责小吴门、天心阁、白沙井一带的治安和军纪整肃。“当时长沙经过了3次湘北会战,特别是第三次保卫战,街道、房屋损毁严重,人口也少了很多,街上也冷冷清清的。整个长沙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我丝毫不敢松懈,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曾照富说。
到了 1944年夏天,侵华日军再次进犯三湘大地,长沙、衡阳等重镇告急。情况危急,湖南省最高军事长官下令:在长沙及其附近的一切军、宪、警都被编入作战序列,全线还击。
“我在天心阁上,把枪口架在墙洞里向日本兵扫射,而日本兵用炮火、机关枪等还击,我们8个战友在那一战中被打死了7个,就剩下我一个人。”曾照富说,这次战斗打得很惨烈,仅他所在的宪兵团,兵员死伤就超过了一半。曾照富作为一名宪兵,却上了战场,端枪杀敌,他说:“我痛恨日本侵略军,上阵杀敌是一种本能。”
战后抓特务:“那是责任”
1945年春节之后,日军撤离长沙,进攻衡阳,日本特务也尾随而来。上级把宪兵调往广西、贵阳、四川等地,而曾照富被留在了长沙。在这里,他抓获了6名日本特务。
“我们的任务就是每天在街面巡逻,寻找可疑人物。巡逻久了,便能准确分辨出城中老百姓和穿着便衣的特务。”曾照富说,在一次巡逻中,他和队友发现了问题:“一伙人在饭店吃饭,但都是生面孔,而且他们说话不敢声张,眼神也四处看,我觉得不对劲,于是上前盘查。”曾照富部署好围捕方案后,便上前讯问。这伙人果真是日本特务,曾照富从他们衣服里搜出了相关证件。宪兵队的队员们一拥而上,很快便将这6名特务控制住,最终由连部送入团部。
曾照富始终记得自己作为一名宪兵的责任,不敢有任何马虎。抗战胜利后,第九战区司令部为辛苦抗日的战士们每人发放了一枚参战纪念章。曾照富将纪念章带回老家,珍藏了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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