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前后,一批热血青少年或跟随父辈,或单身过海,从泰国、印尼、马来西亚等国毅然回到祖籍海南,加入中国共产党,投身到抗日救国的热潮中。他们英勇杀敌,不少人成长为抗战精英。这里讲述的是“泰国三姐妹”和“泰国嘎子”的抗日故事,他们不屈的身躯内至今还残留着日本鬼子罪恶的子弹。
与日军内台胞结成兄妹
在甸昆小区,记者见到78岁的符爱珍和82岁的符玉娥,80岁的符嫦娥现居住在泰国。两位老人是革命伤残军人,一个右肩胛有凹陷,里面残留着弹片,一个右脚踝部有枪伤,左脚窝内有弹片。
三姐妹出生于泰国,1938年底随母亲回到祖籍文昌翁田镇。刚在山堀村继父家安顿下来,一股日军就从抱虎港登陆占领翁田墟,并在墟上建立炮楼,构筑了琼东北的军火库。受继父影响和引导,三姐妹参加了革命,冒着生命危险给地下党送了4年的医药和情报。组织安排符玉娥在墟上一小食店打工,两位妹妹跟着转。
炮楼内有16个日本兵,其中9位是台湾人和韩国人,炮楼外围由民团伪军驻守。文昌县委决定通过策反的方式,智取这座炮楼。符氏三姐妹的任务就是摸清炮楼里的情况和拉拢日军内台湾同胞。三姐妹通过与会说海南话的翻译官长岭的交情,成为炮楼内的常客,最后与包括长岭在内的七位青年台胞结拜为兄弟姐妹。
目睹革命志士悲壮惨死
时任文昌县委组织部长的邢力波和时任文昌县委妇女部长的邢毓兰是同胞姐弟,两人也是华侨的后代,早年从马来西亚返国加入共产党。抗日战争进入紧张时期,邢毓兰在一次革命行动的路上被翁田炮楼的日军抓了。时任文昌县委书记的符之思指令:想方设法营救。邢有机会逃走,可她怕连累符家三姐妹、台胞等革命志士。她被关在炮楼期间,都是符家三姐妹轮流送饭,藏在饭里的各种情报没有引起日军丝毫注意。
1942年8月,日军指挥官小岛想占有漂亮的邢毓兰,她誓死不从,被杀头后推进炮楼旁一个烧砖遗留的深坑里,日兵又把烧剩的木头扔下去。符爱珍三姐妹和台胞郑顺祺、地下党员张学保等从下午3点一直守到第二天凌晨1点,想把烈士尸体抱走重埋,由于坑深木沉没有办法,最后放下长绳,将符爱珍放到坑里,用绳子将烈士的头和身子系在一起,并剪下烈士的一撮头发,5个人分留几根,以此方式沉痛悼念。以后,每每向后人讲起此事,符家三姐妹就泪流满面。
后来,三姐妹又目睹了日寇捕捉和杀害邢力波夫妇的悲壮情景。那时,邢力波已加入了琼崖纵队,在一次战斗中受伤,跑到三姐妹的继父家。因人手紧张缺少掩护,他被带到邻村罗吴婆家的地洞藏身。由于日军封锁和搜查频繁,药物送不到,妻子看邢力波疼痛难忍,便悄悄转移,结果被巡逻日军发现,抓回据点残忍地杀害。
拔掉毒竹签搬走军火库
日军烧杀抢掠越来越猖獗,军民抗日情绪越来越高涨,在翁田一带活动的革命志士决定捣毁实际上是军火库的炮楼。但炮楼四周密布铁丝网,还插满一尺多长的浸过毒药的竹签,捣毁并不容易。如何弄出一条路,为后来部队夺取炮楼扫清外围障碍的重任,又落在了符家三姐妹身上。每逢深夜,逢台胞站岗时,三姐妹就顺灌木丛爬到长满蒿草的炮楼外,用厚布裹手小心地拔毒竹签,整整拔了一个多月,才拔出一条留有记号的通道。
1943年10月5日下午4点多,地下党组织以“慰劳皇军”的名义,往炮楼里送物品并大摆宴席,日籍官兵个个被灌醉,天黑不久,指挥官小岛晃着身子到墟上找妓女后回去睡觉,里应外合的行动暗号由三姐妹发出。台胞郑顺祺剪断拔出竹签地带的铁丝网,其他台胞同时勒死12只狼狗。张学保等4位地下党员和符家三姐妹深入敌穴,扛出90箱子弹、40箱手榴弹、40支长枪、7支轻机枪、7支重机枪、一门放置楼顶用来防御飞机的高程射炮。符爱珍还进了小岛的房间,在小岛的呼噜声中拿走左轮手枪和军官指挥刀。
炮楼外秘密出口,100多位地下党员和群众接应,所有人马带着缴获的武器连夜赶往白沙县琼崖纵队总部。天一亮,日军发现军火库内所有武器不翼而飞,气急败坏,纠集抱罗、湖山两个炮楼的日伪军包围了山堀村,放火烧毁了符家三姐妹继父家门楼。村中甲长割手指写下血书,以人头担保说村中没有三姐妹,全村人才幸免于难。11月28日,伴随着一支有台胞的队伍的加入,琼崖纵队有了当时最精良的装备,总部开会表彰了符家三姐妹,此后三姐妹加入正规军抗日,后来又一起转入解放战争,直到胜利。
“嘎子”进敢死队七次负伤
今年85岁的韩金光在玉河路守着一个杂货店,他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都因敢打敢冲立下功劳,被誉为战斗英雄。他在打日本鬼子期间,先后七次受伤,为三等甲级伤残。他腿上的枪伤至今隐约可见,左边头顶部中弹骨折后,相连有两个凹陷伤口。老伴符丽娟说,“怕影响神经,没有开刀,里面一颗子弹陪着他已60多年,一到冬天,头痛就像风湿病,他没死,医生都说是个奇迹!”韩老的话难听懂,他用笔颤抖着为记者写下了几个抗战故事。
韩金光祖籍文昌,他出生在泰国巴真府合冲庄,1938年底回乡探亲,1939年2月日军入侵海南时毅然参加革命。小时候,他就像电影中的“小兵张嘎”一样爱打弹弓,入伍后枪法很准,后来当上了琼崖纵队二支队三大队九连六班的班长。1940年,由大队长李政明指挥,从各连抽出13名精英组成敢死队,专门打冲锋战,他又为敢死队的班长。参加了多少次战斗,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手中的枪好像没放下过。当年第一批进敢死队的人,抗日战争胜利时只剩下4个。
韩老记得打日军打得漂亮而又难忘的,是1941年夏天在文昌的昌发土公路伏击战。把联通据点的电线剪断后,敢死队顶着台风守了3天,30多名日军乘大卡车凌晨4点出来检查维修,在密集的枪炮声中,日军全部被打死。同年10月,在翁田乡大慰公路上,在文教扫荡归来的30多名日军进入伏击圈,全部被歼灭。韩老说:“这两次打得特别过瘾,我的手和头是这两次中的弹,好在打起仗来就忘了痛。”(来源/海口晚报,记者/彭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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