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陵华
新知书店是周恩来同志指示徐雪寒同志(当时任新知书店总经理)开办的。周恩来同志说,各县要办生活书店和新知书店。新知书店的总店设在重庆。
1939年5月,周立波同志在沅陵办《抗战日报》时,组织上调我去辰溪新知书店工作。我开始当店员,后当出纳(在柜台上收款)。我去时,经理华应元已被捕了,岳中俊同志是副经理,他二十七、八岁,很老练,很能干。
同年6月,周恩来同志打电话给当时在民国大学任教的翦伯赞同志,要他全力保释华应元。翦伯赞家里是大地主,本人又是湖南当时的大学者,名声很大,通过他出面果然将华应元保出来了。
新知书店的主要任务是出售进步书籍,为了掩人耳目,后来又出售些文具。我当时的公开身份是书店店员,其实是党内的交通员。书店是交通联络站,接待上下来往的地下党员。当时党内有个纪律,交通员只负责接待,不许打听上下来往人的姓名。
新知书店出售的进步书籍有两个来源:一是迁到辰溪的湖南大学供给的;二是由重庆新知书店总店寄来的。一来就是几大包,那时新知书店的店面很窄小,放不下,放多了又怕搜查出问题,很急人。当时辰溪的商会会长姓朱。我们认为他很开明。他主张抗日,同情革命。我们想把书藏在他家,找他商量,他答应了。朱会长后因藏书及其他原因被捕,被杀害。朱会长的侄子和岳中俊玩得很好,杀害他叔父时,他正在我们书店玩,看见宪兵将他叔父押过书店门口时,他哭昏过去了。
1939年12月的一天,岳中俊站在我的收款桌边,突然说了一声:“不好了”!我一看有几个宪兵朝书店来了。我把岳中俊拉了把,叫他从后门逃走。岳不肯,要我逃走。情况非常紧急,我对岳说,你是书店负责人,你走,我是个女的,好对付他们。岳中俊只好从后门逃走了。岳刚走,宪兵就进了书店,指着我问:你们书店的人在哪?我说,他们今天没有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宪兵就动手打我,我就大哭大喊:“我是难民,到书店做事是糊口,你们为什么打人?”这时,湖南大学皮仲适的爱人(我根据组织上的安排,同她玩得很好)从新知书店后门闻声赶来,对宪兵说我是难民。宪兵问她是我什么人?她答,她是湖南大学的。宪兵又问她是湖南大学干什么事的?她说,湖南大学皮校长是她的老板,宪兵这才放了我。随后就封了书店的门。
新知书店被封后,周恩来同志又从重庆来电报给翦伯赞,后又通过翦把书店启封了。
1939年底至1940年初,形势很紧张。1940年2月,上级指示,将重要进步书籍运送重庆,组织上派我和刘建华(国立八中毕业生,1938年8月,组织上派到店里来的)押运。我们接受了这个任务,正在想如何把书运出去,恰好那时辰溪资源委员会有个姓朱的,有部发电机要运往宜昌去,他答应我们带书随他的盐船(当地人称较大的木帆船为盐船)走。
船到了宜昌,海关要检査,发电机要起走,书怎么办?情况非常危险,我十分焦急。小刘年轻,都急哭了。乘船期间,我有意和船老板的女儿接近,并故意透露给她听:我这8担行李,是朋友托我带的,钥匙又不在我身上,如果把箱子撬烂了,怎么交待。并要她和她父亲说一说,想想办法。她父亲满口答应说,如果检查,他想办法。当海关要检查时,船老板在船上摇了摇旗子,检查这一关就算过去了。但是,这些书要从盐船上运到开往重庆的轮船上去,海关是要检查的。当时,有个国民党军长的太太是益阳人,和我是同乡,与我们同住一个旅馆,也要到重庆去。我在等船这几天,常帮她洗衣被,和她玩得非常亲热,她对我有了好感。一天,我把对船老板女儿说的那些话,同样同她说了。她安慰我,要我不要急,上轮船时,你那8担行李同我一起上船。果然上轮船那天,海关要检查,军长太太向海关人员打了个招呼,就免了检查。我和小刘安全地把书运到了重庆新知书店总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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