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山西阳泉旧街乡南沟村在草帽山抗战遗址,举行了范子侠将军纪念亭揭牌仪式。范子侠将军生前常说三句话:我前进,你们跟着我;我停滞,你们推动我;我后退,你们枪毙我。他曾立下震撼人心的抗日誓言:我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要为民族求解放、为祖国争生存,誓以头颅换回失去的锦绣河山,誓以鲜血粉碎万恶的汉奸敌人。
范子侠,1908年出生于江苏省丰县一户贫苦农家,靠族人帮助读完小学,后投笔从戎,积极抗日。1939年11月,范子侠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将所率部队改编为八路军平汉抗日游击纵队。
1940年,时任八路军一二九师新编第十旅旅长的范子侠,率部参加百团大战,在破袭正太铁路阳泉至寿阳段战役中屡立战功。
夜袭桑掌桥
1939年冬,日军加紧推进“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又称“格子网战”),妄图消灭中国人民抗日力量。1940年,八路军总部决定发动以破袭正太铁路为主的铁路破袭战(即百团大战),粉碎日军的阴谋。
1940年8月20日,百团大战打响,一二九师新十旅旅长范子侠、政委赖际发率领新十旅二十八团、三十团负责阳泉站(含)至寿阳站(不含)间的破袭任务。8月20日22时,总攻的信号弹划破夜空,我各路破击队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正太路敌人的车站和据点,华北地区数千公里的交通线淹没在破袭战的火网中。
谢富治、范子侠、赖际发亲自坐镇桑掌大桥。桑掌大桥由法国工程师监工修造,桥身系石块筑成,共二十一孔,桥下奔流着汹涌的河水。桑掌大桥,是正太路上最长的石桥,是正太路的脊椎骨,要摧毁正太路,必先摧毁桑掌桥。
敌人也看到了这一点,在桑掌桥周边筑起了四个坚固的堡垒,即三个碉堡、一个日军值班室,重点防守。总攻开始后,其他各点捷报频传,这里却打得异常艰难,多次冲锋均未成功。直到午夜3时,范子侠离开指挥所,带着机关炮潜入距敌人六七十米的树下,冒着敌人机枪扫射的危险,亲自动手指导装弹、调整炮位方向,架炮猛轰,很快打“哑”了敌人的机枪。突击班在四连连长王文兴率领下,巧妙到达指定地点实施爆破。随着轰隆隆的几声巨响,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枕木、道钉、石块飞上天,桑掌大桥被彻底摧毁,正太铁路陷入瘫痪。
随后谢、范、赖继续指挥三十团扩大周边破袭工作,大铁炉沟、小铁炉沟、燕子沟、赛鱼都有破袭成果。但由于阳泉方向敌人有增援,因而铁路线处于反复争夺战中,直到21日,该地敌军才被完全歼灭。21日夜,三十团一个营在我炮火掩护下激战6小时,攻下坡头车站。此战毙敌14名,俘伪军18名、日兵10余名,车站站长被当场击毙,夺获火车1列、车头2个、车皮10辆,缴获步枪50支、轻机枪2挺、掷弹筒2个、子弹7箱等。
智取狼峪站
狼峪站为正太路上的二等车站,车站东西长1.5里,南北距0.5里,东面是一排青砖水泥筑成的新式营房,可容纳二三百人,平时常有50至150名日军驻扎。票房、候车室、员工宿舍位于车站的正中央,西边是一个高大的蒸汽锅炉房和一座已废弃的旧式水塔,此外还有储藏室、地窖和一个能容纳100多匹战马的马厩。
整个车站四周用坚固的铁丝网围着,铁丝网里是半人深的壕沟,营房四周有坚固工事,并有交通壕直通对面山上的碉堡处,南靠以草帽山为主峰的左右烧纸垴、将军垴、十亩堰、七亩咀等五六座山峰修筑的六个炮楼、碉堡,且车站、炮楼、碉堡之间有交通壕连通,呈扇形,与狼峪站相互钳制保护。在此车站的日军直接钳制着我正太路的破击活动。
20日夜,新十旅二十八团围攻狼峪、张净、芹泉等铁路据点,但因敌人死守顽抗,加之地形不利,未能攻下。23日,阴雨停了,天气放晴,时任新华社记者的韩冰野随谢富治、范子侠、赖际发,带领三十团部分人员经过坡头车站支援西线二十八团,围攻测石火车站。
23日黄昏,顽抗两日的日军远远望见一支三四十人的队伍,衣着整齐,持日式武器,由测石村方向走来。车站日本兵以为是阳泉增援部队赶来为他们解围了,满心欢喜地在车站门口左右列队迎接,谁知这支队伍一进入车站,就开枪射击。原来,这是由我方军队化装成的日军,范子侠也在其中。我方在几乎零伤亡的情况下,一举拿下了狼峪车站据点,车站内后墙油库和食堂全部被烧毁。范子侠亲自挂帅,智取了狼峪火车站。
强攻草帽山
草帽山,海拔1200米,位于狼峪火车站南侧,是拱卫狼峪火车站的重要屏障。日军在此修建了巧妙的上千米战壕工事,其中最大的一个炮楼,居高临下,统领其山下6个碉堡,拱卫狼峪火车站。
23日,我军在攻克狼峪火车站后,一鼓作气,由赖际发负责组织火力压制、范子侠亲自率领队伍,开始强攻草帽山等诸多炮楼、碉堡。但因敌军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拼命顽抗,我进攻部队受到敌人钳制,故未能将之攻下。
24日,范子侠旅长、赖际发政委下发一道紧急命令:25日拂晓以前,必须拿下狼峪的敌人碉堡。黄昏时分,我部队进入紧张的战前准备,天一黑,即乘着夜色,采取小股出击、多方进攻的策略,减少背后受敌,同时分散敌人注意力,在事先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凭借夜幕掩护,直接潜伏到敌人各个炮楼、碉堡根底。总攻开始,我军首先拿下靠车站最近的一个碉堡,在我军逼近草帽山时,敌人一片恐慌,感到战事严重,一次性将所有毒气施放出来,做垂死的挣扎。对此,我军提前做了准备,使用了防毒面罩,并准备湿毛巾等物品防毒。但由于毒气释放量大,地势陡峭,沟壕纵深,毒气短时间内不能通风疏散,正处在洼地沟壑处的范子侠、赖际发等一百余人中毒,其中范子侠中毒最为严重,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略有恢复。
午夜过后,我军经分析判断,认为毒气已散去,凌晨又是敌人困乏之时,决定连续作战,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次组织新的部队攻打狼峪据点。日军认为施放的大量毒气削弱了我军的战斗力,也放松了警惕。我军再次靠着小股部队多方出击、灵活机动的战术,令一小分队提前迂回到南侧围攻,虽有伤亡,但最终将敌人碉堡、炮楼全部摧毁,实现了25日凌晨前拿下狼峪碉堡的既定目标,从而为正太路破击扫除了障碍。
当时百团大战战报作如下报道:
二十三日,我××团攻占独(狼)峪(阳泉西),守敌百余,退守碉堡,复被我强攻,敌大放毒气,我中毒旅长范子侠,旅政委赖群绁(际发)以下百余人。是役计缴获步枪四十余枝,轻机枪一挺,获粮食万余斤,敌死伤百余人。该团另一部与由盂县向芹泉解围之敌二百余人,正在芹泉以北地区激战中,独(狼)峪东西附近桥梁四座,均被我炸毁,现在赛鱼至芹泉段长五十余里铁路,已被我彻底破坏。
攻破“术工物”
百团大战第一阶段作战命令指出我破袭战的主要任务:彻底攻破正太线所有“术工物”,即战术工事物,具体包括铁轨、枕木、线杆、路基、桥梁、隧道、车站等。
范子侠、赖际发率领新十旅二十八团、三十团负责右翼阳泉站(含)至寿阳站(不含)间术工物的破袭任务。此时,范子侠正患眼病,泪流不止,白天带着茶色眼镜强忍病痛,坚持指挥战斗,晚上用药物点眼。战斗开始前,范子侠精心策划,决定在部队攻占铁路车站后,迅速组织、依靠当地群众,开展全民参与的群众性破路活动(这也是我党军事战术思想的积极体现)。
在范子侠的指挥下,21日始,阳泉至寿阳地区大规模兵民破袭活动逐步展开,割电线、拔道钉、烧枕木、砸钢轨……一场兵民联合的大规模的战斗拉开序幕。当地流传着这样的儿歌:“百团大战破袭战,男女老少都下山,小孩大人组成团,女人顶个男人干,拆轨破路割电线,枕木烧着冒狼烟,鬼子看着干瞪眼,八路百姓尽欢颜。”虽然地处敌占区,但抗日烽火遍地燃烧,在范子侠指挥下,当地群众为此次百团破袭战做出了积极贡献。
当时,破袭任务十分艰巨,破袭工具、炸药缺乏。据总结报告称:一个营一天只能完成三里窄轨铁路的破击,不包括路基、桥梁、隧道、车站等“术工物”,按这种效率,娘子关到榆次近400里的铁路,如果要全部扒光,需13个营破击10天。再加上还要破击碉堡、山洞、桥梁、隧道、车站,防范日军反击,工作量很大。为提高破袭效率,范子侠亲自到现场指挥,听取在铁路上做苦役的当地人的建议,找到了很多科学的破袭办法,比如,用枕木烧红钢轨,凉水一浇,就很容易将铁轨砸断;炸毁桥梁隧道要从下往上爆破等。在范子侠指挥下,阳泉至寿阳段破袭工作按期完成且取得显著成果。
阳泉日军也于24日左右做出判断:从整个战况看,阳泉西部地区战斗最为激烈。
随着百团大战形势的发展,陈锡联率部于20日晚攻克阳泉制高点狮脑山后,一直顽强抵抗,坚守阵地,主力部队于24日晚开始向桑掌、北垴一线转移,但主要任务没有变,即一旦“阳泉之敌出击”,就由留守狮脑山的小部队与桑掌一带的主力夹击消灭之,以保障范子侠所部对正太路的继续破袭。故范部取得良好的破袭战果,与陈锡联部在狮脑山和桑掌、北垴一线顽强抵抗密不可分,这也体现了我军团结协作的优良战斗作风。
从8月20日夜始,范子侠部队成功攻克大小铁炉沟、燕子沟、赛鱼、坡头等铁路火车站、据点,并多次击退日军反攻,夜袭桑掌桥、乔装日军攻克狼峪火车站、强攻草帽山,随后向寿阳方向推进,继续执行破袭任务。虽然在阳泉作战时间只有十天左右,但其战绩显著。
百团大战第二阶段期间,范子侠又率部在和顺弓家沟、汉王镇一带,打掉日军汽车40余辆;第三阶段,范子侠率部参加关家垴围歼战,再次受伤,随后率部队转战太行根据地任太行军区第六军分区司令员。
1942年2月12日,范子侠在河北沙河县反“扫荡”战斗中,不幸中弹,失血过多,壮烈牺牲,时年34岁。八路军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在《新华日报》发表祭文予以悼念,称他是“模范的布尔什维克,最忠实于中华民族解放事业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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