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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女兵史素伟:帮“英勇女壮士”逃出魔窟
来源:今日女报   2018-03-23 15:21:41

  17岁那年,史素伟成为了一名医疗兵。虽然没有扛枪上阵,但战争的血腥残酷,仍在医疗所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依旧悉心照料,干劲十足,对待战士如同亲人。她和丈夫结婚七年都没有急于生育下一代,依然执著地为国家奉献青春和热血。如今,史素伟已90多岁高龄。在和平年代回忆起当年血与火的岁月,她依旧难以平静。……

  口述:史素伟记录

  17岁那年,史素伟成为了一名医疗兵。

  虽然没有扛枪上阵,但战争的血腥残酷,仍在医疗所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面对痛苦呻吟的重伤员,即便是在日军发动的空前残酷、空前野蛮的“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中,她依旧悉心照料,干劲十足,对待战士如同亲人。她说,培训时教官就告诫她们,真正的医疗兵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牺牲。她铭记教诲不敢忘怀。直到抗战胜利,她和丈夫结婚七年都没有急于生育下一代,依然执著地为国家奉献青春和热血。

  如今,史素伟已90多岁高龄。在和平年代回忆起当年血与火的岁月,她依旧难以平静。

  战士为销毁文件牺牲,让她燃起抗战决心

  那是一个奇怪的年代。家里有二十亩地,却顿顿吃不饱;日本人来了,大伙儿纷纷逃出村子躲避,却有一个年轻人拼命往村里跑。

  他说,不能让日本人拿到八路军的文件,我得去烧了。

  后来,这位年仅22岁的战士被日本人抓住活活烧死——但在史素伟心中,却由此种下了奋起反抗的火种。

  我出生在河北省定县八区东湖村(现为河北省定州市西城乡东湖村)。那时,家里虽然有二十亩地,但日本人经常来扫荡,每次来都把粮食抢光,所以家人经常挨饿。我的三个大姐都嫁了出去,家里少了干活的人,父母便只能把我当男孩子养,赶大车、拉沙子、下田种菜、洗衣做饭,什么都得做。

  1939年,定县(现定州市)被日本人占领,但农村里还有很多共产党的抗日武装,离我们村不远的西城村就有一个根据地。有一次,一支八路军路过我们村时住了下来,有一位22岁的年轻战士,因为家里离我们村不远,他就回了趟家。夜里,得到日本人要来围剿,八路军很快就撤离了。我们村的人也都往外跑,这个战士却一个劲地往村里跑,我们跟他说日本人把村子占了,他说就算死也要回去把部队遗留的文件烧毁,不能给日本人留下任何情报。结果,文件全烧了,他也被抓了。后来,日本人把他绑在树上,全身浇上汽油,就这样活活烧死了。

  这名战士的事,让全村人都很伤心,我也深受触动。1940年5月,听到征兵的消息,我立马就跑去西城村报了名。

  按照部队的指示,我们先要去位于河北省保定市唐县葛公村的白求恩卫生学校接受6个月的医护培训。就在我们出发时,天下起了大雨,河水涨了,只能游过去。不巧,有个女娃来了月经,下河游了没一半,脸就白了,浑身冷得直打颤,后来是被我们搀扶着游上岸,这才保住了命。

  过了河没多久,我们又被一条铁路挡住了去路。当时,有不少日本装甲车沿着这条铁路来回巡视,天稍暗点,就用探照灯照得老远。但想到日本人饿了总得吃饭,我们就商量着在下午5时左右通过铁路。

  我记得,部队里的女娃大多只有十四五岁,17岁的我已经是最大的了。我们壮着胆,正准备通过铁路,日本人的装甲车突然开了过来。大伙儿趴在庄稼地里一动不动,更吓人的是,日本人还放了梯子从车里出来,转悠了十多分钟才走。

  车离开后,直到看不见车灯,我们才一窝蜂地去追赶先前跨过铁路的人。磕磕绊绊走了半个多月,我们才终于和大部队汇合。

  不怕苦不怕累,对待伤员如亲人般温暖

  初到晋察冀军区卫生部,医疗兵的工作不算繁重,以换绷带、上药为主。但1940年11月,百团大战进行到第三个月后,战场的血腥气蔓延到了后方——重伤员不断增多,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一口气没缓过来,人就这样走了。

  1940年6月,我们到了白求恩卫生学校,原本计划受训六个月,但学了两个多月后,敌人又开始大扫荡,我们不得不被提前调派到晋察冀军区卫生部,开始进行战场医疗救护。

  当时卫生部有一、二、三所,我在一所。最初,病室里伤员的伤情还不算严重,我主要给他们换绷带、上药。但到了1940年11月,百团大战进行到第三个月后,重伤员多了起来。我管理的病室有7个病人,都是重伤——有缺胳膊少腿的,还有个战士被大炮震聋了,也不知道吃喝,全靠人照顾。

  面对这些重伤员,我不光要给他们换药,还得给他们喂饭、擦身,扶他们解大小便。那时的环境十分艰苦,很少能吃上饱饭,有时只能抓些黑豆煮熟后嚼着吃。女娃爱美,但一年四季都穿军服,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受训时教官就告诉过我们,一名真正的医疗兵必须不怕苦不怕累,我便一直这样鼓励自己。

  遇上日本人扫荡,我们和伤员有时需要借住在当地老百姓家里。虽然老百姓都主动将最好的房子让给我们住,但战士们都不愿过多麻烦别人,大多是在柴房里铺上两层砖当枕头,垫上稻草直接当床。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我还经常被伤兵夸奖,说我耐心又细致。我干活也更有劲了,一心把他们当亲人照顾,即便是从来没得休息,我也不叫累。

  到了1941年2月,百团大战胜利后不久,我们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和平时期。不过,由于晋察冀军区卫生部一所是设立在隐蔽的大山里,为了备足粮食应对突发状况,哪怕是医疗女兵,也要下山干活,打柴、挖野菜、筹粮,样样不落。

  那时,我们最讨厌得一种叫“打摆子”的病(即“疟疾”——编者注),先是冷得浑身直打颤,盖三层被子都不顶用,等过了这个劲就开始发烧。怎么退烧呢?我们把被子一掀,躺在石头上,让石头吸收身体的热气。只要一退烧,就又要接着去打柴。我当时刚满18岁,一次就能扛九十多斤柴。

  这一年,因为表现突出,我被医疗班班长段秀珍介绍入党。到了年底的总结大会上,我还被评为工作模范。

  谁说女子不如男,日军拷打审问不屈服

  冀中军区,原本只是晋察冀军区所辖的一个二级军区。但在司令员吕正操的管理下,自1938年4月成立后,逐渐发展成拥有5个军分区,最鼎盛时拥有44个县(其中22个县完全控制)800万人,部队6.3万的抗日主力。因其富庶,八路军称之为“中国的乌克兰”,日军则称其为“八路的兵站”。

  为摧毁这个“八路的兵站”,1942年5月1日,侵华日军纠集日伪军五万余人,在空军的配合下,出动数百辆坦克、汽车,由其华北驻屯军司令冈村宁次亲自指挥,对冀中军民发动了空前残酷、空前野蛮的“铁壁合围”式大扫荡,又称“五一大扫荡”。

  1942年春,敌人又来扫荡,而且范围和强度比以往都大了不少。于是,我们赶紧把伤员从山腰运送到山顶的山洞里。

  那时,我和另外一个女娃跟着所里的王副院长一起运送伤员,一百多斤重的伤员,我们一共运了二十多个。但在慌乱中,我们忘了提前给伤员换药,等到发现后再临时处理,结果地上又留下了不少换下的旧绷带。因为怕被鬼子发现痕迹而暴露行踪,安顿好伤员后,我们三个人又急急忙忙去清理。整理完后,我们直接在树丛里隐蔽好,但王副院长还是不放心,又返回去检查,结果被日本骑兵发现了。为了不暴露山顶的伤员,王副院长拼命往山下跑,直到被日本人抓住。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幕。日本人用绳子把王副院长的手绑住,将她拉在马后走,还一路拿皮鞭抽她,打得她背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我们两个女娃在树丛里看得着急,却又不敢喊,更找不到人来救。

  好在,我们的根据地离日本人的据点不太远,打听到王副院长的消息后,我们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往脸上抹了点煤灰,就赶去看她的处境怎么样。有次,天还下着雪,日本人把她的衣服全部扒光,让她跪在雪地里,准备严刑逼供。王副院长瞪着眼、咬着牙,咧着嘴就吼:“你打死我,我也没话说。我只是个老百姓。”

  这期间,我们的战士击毙了一个日本军官。凑巧的是,这个军官的妻子之前生下一儿一女,日本人就干脆叫王副院长帮忙带孩子,这反倒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她边带孩子边熟悉地形,还写信将日本据点的情报通过村里的百姓传回部队。

  时间长了,日本人就不再严厉看管王副院长。有天夜里,我们里应外合,王副院长偷偷逃出了据点。部队的人都为她高兴,山脚的老百姓还特意给她煮了两个鸡蛋。

  结婚七年未生子,夫妻俩为国家奉献青春热血

  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军人结婚条件一般是年满26岁,5年军龄以上,任团职以上干部。至于团职以下干部,因阵亡率高,婚姻缺乏稳定性,再加上当时中共财力、物力有限,团级以下干部的婚姻难以得到物质条件保障,故不主张结婚,但也不是硬性规定。

  一般而言,对于有结婚意愿且符合结婚条件的男性军人,组织会仔细审查筛选并给予介绍,对象大多为部队女兵,经双方同意后即可结婚。但在残酷的战争中,夫妻结婚多年未生一子、不曾见面的情况并不少见。

  1943年6月,当时的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因工作调动要去延安,而他有个年幼的儿子需要照顾,所以希望卫生部一所能调一名护士过去帮忙——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从一名医疗兵变成了育婴员。

  尽管没能再上前线,但这次调动,却让一个人走进了我的人生。

  当时,组织上还调配了一名叫穰欣的秘书,来管理吕正操司令员的生活杂事。没想到,吕正操司令员的妻子刘沙居然想做媒把我们凑成一对。说实话,一开始我挺不愿意跟穰欣处对象,因为我嫌他比我还矮,脾气也不好,有些警卫员犯了错,他不是说服教育而是发脾气骂人,后来是刘沙夫人硬把我拉到桌子上和他聊的。

  1943年11月,我们结婚了。婚后第三天,穰欣就去了位于兴县的晋绥军区司令部教导队担任政委。尽管我们的婚姻没有浪漫的开头,但我和穰欣的感情却一直不错,结婚四十多年基本没红过脸。有时他也会发脾气,我就不理他,没多久,他就不吭声了,还主动跟我道歉。这也算是我对付他的秘密武器吧。

  那时,刘沙夫人觉得我们夫妻分开时间太长不好,到了1944年1月,她请求组织安排我前往晋绥军区司令部教导队当学员,让我和丈夫生活工作在一起。但穰欣待了没几个月,就跟着部队打仗去了,直到一年后抗战结束,我们才再次相见。

  结婚的头7年,我和穰欣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因为当时国家动荡,我们想等安定后再考虑个人的事情。于是,我丈夫跟着部队到处打仗,我就在后方为组织贡献一份力量。7年里,我在晋绥军区二十七团搞过生产、干过护士、当过学员,还做过商店营业员,直到1955年复员回到老家。1965年,我和穰欣来到湖南省军区东湖干休所休养。

  如今,穰欣早早过世了,我们的三个孩子也“走”了一个,另外两个年纪也大了。但人嘛,总要积极面对生活中的遗憾,要知道,比起抗战时期,如今的生活真的要幸福太多。

  记者手记

  采访史素伟时,老人多次跟我重复着一句话:“为了把日本鬼子赶出去,为了解放全中国,更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每个战士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砍头只当风吹帽。”

  美国作家海明威也曾说:“你可以打倒我,但你无法打败我。”小米加步枪对抗飞机大炮,中国的抗战史,是人性的不屈,而在史素伟的故事中,我更真实感受到了中国军民一家亲、共同抗战的民族力量。

  抗日战争的胜利,不仅仅是军人的功勋,它更是全体中国人民不屈的呐喊:为了生命,为了尊严,为了和平,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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