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忠与徐州会战中的临沂保卫战
来源：陈长河   2019-03-04 09:33:11

　　1938年中日徐州会战,是继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之后,国民党组织领导的正面战场又一次重大战役,即以徐州为中心在津浦路南北广大地区上与敌展开的一场大会战。徐州古称彭城,是江苏西北部的重要城市,为津浦、陇海两路的枢纽,鲁、苏、豫、皖四省之要冲,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徐州会战始于1938年1月,结束于同年5月,历时约5个月。参加会战的日本侵略军共有9个师团,3个独立旅团,约30万人,中国军队共有27个军,约45万人。会战中历经滕县、临沂、台儿庄等重要战役。5月19日,日本以累计伤亡3万余人的惨重代价,占领了徐州一-座空城,会战基本结束。这一会战,谱写了抗日战争辉煌的一页，在抗战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本文着重论述其中的临沂保卫战。

　　一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我南北交通大动脉津浦路北端之天津,与南端之南京,迅速沦于敌手。1938年1月,日军为了彻底打通津浦路，从南北两面进行夹击,徐州会战遂即爆发。先是敌军获洲立兵第13师团自南向北进犯,攻陷安徽凤阳.蚌埠等地后渡过淮河，直逼江苏北部重镇徐州。此时,原西北军将领、冯玉祥部下张自忠，被任命为第59军(由第38师扩编)军长,改归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2月4日蒋介石电令李宗仁,着第51军于学忠部“速开淮河北岸扼守,阻敌渡河”[1]。2月10日,张自忠第59军(属第2集团军)奉令前赴淮河地区(淮北)对敌作战。他慨然表示回军后要“共同杀敌报国...与大家共寻死所”[2]241。2月13日,张率所部到达淮河流域,并部署于瓦疃集、 姚集、固镇、蒙城-线。次(14)日,蒋介石令其“以主力攻略怀远”,接替于学忠防务,并“相机转移攻势”[3]。后经多次猛烈反攻,收复了小蚌埠、曹老集等地,敌军的攻势受到遏制，并被迫退守淮河南岸,双方形成了隔河对峙的局面,敌军南北夹击的图谋来能得逞。

　　此后,由于津浦路北段趋紧,张自忠部又奉令北调山东南部临城、滕县,担任阻遏敌军南下任务。2月18日,蒋介石电令李宗仁:“张自忠军开临城待命,但留两团于淮[怀]远，监视该敌”,该“两团暂归于(学忠)指挥”[1]。淮河北岸仍由于学忠部担任防守。此时,敌军坂垣征四郎第5师团于青岛强行登陆,随后主力即循胶济路西进,进逼临沂。其意在夺取该地后,与沿津浦路南下之敌矶谷第10师团相呼应,最终会攻徐州。

　　临沂为鲁南军事要地,徐州东北之屏障,其得失关系全局甚大。2月21日,敌军第21旅团长坂本顺率所属长野(11)、片野(21)、粟饭原(41)3个联队及伪军刘桂堂部共约2万余人,向临沂突进,来势凶猛。此前,在莒县、泗水一带拒敌的庞炳勋等部,因敌我力量悬殊,未能挡住敌之攻势,连失泗水蒙阴、沂水、莒县等地。庞炳勋表示:“只职孤军应付,各方似感兵单,但决与周旋”[4]。面对如此严峻局势,蒋介石也颇为焦虑。2月27日,他致电李宗仁,转令张自忠率所部“转用于铁路以东、泗水以南尼山山地,以一部向泰安兖州间铁路游击,以主力控置适当地点,待机出击”[1]。3月1日又致李一电,重申前令,不同意李和程潜关于令张部向济宁进攻的意见。3月10日,近万敌军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向临沂发动进攻,遭到了守军庞炳勋第3军团(第40军)及沈鸿烈海军陆战队(两大;队,约3千人)的坚决抵抗。临沂守军庞炳勋部名义上是一个军团,实际上仅有5个团的兵力。在敌军猛攻下,庞部伤亡惨重,渐感不支,乃连电当局告急求援。李宗仁当即命令张自忠率第59军从滕县经峄县紧急赴援解围。第5战区参谋长徐祖诒也亲赴临沂坐镇指挥。庞炳勋与张自忠同为西北军宿将,曾同甘苦共患难,但在1930年中原大战中,庞投向蒋介石,并给张造成重大伤害,致反目成仇。如今大敌当前，张义无反顾,欣然受命,难能可贵。

　　3月10日,张自忠率部从峄县出发,日夜兼程于12日抵达临沂北部之沂河西岸布防。当晚,经徐祖诒与庞、张双方协定:第59军于沂河西岸渡河,侧击相公庄、亭子头一带敌军,第40军在沂河东岸，正面反攻,与第59军相呼应，包围当面敌军。3月14日拂晓，张自忠指挥主力强渡沂河,以黄维纲第38师为左纵队，刘振三第180师为右纵队.38师下属第114旅为总预备队,迅速向敌军第5师团右侧背发动攻击。同时,庞炳勋第40军也从正面向敌军施行反攻,两军相互配合,打响了第一次临沂之战。第59军左右两路,在张自忠的统一指挥下,迅速突破敌军的阵地,先后攻占亭子头徐家太平等村庄,敌第5师团难以招架,被迫放弃正面攻城。正如蒋介石所说的:“临沂方面，张、庞两军反攻顺利进展中”[5]。同时,汤恩伯也向蒋介石报告称“临沂方面敌约四、五千人,本日我五九军及四十军攻击颇顺利,一、二日内或可将敌完全歼灭”[1。张自忠不顾个人安危，亲临前沿阵地,冒着枪林弹雨,沉着督战,极大地鼓舞了官兵士气。该军发扬原西北军近战的优良传统,与敌军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战况之惨烈,实属空前。

　　战斗至3月16 日,第5战区司令部鉴于第59军虽士气高昂,但伤亡过重(已达6千人以上),建议该军暂向郯城后撤稍加休整,以利今后再战。而张自忠却要求抓住战机,趁热打铁,再坚持一个昼夜，以痛歼顽敌。经获准,张即令全军将士奔赴第一线,倾其全力， 向敌军作最后一击，“再接再厉,以竞全功”6110。至3月18日,张、庞两军分从东、南、西三面夹击敌军,日军被歼3千余人，“敌第五师团之两个大队,几全部被歼灭”[7136。在刘家湖三役,其第3大队长牟田、第5中队长中村均毙命,残敌大部逃向汤头、莒县,一部向北面逃窜。自3月14日至19日止,张部也阵亡官兵3400余人。由于第59军勇敢善战，战果辉煌,蒋介石特致电张自忠，表示嘉勉:“临沂捷报频传,殊堪嘉慰。仍希督饬所部,确切协同,包围敌人于战场附近而歼灭之。如敌脱逸,须跟踪猛追,开作战以来之歼敌新记录,藉振国军之气势,有厚望焉。”[8]同时,庞炳勋第40军也受到传令嘉奖。

　　二

　　正当张自忠、庞炳勋两军协同作战、围歼汤头一带敌军之际,第5战区司令部命令第59军即调费县“集结待命”,以便向滕县、泗水方面转用,威胁敌军第10师团之左侧背,策应战区正面作战,而仅留一个旅(第38师第112旅)兵力在临沂,配属庞炳勋第40军作战,共守临沂。3月20日,蒋介石下令:“庞、张两军协力,速扫荡当面残敌外,须选派有力部队向滕县南北地区挺进,并限二十二日以前到达，破坏交通,袭敌侧背。*[8]次(21)日又发一电,作了一些修正:“张自忠除以主力仍须与庞军团相协力肃清临沂当面残敌外，以约三至四团经泗水进出曲阜方面,牵制敌人。”[8]就在20日夜,第59军主力全部西撤。我临沂地区守军大为减少,敌人以为有机可乘,第5师团遂增兵“步骑二千余,炮七八门”,沿公路南下,向临沂反扑。庞部兵力单薄,孤军难敌,节节后退,庞炳勋再度连电告急称:“职军苦战月余,伤亡甚众,官兵疲劳,临沂危急。”[9]“揆之现势,临沂城危急万分”[]。因此,22日凌晨到达费县附近之第59军,又于23日奉蒋介石之令由费县回师应援,仍与第40军协守临沂。按照蒋介石“以整个军协力庞军击灭临沂方面死灰复燃之敌”的指令,于24日返抵临沂附近,即与庞炳勋共商歼敌之计。庞电请蒋介石:“请令五九军先接职军现成防线,以固临沂”[9]。旋又电称:“现与张军长协商,已令五九军渡河侧击,正动作中[9]。3月25日,张自忠急令黄维纲第38师抽调3个团兵力,由七沟朱皋渡河向三官庙、桃园一-带袭击,以期解除庞军之围,并相机歼灭敌人。李宗仁也深盼张、庞“务协同坚守阵地,确保临沂城”[10]。应该说,经过第一-次临沂之战,第59军牺牲惨重,幸存的官兵亦均疲惫不堪,本不宜立即投入战斗,尤其是采取攻势之战斗。但为了保卫临沂,并解友军之困,张自忠还是咬紧牙关，下令全力进攻,发起了第二次临沂之战。战前张给所属第180师第26旅旅长张宗衡一-手令,激励他“再接再厉,以竟全功”。战斗一经打响,第59军全体官兵奋起杀敌,前仆后继,敌人死伤枕藉,始终未能靠近临沂半步,战局遂趋稳定。蒋介石电令李宗仁:“临沂方面在援军未到之前，正面应固守”[1]。但经两昼夜激战,张军也伤亡惨重。

　　张自忠向李宗仁报告说:敌人自27日开始攻击,28日又增兵约千余人,附以大炮、飞机,“我军喋血抗战,前仆后继，毙敌甚重,遗尸遍野。战事激烈为前所未有,我守军血战两:昼夜,全部壮烈牺牲。....军两日以来伤亡两千余人,连前此伤亡达万余人。职一息尚存,决与敌奋战到底。[1213月29日,我方缪徵流第57军之王肇治第333旅(属霍守义第112师)及汤恩伯第29军团一个骑兵团，也奉令赶来助战，并归张自忠、庞炳勋指挥。战区参谋长徐祖诒曾借王肇治旅长赴张军部,并向王旅各团“训话”,以鼓其斗志。之后,战区又令黄光华第139师向临沂增援。调派及部署既定,张自忠下令全线出击,其势锐不可当，敌军被迫再次向汤头及向城兰陵镇方向溃退,等待援军,以求再起。次(30)日我再克临沂,31日结束战斗,并令缪军王旅及汤部骑团相机追击，与敌保持接触。至是,临沂庞军之围再解,名城亦得以保全。

　　临沂两次大捷,是第 59军全体官兵及友军英勇奋战的结果,也与张自忠本人对庞炳勋不挟私怨,捐弃前嫌,大敌当前，一.致对外,共同作战分不开的。李宗仁曾指出:“若非张氏大义凛然,捐弃前嫌，及时赴援,则庞氏所部已成瓮中之整，必至全军覆没。”[13]725这一点,庞炳勋也颇有感触，声称在共同对敌斗争中,张自忠于3月25日亲赴军部，与其共同协商对敌作战方法，“两军和衷共济,无分畛域,一- 致抗敌,并力歼敌”[9]。后来李宗仁在分析台儿庄战役获胜原因时,也以极其欣慰的心情说道:“临沂之捷,实为台儿庄胜利的先决条件,而庞.张二人先国难而后私仇的胸怀，尤有足多者”[13]736。

　　两次临沂保卫战,张自忠第59军和庞炳勋第40军均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共伤亡万余人,战功卓著,有目共睹。而号称日本“铁军”的第5师团,两次遭到惨败,其师团长坂垣征四郎羞愧难当,几欲自杀以谢罪。临沂之保全,我军鲁南右翼阵地得以巩固,与台儿庄互为犄角,对敌军极为不利。李宗仁曾多次给临沂保卫战以很高的评价:是造成台儿庄大战前，“一出辉煌的序幕战”[13]721;“临沂一役最大的收获,是将坂垣、矶谷两师团拟在台儿庄会师的计划彻底粉碎,造成尔后台儿庄血战时,矶谷师团孤军深入,为我围歼的契机。”并称此役中“张自忠的第五十九军奋勇赴战之功,实不可没”[13]721。3月30日,军事委员会特任命其为第27军团军团长兼第59军军长,并拨出巨款劳军。同日,蒋介石又致电李宗仁，嘱其代为“慰勉”张自忠，谓“张军坚忍[韧]抗战,毙敌累累，希传渝慰勉”[1]。

　　三

　　第二次临沂保卫战之后,张自忠奉令移师南向,率主力开赴郯城西南约60里附近地区,在台儿庄以东汤恩伯部右翼从事防御。4月1日,蒋介石径电张自忠,令其率部向苍山西向城之敌猛攻,防止“已届聚歼”的台儿庄、峄城之敌“再行逸脱",并强调此举“事关抗战前途甚巨,务望努力为要”[14]。为了减轻台儿庄方面压力,蒋介石又于4月4日径电张自忠，令该军一面阻止莒县、沂水方面敌兵前进，一-面以三8期限确实封锁台儿庄临沂及台儿庄、费县间之交通,以“保障台、驿[峄]方面彻底胜利,而利全局为要”[14]。次(5)日，张军即攻克费县。之后,李宗仁根据张部现状及战场的实际需要,又令张自忠率部“努力破坏敌之交通,截断敌之补给”,以阻遏敌军之“迂回西进”[12]。但自是月8日以来,敌军第5、第10两师团得到约5千人的增援后,开始转守为攻。第59军先在北沂汤地区进行堵击,后又奉令开赴苍山卞庄以南休整待命。以所部第38师损失严重,将其原3个旅缩编为1个旅,直属军部,第180师则维持不变。而坂垣师团主力于4月14日前已窜至临沂西北义堂集地区。4月15 日,又有步炮联合2千余名之敌在青岛登陆,前来支援。当时我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向李宗仁建议采取应付措施:“以张、庞两部加生力军三、四个师,拒止由青岛上陆,向峄县前进之敌在临沂附近地区”,以减少对临沂之压力[12]。4月16日,敌军在其第9旅团长国琦登的指挥下,再次向临沂发起进攻。在敌军的猛攻下,张自忠所部阵地几乎全被摧毁,官兵伤亡惨重,战况急转直下。但张自忠致电蒋介石庄严地表示，处此危急关头,他决不轻易后退,声称“职分属军人,一息尚存，惟有本救国天职,苦撑到底”[司。4月18日,城西北因受敌炮轰击而出现缺口,大批敌军在战车掩护下蜂拥入城.张、庞两军“于火光烟焰中喋血抵抗,前仆后继.伤亡累累,而干部伤亡尤重”，更加“陷于苦战状态”.临沂城已是岌岌可危。张自忠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再次向蒋介石表明战斗到底的坚强决心，谓“已严防所部,无论伤亡如何,即余一兵一弹.亦须拼其全力苦撑到底,以实现保卫临沂之任务”[1]。4月19日，敌军两面夹攻,张.庞两军确因伤亡过于惨重，又因“临沂城墙经民国十六年驻军拆毁,又被两日敌之炮击,到处皆可通过”之故[12],无险可守,万般无奈,被迫撤出.临沂遂陷入敌手。城陷后,张部奉令由驻地北进，截击由郯城南下之敌。蒋介石要求张部将主力置于沂河左岸,牵制敌军,并向敌后方莒县、费县一带发动游击。4月24日,敌军2千余人攻陷郯城,并进而向邳县进犯,又遭到张自忠等部的坚决抵抗,使敌军因琦登旅团遭受重大伤亡。庞部先退守李家庄、东曹庄一带“收编整顿”,后奉李宗仁令。移师至沛县“整训”。而张部奉令对沂河东岸迄马头镇之敌加以“牵制”。

　　张自忠向来宽于待人，严于律己,勇于承担责任,尽管临沂三战他并无指挥过失,但临沂城陷的次(20)日,他即致电蒋介石,自请处分:“职指挥无状,致失沂城，拟请议处,以肃军纪”[司]。临沂之陷敌.影响颇大,他也因之而感到痛心。然而敌强我弱,他实回天无力，不禁抒发“救国有心,杀敌无力”之感叹。他于4月21日致电军令部次长熊斌诉说衷曲:“职部此次转战临沂,为时月余,激战四次,力量减削.而敌人陆续增加,志在报复。职部以官员疲惫,器械残缺之余，当生力增援机械化之师,预料必危。今日徒以因势至此.分属军人,义无反顾，是以激励部属，奋斗到底.而在援军未赶到前,守城庞军退出临沂城垣,战局顿挫,是所痛心。兹查职部黄师伤亡殆尽,刘师伤亡达三分之二,两师现以战斗员并编一旅，尚觉不敷。职忝绾军符，以心[身许因.救国有心,杀敌无力,殊觉俯仰疚心。”[16]负疚之情,溢于言表。对于张自忠,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知之颇深,指出临沂之失,并非张本人作战不力之咎,而是另有他因,故致电蒋介石恳请免予置议:“查张军团长协守临沂两次，与敌苦战月余，伤亡已重。此次适在峄县敌我主力快战之间，敌突增兵猛攻,该军仍在沂城西北地区激烈反攻,以图挽回战势,以增援部队沿途受敌迟滯,不能适时到达.致兵力单薄应援不及,尚非作战不力之咎。拟恳免予置议.以示宽大[12]。尚有一电称:“该军团长所部苦战数月,实力大损，且部队均于城外阵地与敌激战.增援部队又不能适时赶到,仅庞军团所余极少兵力守城，致被失陷,尚非战不力之咎。所请议处一节,拟请免议。”[12]蒋介石自然准如所请。

　　自4月28日至5月1日,张自忠第59军和樊崧甫第46军重振旗鼓,奋勇反击，以碾庄为中心，血战三昼夜,给予敌军因琦登旅团以沉重打击，被歼不下千人，被迫向郯城退走,完成了牵制敌军南下之任务。当时,张军残部战斗兵仅剩下2千余人,竟能达成牵制任务,实出于人们意料之外。捷报传来,蒋介石特于5月3日亲自致电张自忠嘉奖:“查该军自援鲁以来,奋斗月余,选奏肤功，殊堪嘉尚”[用。同时,军事委员会根据军令部部长徐永昌之请,决定对于作战中特别出力人员,如副军长李文田、师长黄维纲及营长翟紫封等共20人,先行“请令嘉奖”,而后再行“奖叙”。但为恢复战力,蒋介石决定将参加台儿庄会战的各部队抽出整补,张自忠军(除去骑兵)及吴良琛师被安排在徐州附近整补,遗防由樊崧甫军担任。后李宗仁又下令,着张部(并第13师)开往运河站附近“整理补充”。

　　日本大本营为了给蒋介石的主力部队一次大的打击,决定进行徐州会战,以约6个师团兵力由徐州以北,以约3个半师团兵力由徐州以南，分路向徐州合击.志在必得。迄5月14日,第5战区以徐州已被敌军包围，为避免在不利形势下进行决战,致损失有生力量,决定于17日分为三路自徐州地区突围.作战略转移。张自忠所部属于第3路，担任阻击敌军掩护我大军突围之责。按照李宗仁5月17日命令,第92军李仙洲部归张自忠指挥。5月19日,敌军占领徐州，徐州会战基本结束。张军且战且退。在退却掩护中,张部先后在萧县、永城等地,与敌军展开激战,掩护大军全部通过后才撤出战场。蒋介石对于魯南苏北部队有秩序的撤退,表示“殊为欣慰”[1]。按照蒋关于参战“疲惫部队抽出整补”的要求,张自忠所部于信阳整训后,奉令前赴固始、潢川一带,迎击敌军,以保卫武汉右侧的安全。其后张部曾在潢川地区与敌军激战十余日，予敌以重创,出色地完成了阻击任务。由于其掩护大军突围有功,又一次受到上级嘉奖。

　　综上所述,临沂保卫战的胜利,消灭了敌人大批有生力量,对于台儿庄大战起了巨大的作用,功垂青史。其后临沂之陷敌,归根结底,系整个战局发展的必然结果,无损于张自忠本人及其第59军在此役中的光辉形象和历史功绩。及至我军自动自徐州撤出,张及其所部在掩护大军有序的撤离过程中,又出色地完成了阻击任务,也为人们所乐道。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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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秦德纯.我与张自忠[A].抗日名将张自忠[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

　　[3] 蒋介石1938年2月14日致李宗仁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4]庞炳勋1938年2月23日致蒋介石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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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宋瑞珂.徐州会战[A].江苏文史资料选辑第十六辑[Z].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

　　[8]蒋介石1938年3月17日、3月20日、3月21日致李宗仁、张自忠等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9]庞炳勋1938年3月22日、3月23日、3月24日、3月25日、3月26日致蒋介石等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 [G].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10]李宗仁1938年3月26日、4月19日致何应钦等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11]蒋介石1938年3月29日、3月30日致李宗仁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12]李宗仁1938年3月29日、4月3日、4月18日、4月20日、4月21日、4月21日致蒋介石等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13]唐德刚，李宗仁回忆录(下)[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4]蒋介石1938年4月1日、4月4日、5月3日、5月27日致张自忠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15]张自忠1938年4月18日、4月20日致蒋介石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16]张自忠1938年3月21日致熊斌密电[A].军令部战史会档案[G].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

　　作者:陈长河,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