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佟衡补充笔供(1954年6月27日)

　　三十八 佟衡补充笔供(1954年6月27日)

　　(一){略}

　　(二)1931年9月，张作相在锦州为父治丧，由驻告边防副司令公署参谋长熙洽代理省主席和副司令的职务。9月19日天尚未明，长春的日本军开始袭击南岭的兵营。当时电话尚可通。南岭的步兵团长任玉山给熙洽打电话请示办法，这时熙洽不准军队抵抗，设法逃避。于是驻南岭的步兵团和炮兵团，驻二道沟车站的步兵营，均遭受日寇的袭击，没有抵抗的向榆树县方向撤走。到天明后熙洽就派我和边防副司令公署秘书张燕卿到长春吉长镇守使署调查现地情况，这时镇守使李桂林已赴伊通，参谋长徐成名对我们报告了当时的情况，长春市内秩序由公安局维持，尚没有混乱。我就于当日晚车回吉林复命。我们绕避着日本的长春站在长春东站上车，到了车中看见了吉林教练处总办齐知政和日本顾问大迫贞男。我就问齐知政到长春来作什么?齐就指指大迫说：“老熙让我同他来接洽点事儿。”以后彼此没交谈。我回到吉林后会同张燕卿向熙洽报告。我得知本日驻吉林省城的军队已奉熙洽的命令开出，分散周围各地，以防日本军来挑衅。我当时很是疑惑，日本军怎能来挑衅呢?以后我听旁人说齐知政和大迫20日又到长春与日本方面接洽一次。21日早熙洽派中将参议安玉珍和秘书张燕卿到土门岭迎接日本军入吉林。安玉珍到土门岭会见日寇多门二郎师团长，安等保证不抵抗欢迎日本军和平进吉林。于是多门率领军队乘车一列向吉林进发。多门到吉林后军队就驻在车站附近，熙洽只带翻译刘燏芬一人晋见了多门。及回到城内宣布多门指示，吉林省城的军队须一律缴械，不承认旧政权，须另组织政府。22日早派人到各地传达军队缴械命令，倘有抵抗者，日本军就去进击等威胁的言辞。我到乌拉街向25旅送达这命令，那时旅长张作舟赴锦州，就向团长刘宝麟、夏洪漠二人传达，他们二人虽然接受但部下不服，没敢缴收。刘团长被营长杨秉藻带到榆树县，夏团被营长赵维斌带到冯占海的地方和他一同行动。同时熙洽又派少将杨遇春到口前镇向卫队团长冯占海送达这命令，被冯占海拒绝。熙洽的缴械的计划虽没成功，但是目下他有日本军在吉林给他保

　　镖，所以也很泰然。次日23日就宣布推翻旧东北政权，成立吉林独立政府，熙洽自居为吉林政府行政长官。派他的亲信同谋者郭恩霖当军令厅长，办理军事;孙其昌当财政厅长，办理财务;李书诚当民政厅长，办理地方的事务。于23日熙洽等就宣告伪吉林政府成立就职。熙洽独立后，派人到各地镇守使和各旅长处说明独立经过，表示他是受日本军压迫，大家应当与他合作，加入独立政府，与各方面都有好处，个人也有前途。这时就透露他要“复辟”。以后所得的反应，大概如下面

　　吉长镇守使李桂林和他部下各团长，拥护熙洽，加入新政府。

　　延吉镇守使吉兴和他部下各团长，拥护熙洽，与他合作，但暂时还畸得观望情形，以后再宣布和东北政权脱离。

　　滨江镇守使丁超和他部下各团长，丁超不与熙洽合作，但部下各团长白文清、关成山等接近于熙洽。

　　依兰镇守使李杜和他部下各团长，李杜反对熙洽，指斥他卖国。部下团长马龙图接近熙洽，当时李杜把他撤职。

　　绥宁镇守使赵芷香，无所表示，但团长张治邦坚决反对熙洽卖国行为，所以这方面军队不附和熙洽。

　　国防第22旅(驻哈长线)，旅长苏德臣存心观望，但团长赵毅反对熙洽，决心抗日，受部下的拥护，不久苏德臣被迫离职，由赵毅接任了旅长。

　　国防第26旅(驻哈绥线)，旅长邢占清不与熙洽合作，但部下各团长对邢均抱反感。以后于琛澄攻哈尔滨的时候，吉林郭恩霖策动他的参谋长盛芳厚和团长宋文俊，以熙洽的命令免邢占清旅长职，以宋文俊接旅长，邢被迫离职。不久丁超、李杜等起义，邢占清命营长王孝之驱走宋文俊，又营长于德一驱走本团团长刘汉武，又命营长应占斌驱走本团团长赵秋航。邢占清恢复了原来的旅长职位，断绝了和吉林伪政府的一切关系，军队才开进了哈尔滨，加入了丁超、李杜等和日寇作战。

　　国防军第25旅，原驻吉林和长春，被日寇袭击和缴械，撤至榆树县。旅长张作舟是张作相的族弟，熙洽是决不容他的，以后于琛澄也是以驱逐张作舟为借口进攻哈尔滨。他的部下团长杨秉藻率一部投降了于琛澄，其余大部分加入了冯占海军内。

　　国防骑兵旅驻农安、扶余、乾安一带，旅长常尧臣愿与熙洽合作，但部下不服。1932年春，黑龙江义勇军李海青到扶余，吉林骑兵旅大部分随李海青抗日行动，旅长常尧臣逃走，团长尹保衡降了熙洽。又驻乾安、伏龙泉的团长刘玉琨也降了熙洽。熙洽都把他们升任旅长，让他们招兵，由吉林给补充枪械。

　　卫队团原驻吉林省城，团长冯占海，在“九一八”后拒绝熙洽缴械命令，即开始行动，号召抗日，收集各地义勇军，编成宫长海、姚殿臣两旅。又吉林东北军不愿参加熙洽政府的都归到冯占海的部下。1931年冬就号召了二万多人，由吉林经舒兰，五常，向哈尔滨移动，驻在阿城附近。

　　(三)1931年9月23日，熙洽叛国独立，成立伪政府后，我于25日退出吉林到哈尔滨，向锦州用电报报告张作相，并请示办法。张复电已派中将李振声到哈尔滨，详有指示。27日李振声由锦州到了哈尔滨，同行有吉林省政府委员诚允、章启槐、王之佑等(他们都是到锦州给张作相父吊丧未能回吉)，派李振声代理吉林边防副司令，诚允代理吉林省主席，丁超为东铁护路军总司令。李振声在哈尔滨设置临时办事机关。这时熙洽和哈尔滨成对立的局势，哈尔滨政府得听命北平的张学良和张作相，张学良等听命南京国民政府，南京政府从不作何指示。日寇在各方面作积极的侵攻，军事和谋略并施，相反的在哈尔滨仅保残喘的政府和军事，陷于麻痹不仁的状态。有下列的现象。

　　1.临时政府的军政首脑，还是给军阀作走狗，给他保持地盘势力，没有对国家和人民的观念。如李振声在哈尔滨半年期间还给张作相搜括军费60万元汇寄天津，使各部队假意向熙洽投降，骗取军费，以作补偿。于是军心疑惑，不能坚决抗战。

　　2.中央国民政府对东北人民不负责任，吉林临时政府对中央政府不负责任。不对日寇侵略战争筹划什么应付办法，也并不作何准备的办法。当时人民为保卫自己的乡土，愿意政府领导，组织起来抗拒敌人，但是临时政府避免作这些事，中央既不作指示，作了怕惹纠纷。

　　3.还是因袭不抵抗政策，如日本领事馆、日本侨民以及日军特务人员，任意活动，不加限制管制。如哈尔滨已和日寇战斗，它的领事馆还请求到第一线视察侨民状况，依样妄想行使外交压迫。

　　4.临时政府从不表示自己的政策，以个人的利益作首位，勉强敷衍局面。

　　以上各种现象是张作相派李振声来办理军事，诚允、王之佑等来组织政府的实际情况。这些人因徇误国，也应负一部分的责任，王、李等以后又都投降了敌人，他们的严重罪行是无可分辩的。1931年冬熙洽在日寇指挥之下对旧吉林军主要是“分化”和收买离间的政策。11月日寇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派于琛澄到吉林招募剿匪军，协助熙洽攻取哈尔滨。于琛澄遍招土匪和收集自己旧部共约5000名，12月开始行动。熙洽派旅长马锡麟和杨崇武两个旅和于琛澄同行，先到榆树，收降了张作舟的团长杨秉藻，张作舟的其余部队都退至阿城加入了冯占海部队。于琛澄占领了榆树县后，仍继续前进。这时吉林郭恩霖策动第26旅的团长宋文俊撤换了旅长邢占清，并密令滨江镇守使署的团长白文清监视丁超的行动。这时在哈尔滨的政府(位置在宾县，又名宾县的吉林政府)知前方军事不利，就行解散。李振声也脱离了职务躲避家居。于琛澄又通告丁超，吉林熙洽已派他充东铁护路军总司令，派马锡麟为滨江镇守使，急速准备交代，丁超可率第18旅司令部移驻阿城。这时于琛澄认为已经无血的占领了哈尔滨。

　　在这时候，李杜秘密率领依兰的步骑各一团到宾县附近，与冯占海事先连络在这里会合共商办法，计议非使丁超加入不可，当夜李杜派人乘汽车到哈尔滨接王之佑来商。王到宾县与李、冯见面，同意共同起义，并由王担任劝丁超加入，丁也同意合作，但非尽速把李、冯部队开到哈尔滨不可，因于琛澄部队已离哈尔滨不远，预计明日午前就可到达。王之佑利用警察的关系，当晚秘密集合在哈尔滨的武装汽车百余辆，连夜把李杜、冯占海的步兵部队运到哈尔滨，由丁超统署了军警的警备，命邢占清撤换各团长接收第26旅后，即把军队集中到哈尔滨。同样丁超也撤换了团长白文清、关成山和刘镜清，把军队集中到哈尔滨。王之佑集结各县的保卫团，以备兵力的补充。命赵毅先设法集结兵力在双城，以作哈尔滨的掩护。部署已定，以丁超、李杜连名通电宣布熙洽的卖国，日本对他援助扰害中国，起兵讨灭熙洽、于琛澄等的叛徒，并依国军本来的任务，保卫吉林和东省铁路，如有侵犯中国领土和权利，一定要拒抗，以尽守土之责。这是在1932年1月中旬，以丁超东铁护路军总司令，李杜编成为吉林自卫军总司令，二人联名作战，编成一个联合总司令部。我参加了丁超、李杜的起义，派我为少将参议，在总司令部服务。

　　这时于琛澄的部队的先头已到香坊，探知哈尔滨突起变化，当月没敢前进。次日早在三棵树一带和冯占海、李杜的军队交战，到日没时，于琛澄和熙洽旅长马锡麟、杨崇武等的部队全部败溃，冯占海追击前进，在双城的赵毅也由侧面追捕，于军零散奔逃，大部分瓦解。于琛澄溃败的消息转到吉林，日寇决意用日本军进攻哈

　　尔滨，在长春二道沟和站长要车(因那时南满铁道和北满的铁轨宽度不同)，站长苏联人说按规章必须有东铁护路军总司令部运输证才能发车，站长不能违反规章。于是日寇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就把站长就地枪决，强制发车。驻松花江的东铁护路军的团长陈德才，并没遵照命令破坏江桥阻止日军前进，他就毫无抵抗向哈尔滨撤走，所以在无拒止的状态下，日寇安然的于日没时到达双城。这时在双城的赵毅率全部追击于琛澄，已进入五常县境，知日寇前进，乃连夜撤回，所以日寇到双城车站确知城内已无中国军。当日夜半赵毅率队到双城县城外，知日寇数列车均停在双城车站，就激励部下，兵士也均愿效死，夜间3时开始袭击日寇的列车。赵毅的部下由团长吴起贤以下伤亡300多名，日寇也伤亡了300多名。天明时赵毅才撤走，因此迟滞了日寇的前进，它整顿了3天才向哈尔滨进发。这时丁超、李杜的兵力已在哈尔滨集结，命王之佑为前敌总指挥，指挥第24旅、第26旅、第28旅所收集的部队约有步兵4团、骑兵1团约8，000名的兵力，在哈尔滨东南顾乡屯一带拒止日本军前进。日寇方面是多门师团长率领1个旅团，附属有飞机、战车等部队，前后计战斗3日，丁超、李杜等部队不支，由马家船口渡江，退至方正、延寿、珠河一带，这时冯占海也由阿城退回，命王之佑率26旅、第7旅和集合的各保卫团驻珠河、延寿附近，丁超、李杜、冯占海均驻方正及宾县一带，哈尔滨完全归入日寇和熙洽等的手中。(以上是1932年1月)

　　(四)日寇占领了哈尔滨后并未前进，命吉林军令厅长郭恩霖到哈尔滨进行特务工作，对丁超、李杜等部队进行谋略，一面命于琛澄整顿队伍，准备作战。1932年2月中旬，熙洽派财政厅长孙其昌来一面坡，在车上和丁超、王之佑等会谈。据他说熙洽还愿维持吉林归来的局面，日本人也无意深究，凡事皆可商量，请和各将领商议，如愿和好，可互相交换意见，派人到哈尔滨接洽，彼方也派人到此来接洽。这是熙洽瓦解对日抗战部队的谋略的第一步。因王之佑和国防军各部队驻铁道线附近，郭恩霖在哈尔滨成立对丁李等的军事特务部，派和这些方面有关系人物如李桂林、张恕、关成山、赵秋航、盛芳厚等，还有王之佑的亲信李博生(前警务处督察长)和张春龄(第22旅的参谋长)等，奉王之佑的命令也到哈尔滨和郭恩霖、张恕(东铁监事长)往来接洽。3月初旬，王之佑到方正和丁超、李杜、冯占海及各主干会议，王之佑提议前次孙其昌来谈有条件可以和对方交换意见，大家以为如何?李杜说，条件是取消吉林独立，交还中国，熙洽他能这样做吗?除此之外别无可谈，大家愿意谈可和他去谈，我算不谈。丁超的参谋长杨耀钧说：“谈和”减低抗战气势，拒绝为妙。但多数主张还是设法迟缓日寇的进攻，我们在这期间好作以后准备，并派人到北平和张学良保持直接连络，有了办法我们就行动起来。当日王之佑就回到前方延寿县。可是他是主和的，所以前方不时的和郭恩霖一派的往来，受了掀动。赵毅看这些人的行动，事不可为，脱离了职务，把部队交给团长陈德才，飞到了北平。邢占清防止部下动摇。离开了延寿城另地驻防。郭恩霖又派李桂林到一面坡来策动王之佑，王约丁超、李杜前来会商，于是丁超代表后方来见李桂林。李说如愿停战，即请派王总指挥之佑到哈尔滨相商。丁问如你们把王扣留应如何?李作保证，王之佑也愿往，就同李桂林同车到了哈尔滨。到后送至张恕公馆内，由日本宪兵监视。王之佑由张恕保证才准他投降，他的总指挥部由参谋长任广福率领也到哈尔滨投降。以后第22旅陈德才和参谋长张春龄率部下两团也行投降，由一面坡输送到了阿城。丁超、李杜军撤到方正，又退到依兰，把方正交于冯占海拒止于琛澄。以上是王之佑的背义弃信，他的参加抗战完全是投机行为，看事不顺利就倒向于敌人方面，全然没有为祖国为人民的意识，投降就是背叛了国家和人民，犯了严重的罪恶。

　　(五)吉长地区和滨江地区完全被日寇侵占后，1932年3月，义勇军李海青进入扶余、农安一带。旧骑兵旅长常尧臣虽然降了熙洽，但部下不服，部分的陆续加入李海清部内。5月吉林吉兴和张海鹏讨伐李海清，并把投降的团长尹保衡、刘玉琨扩编成旅，仍然留驻农安、扶余一带。

　　(六)1931年熙洽叛国后，延吉镇守使吉兴就诚意与熙洽合作，尤属驻敦化的团长王树棠积极给日寇作帮凶，他的营长王德林愤恨这种卖国行为，率全营起义，召号人民起来抗日，成立救国军。吉林的王树棠、吉兴等就帮助日寇讨伐王德林，并镇压人民的抗日，使王德林的救国军不能在这方面活动，乃移动到宁安、东宁方面，1932年春和李杜等联合抗战。这年吉兴升为吉林全省的伪满的警备军司令官，团长王树棠、朱榕、梁泮均升任旅长，作了伪满的基干部队。

　　(七)绥宁镇守使赵芷香游移观望，不敢公然附合熙洽，也不参加丁超、李杜等的抗战。他的团长张治邦(驻绥芬河)知丁超等在哈尔滨起义，就联合在宁安附近的王德林，并使宁安保卫团总队长刘占魁等驱走赵芷香，同时收集了驻穆稜、密山各地的部队，响应丁超，李杜并编制部队。张治邦为绥宁地区前敌总指挥，王德林为副指挥，声讨日寇和逆军。1932年2月丁超、李杜等由哈尔滨撤出时，李杜的旅长马则周率2个旅到了穆稜，与张治邦等联合，并授马则周为绥宁地区前敌副指挥。这些时期内日寇部队的先头只到海林站，并未前进。

　　(八)1932年3月伪满政府成立，吉兴当了吉林警备军司令官，派于琛澄从延寿，李文炳(滨江镇守使)从哈尔滨攻击宾县、方正一带冯占海军队，日本军队在后方支援他们的行动。但伪满于、李等的军队均被冯占海和山林警备队击溃，不能成军，于是哈尔滨的日本军出动，这时冯占海向依兰撤退，日本军遂占领了方正，和在依兰的丁、李军队成对峙的状态。在这期间我是随吉林自卫军总司令部行动。

　　丁超、李杜等撤至依兰后，日本军除以飞机轰炸外，并未前进。于是对日寇占领的地区，采取游击队的战法，命冯占海率骑兵5000向哈尔滨，总司令部参谋长杨耀钧率骑兵二千向阿城，作扰乱敌人的行动，尽可能地逼进到长春威胁伪满的首都。1932年4月中旬各部队由依兰先后出发，这两个部队在前方和各地义勇军联合或支援，对日寇或伪满军作战。同年6月日本广濑师团指挥伪满军于琛澄和江防舰队向依兰进攻，沿松花江各地先后陷于日寇手中，丁超由佳木斯撤至宝清，李杜撤至穆稜的梨树镇，指挥绥宁地区作战。绥宁前敌总指挥张治邦因军队指挥系统庞杂，妨碍作战，乃辞去总指挥职务，把自己的军队给予旅长关庆禄，经苏联境回到中国。李杜派马则周为总指挥，孔宪荣为副指挥，方才统一了指挥。由同年6月至12月日军在牡丹江，李杜军队在磨刀石各构阵地在对阵的状态。在哈绥线敌占领区有杨耀钧和李延禄部队的活动，在三江地区有陈东山、李华堂和丁超部队的活动。10月冯占海由热河方面撤至关内，脱离了东北的抗战，情势日趋穷蹙。李杜退至密山，我代理参谋长留在梨树镇指挥前方。这时丁超、李杜的军队全被压缩在东宁、穆稜、密山、勃利、宝清的一角落内。12月日寇由哈绥线和松花江的下江地区行包围的进攻，我由梨树镇后撤到了宝清，这时日寇广濑师团的饭冢支队由佳木斯及富锦二路包围宝清，在七星泡附近击破了丁超的孙殿甲旅，向宝清前进，丁超撤出宝清城，并探知由富锦前进的日军已到义和号，就把军队带到宝清北方森林地带内作拒守。此时李杜的军队已由国境线各地入苏联，日寇军队已占领了密山。日寇饭冢支队占了宝清，就派由吉林同来的丁文凯(丁超之侄)持熙洽和广濑师团长的信，劝丁超只要放下武器，一切无事。于是丁超承认军队缴械。12月23日伪满佳木斯警备司令李毓久率步骑兵各一旅也到了宝清，在日寇监视之下把丁超的两个旅和地方民团1500名均缴械就地遣散，把丁超和各高级将领、司令部人员均送佳木斯，由日本军解送到哈尔滨，经广濑师团送至长春交伪满军政部。1933年1月伪满军政部长张景惠集合丁超的部下到军政部训话，先说伪满是为善邻亲仁，保卫地方，才和日本提携，驱除军阀，建立新国，你们即已觉悟抗战之非，新国家不追既往，各人回家作安分良民。当时每人给良民证书一张，遣散回籍。我回到住所后，伪满军政部次长王静修在丁超房内和我相见，他和我说你是在日本学校毕业的，并且作过教育的事情，现在满洲国新成立陆军训练处，想派你去当中校战术教官，你愿意给满洲国作事吗?我回答说当教官我愿意，就怕作不好。他当时把通信处记上，让我候信，不要远离。我仍回到哈尔滨暂住。3月7日接伪满军政部的通知，已发表为中央陆军训练处中校教官，我就于4月1日赴奉天到差。

　　以上是我投降伪满的经过。我意志不坚，中途变节，甘心给敌人服务，实在是不可宽恕的罪恶，这是我以后作出种种罪行的根源，我现在向人民认罪，我是背叛了祖国。

　　119—2—117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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