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幼年丧父,家境贫寒。民国24年,老人时年15岁,为了混口饭吃,主动投军。老人说起到过的地方:湖北江西江苏河南山东山西陕西甘肃广西贵州……一口气不停地一串省名,最后总结“到过十八个省”。
老人入伍最先是在37军24师14团特务连第1排第1班。老人还记得师长是许克祥,团长是刘子云(音)。当时的主要任务是护卫师长。以下是一些问话片段:
问: 老人你打过仗吗?
答:啊呀,上火线上了十多次!
问:和谁打啊:
答:啊呀,跟日本人打啊,抗日嘛。
问:在哪里打啊?
答:第一次打南京,唐生智指挥,然后打徐州,山东、山西#@¥%……
老人特别喜欢用“啊呀”来表达对那场远去了的战争的记忆和我们后来人居然不知道的感受。
老人说,打南京的时候,开始用的是手枪,后来用轻机枪。问老人在南京是怎样打的,不知道老人是听明白还是没听明白,老人说起的却是撤退的情景:啊呀,南京那一条大河,炮都往江里沉了,坐木排渡江撤退,日军用炮炸,炸中了的要么就炸死,或者淹死。死了好多人不知道,江里面死的人多,像爆米花一样。过江后老人说自己所在的特务连还剩了不到一半的人。
老人在南京保卫战中毫发无损。过江后,又在徐州和日军作战,老人受了轻伤。当时老人伏在地上射击,一枚迫击炮弹在旁边爆炸,一块弹片贴着左手手背擦过,至今可见灰白色的伤疤痕迹。这也是老人在长达14年军人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受伤。
老人后来又参加了保卫潼关的战役。老人说,防线在黄河边上。一清早,日军就用飞机来扔炸弹,飞机过后就是大炮,炮击过后,日军就乘坐橡皮筏子从黄河河面上过来。活下来的战士就在河边射击,阻止日军过河。在黄河边上守了三天三夜,老人说地上被日军炮弹掀起的土灰足足有一尺多厚。
之后,老人又到了第八战区24补训处,驻地在甘肃兰州。在补训处干了两三年后,又到了杜聿明的第五军,回到了南方,老人说在第五军直属兵团第三营人少尉副官,工作是“搞杂务”。老人说部队在南宁被“打垮”,然后经人介绍进了宋希濂的部队,在72军军事干部学校担任副官职务。1949年在四川宜宾随部投诚,当时职务是少校副官。
回乡之后,被安排在粮站工作了三年,1952年,被以历史出身不纯的理由清退回家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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