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刘公岛——石涌：打响刘公岛伪海军起义第一枪的人
来源：刘军伍   2019-08-15 09:41:30

　　“1944年11月5日发生在刘公岛上的伪海军起义，捣毁了日军辅导部，击毙17名日寇，摧毁了伪海军华北要港司令部。人的一生能够参加这样的一次重要事件，不能不说是我的荣幸。”石涌司令员感慨地说。

　　石涌，1926年10月出生在河北三河市城北关外马连口村，四个姐姐一个哥哥，6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由于从小机灵聪颖，家里决定供养他到私塾读书。7岁上学，一直读到16岁。1942年，迫于生计，他辞学到北京顺义县庆丰茂绸布庄当上了伙计。由于读过私塾，心眼又好，深得老板的赏识。由于年少得宠，同年的师兄嫉妒使坏，石涌一气之下与之打架争理，之后辞职回家。刚刚回到自己的家里，父亲又因病去世，按照当地的习俗，石涌要“孝服完婚”，只有这样自己的父亲才能够出殡安葬。但是石涌怎么也不同意，直到第二天夜里仍旧不允。石涌的大伯叫他过去，撂下话来：“你不怕村里的人笑话你就等吧，反正你爹是不会答应你的。”石涌没有办法了，当夜就由家里人撮合与村里的一个女子举行了完婚仪式，但是他第二天大清早就跑到北京的同学李芝家，从此再没有回去。

　　1943年的中国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全国众多的青年和有志之士都以不同的方式和渠道报效祖国。正是这一年，石涌看到了贴在北京街头的应征广告，决定要当一名中华民国海军保家卫国，并以优异的成绩顺利考入。这年12月，17岁的石涌如同其他应征者一样，来到了山东威海的刘公岛上。

　　石涌到了刘公岛后，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情况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这里也不是中华民国海军，而是汪精卫伪海军要港司令部，这里是专门为他们训练新兵的机构。

　　有这样一首打油诗：刘公岛上真是好，四面环水中间是孤岛。学兵好比笼中鸟，想跑也跑不了。海军的伙食真是好，一日三餐吃不饱。馒头就一个，咸菜一小条。日伪军军官，对练兵学员进行严酷的压榨和盘剥。他们搜刮钱财，进行法西斯式管理，激起了学员的强烈反抗情绪。所有这些都被一个叫郑道济的人看在眼里。作为练兵营卫兵队少尉队长郑道济，曾听说过共产党的抗战事迹，他待人态度和蔼，经常与石涌他们探讨抗日救国的道理，石涌就是这样走上革命道路的。

　　经过充分的准备，1944年11月5日，石涌跟随起义部队的第一路，由毕昆山、刘国璋率领，到刘公岛水师学堂东侧的日军辅导部。这是一栋英租时期建成的二层楼房，在此处，华北要港司令部、练兵营、铁码头及海面舰船尽收眼底。起义部队一行7人整齐地走向日军辅导部，似乎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走到门岗，毕昆山低声说：“我们要杀日本人，你干吗?”

　　“其实当时大家的心早就拢到一块了，都急着要杀日本人。”石涌激动地说。

　　“我干，我当然要干。我这里还有五发子弹，都给你们。”门岗迫不及待。

　　“我们腿脚不停，眼瞪院内。他们先到值班室，没有发现日本兵。我首先要控制二楼得两挺机枪，我先冲了上去。此时的日军正要去拿那挺机枪，来不及了，我搂上一枪。也没有瞄准，也很慌乱，没有打着。小鬼子窜下去了，刘国璋拿的刀，手起刀落，将日军杀死。

　　控制了机枪，我们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就开始搜寻另外的几个日军。在二楼看得很清楚，在铁码头钓鱼的三个日军听到枪响，急忙向这里跑来。他们要经过一个小夹道，我们就把枪支在那里，也不用瞄准，几枪就解决掉两个。另外的一个掉头就跑，跑到海边也被我们追上击毙了。”

　　石涌司令员回忆着六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似乎就象昨天一样历历在目，那种兴奋展示着他起义杀敌的由衷激情。

　　石涌从一个伪海军的练兵学员，成长为人民海军的高级将领，刘公岛起义是他至关重要的人生转折。石涌说：“没有刘公岛起义，就没有我的今天。刘公岛起义当时在世界上引起的反响是巨大的，美国的旧金山电台进行了报道，莫斯科电台进行了报道，延安新华社也都先后进行了报道。这次起义的成功，对于国内抗日战争是一个很好的激励。”

　　1944年11月22日，石涌跟其他起义者一样被编入中国共产党陆军第18集团军胶东军区海军支队，随即投入了紧张的冬季整训。1945年8月，海军支队第一次参加了解放即墨城战斗。10月，部队奉命进军东北，在吉北、哈南、朝阳等地，解放了舒兰、榆树、五常等县城。1946年1月，部队进驻牡丹江市，出色完成了保卫和建设牡丹江地区的任务。在该地区的剿匪战斗中，涌现了孤身独胆、深入虎穴的战斗模范杨子荣。在解放战争中，这支部队参加了辽沈、平津等重大战役。1949年9月，石涌调任华东军区海军淮阴护卫舰枪炮长，后任副舰长、舰长。1955年到南京军事学院海军系学习指挥，从此，石涌伴随着海军的专业化、正规化、现代化的发展道路成长着。1964年，他调任海军护卫舰6支队18大队任大队长。1977年，任长涂水警区司令员。1980年，任海军福建基地参谋长。1982—1985年任海军上海基地司令员。1985—1988年任海军广州舰艇学院院长。

　　现在的石涌司令员已经离休，在军休所安度晚年。

　　(作者：威海电视台制片人)
《甲午纵横（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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