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妇女在日本兵的看押下,在冰天雪地的室外裸露着小臂和双手,日本兵不断地往上浇水,并把手和手臂上冻成的冰敲掉。很长时间后,这位妇女被拉到室内,被强令把冻得已经僵硬的双手放到热水中。然后,一位日本军官当着十几个日本娃娃兵的面,把手放到这位妇女的手臂上,使劲往下一撕,妇女手臂上的皮、肉全部脱落,惨白的手骨露了出来……
十几年前的电影《黑太阳“七三一”》中的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让许多人至今都无法从脑海中抹去!“731”,这本来是一串极其普通的数字,但是,当我们它与60年前侵华日军联系起来之后,“731”就成了魔鬼的代名词,甚至,它比魔鬼更凶残!
今天,就让我们打开一段尘封已久的痛苦记忆,去揭秘那曾对中国人民犯下累累罪行的侵华日军第731部队的罪恶历史,去舔嗜已深深烙印在每一名中国人心头的那份永久的伤痛……
从石井细菌研究所到七三一部队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作为亚洲的列强---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实现其对外侵略扩张的野心,着手从事细菌武器的研究工作,以便在必要时进行细菌战。一九三一年,日本军国主义侵占中国东北以后,日本陆军省和日军参谋本部根据日本天皇摄政裕仁的敕令,在中国东北组织了石井细菌研究所。他们纠集了一批日本细菌学者秘密地进行细菌武器研究。曾任日本关东军医务局局长的梶冢龙二,就是运用细菌武器的鼓吹者,他竭力支持和推荐石井四郎以侵略战争为目的而加紧研究细菌武器。
石井四郎是日本著名的医学家和细菌学家。一九二四年他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当研究生时,专门研究病理学和细菌学。一九二八年充当了东京军医院军医,后来被派出国考察,周游欧洲。加国后竭力进行细菌战的鼓动工作,在军医学院及日军参谋部里成了一个时髦的人物。石井四郎鼓动细菌武器研究的主张,得到了日本陆军省务署长永田少将的称许,也得到了日军参谋本部战略部第一课课长铃木大佐的支持,让他亲自领导在中国建立的细菌研究所。
在石井细菌研究所成立的同时,日本帝国主义先后在中国华中、华北、华南和东北建立了几个细菌研究部门和为细菌研究服务的机关。
石井细菌研究所,匿名称“石井部队”,也称“加茂部队”或“奈良部队”,开始,说是设在滨江站附近,实际上是在东北拉滨线(拉法--哈尔滨)上背荫河建立的中马城细菌工厂。那是一九三三年(大同二年)八月建立的。翌年(康德元年)被我党地下工作者炸毁。他们唯恐暴露秘密,决定转移。
一九三六年,日本陆军省和日参谋本部又根据日本天皇摄政裕仁的敕令,在中国东北建立了两个细菌部队:一个是在长春以南五公里的孟家屯附近的华人村建立的九十三号军事基地----“关东军兽类传染病实验局”(也称“关东军兽医防疫研究所”,匿名“一零零号部队”),另一个就是在哈尔滨以南二十公里的平房建立的十七号军事基地----“关东防疫给水部”(或称“关东军用水供应及疾病预防局”,也称“东乡部队”)。如果说它是由背荫河移驻来的,不如说它是石井部队的扩大。一九四一年六月德国法西斯进攻苏联以后。改名“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一九四五年五月,在苏联反击德国法西斯的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形势下,日本帝国主义作垂死挣扎,又把七三一部队改称“关东军第二五二零部队”。
十七号军事基地的建立
一九三六年日本帝国主义选定平房站以北四公里处的正黄旗五屯、正黄旗头屯、正黄旗三屯、三家子、黄家窝堡、刘家窝堡的中间地带,建立十七号军事基地--细菌杀人工厂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从此,平房就成为这六个村屯中间的六点一平方公里的代称。
一九三六年春,日本侵略者派人来到这里进行勘测和规划,并在军事用地四周钉上了标桩。是年秋天,通过日伪当局出示布告,强行命令黄家窝堡限期搬迁,把这屯的大部分居民撵到正黄旗四屯以远的地方,随后就把全屯一百二十垧良田全部强占,变成了七三一部队的军事用地。从此,黄空窝堡这个地名就在地图上消失了。转过年,三家子、刘家窝堡也被令其强迁。一九三八年阴历八月十五日,日伪当局强令正黄旗头屯、正黄旗五屯迁移,限期一个月,逾期不搬者以法论处,并把房子烧掉。正黄旗五屯西南的一片百十垧地被占用,并介入建立了细菌工厂,东南角的百十垧地占用后修了飞机场。全屯三百四十户人家,除了投亲靠友外,绝大部分住户被撵到该屯西北的裴家窝堡(后来更新五屯),正黄旗五屯变成了建筑细菌工厂的劳工棚。被撵的居民由于无钱盖房,有百分之八十的住户只好搭设"地窖子"度日。正黄旗头屯位于七三一部队的西北角,村南的一百七十垧地被占用,全屯一百四十户居民被撵得无处安身,有的被撵至双城县境内。
从一九三六年到一九三八年,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强占民田七百垧,强迁村屯五个,拆毁民房一千七百多间,便六百余户居民流离失所。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霸占土地,强占民房,给平房人民带来了巨大损失。当时,一般地价为每垧地四百多元,七三一部队征用每垧出价一百二十余元,除掉日伪官吏从中盘剥克扣,中国农民拿到手的不足一百元钱。再拿房价来说,当时每间草房价值三百元钱,七三一部队占用,对好房每间只给六十元钱,对旧房间只给三四十元钱,对有的房子根本不给分文。迁屯当时正值秋季,新粮没打下来,农民只好吞菜度命。无处安身,无米下锅,被迁居民饥寒交迫,其中不少人夺去了生命。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就在中国人民的尸骨堆上修建起了细菌杀人工厂、飞机场以及宿舍、娱乐场所。
特别军事区域
一九三九年这个细菌杀人工厂刚建成,日伪当局就把以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驻地为中心,东至后二道沟,南至韩家店,西至正黄旗三屯、正黄旗四屯,北至新五屯的方圆三十二点二四平方公里的地方划为特别军事区域。在这个区域的四周插上界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颁布了一五三九号训令,规定“平房石井部队房屋(围墙以内)均指定为特别军事建筑物”,为保密起见,规定“在附件要图上所标明乙号地段内,禁区止建筑二层以上的新房屋”,“对民用航空(满洲航空株式会社)指定有航空线和禁航地带”。
在这个区域内,由日本宪兵队和伪平房警察所严密地封锁着,并进行着法西斯式的专制管理。没有居住证明书不准停留,就连在田地劳动的农民,也得随身携带特别居住证明书。如果没有居住证明书,一经查出就以到此为政治嫌疑犯的罪名抓起来。在这个“特别军事区域"的上空有日本警备飞机巡航,严禁外部飞机进入这个空域。他们把从周家到平房站以北的孙家站这段路称作"六十里地国境线”,火车路过平房站,在前一站必须把窗帘放下,不准向车外暸望。如有人向外偷看,就以政治嫌疑犯的罪名关进警察署。当时人们痛恨地说:“中国人在自已的国土上都没有人身自由!”这座细菌工厂建设用地大约有六点一平方公里。
在细菌研究、生产和试验的中心区域,设立了两道防线:第一道线,用高墙围着,墙上架设高压电网,墙外设置防护壕。在围墙四周设立东、南、西、北中处卫兵所。南门只允许七三一部队本部人员出入使用;西门平时关闭着,特殊情况可以使用,东门和北门是中国劳工上下班的必经之关。沿着围墙有日本军人巡逻,在动力班大烟囱、给水塔和“方型楼”的南北制高点设暸望监视哨,主要监视中国人的行动。第二道防线,设在“方型楼”的四周,圈有土墙,占地七万九千二百平方米。这里有一座连接式的三层高的方型高大建筑物,它的主楼走廊连通着总务部、诊疗部,还通过地下道连通解剖室和焚尸炉。这里是细菌研究、生产和试验的中心场所。在主楼两侧的空场上,设有两处秘密监狱,关押着被试验的人,由石井四郎的二哥次男刚男亲自管理。"方型楼"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七三一部队的绝密要害部位,戒备森严,不仅中国人不得进入,而且日本有关人员进入也得经过严格地审查,中国劳工只能在第二道防线以外被迫从事繁重的劳动。为了保密,细菌工厂的建筑都由日本专业人员进行设计,由日本关东军御用单位--铃木和大铃建设株式会社进行施工,中国劳工只是当作苦力去使用。他们从中国各地强抓或骗招大批中国劳工。劳动是强制性的,进来后每人的名字都以号码代替,每天出入工地都是日本兵武装押送。在细菌投产阶段,劳工的来源稍有变化,少部分劳工是从外地骗招来的,大部分是从"特别军事区"域内摊派而来。当时规定,凡是十七岁至五十岁男性劳动力,每年出劳役四个月。如果一家有三个劳动力,就得有一名劳动力长年服劳役。无论是从外地骗招的劳工,还是从本地摊派的劳工,来到这里都失去了人身自由。对每个劳工颁发劳工证明书,每天上工前集合点名,还得集体背诵国民训。上工时,得出示劳工证明书,在工地上只能在指定地点劳动,不准东张西望,交头接耳,更不准和其它班的劳工接触。下工后路过门岗都得搜身检查。在劳工之间实行十人联保制,如果有一人“越轨”或逃跑,就拿其余九人是问。劳工们的活动随时受到监视。对待劳工除了有劳务组织的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进行管理和监督外,还由日本班长进行全面管制。七三一部队还经常秘密派出“化妆劳工”,混进劳工的各个班,他们很少干活,对其他劳工进行秘密监视。有一次,一个“化妆劳工”向日本人打了个“小报告”,八木班的劳工赵玉良、张朝德被日本工头“大红脸”传了去,让他俩面对面的站立,相互打嘴巴子。他们管这种体罚叫打“协和嘴巴子”。
一九四三年春,有一个海城来的劳工,因年纪大,人们叫他老李头。他在点名时晚到一步,被劳务中队长连打两面两个嘴巴子,把棉帽子都打掉了。接着有个叫竹烈的朝鲜人监工甩起鞭子把老李头抽得鼻口蹿血,差点病死。七三一部队不管劳工们的死活。
一九三七年春,河北省献县的赵殿启被骗招到平房,给七三一部队修筑日本家族宿舍,一天挑运砖十二三个小时,连橡子面都吃不饱,实在受不了,于当年秋天一个夜晚,和一同来的两个老乡一起逃出了虎口。
一九四四年十月,进来了八百多名劳工,是用火车从海城、大石桥、锦州运来的。火车一到平房站就发现死了一个。当时说他是得了传染病,七三一部队以防疫为名迫使劳工脱光衣服,并把衣物都扔扔进大锅里进行热气消毒,衣服捞出来以后根本不能穿了。劳工们被隔离两天以后,光着身子被押进劳工棚里。劳工们连冻带饿,不少人病倒在炕上,死人的情况连续发生,不到两个月仅剩下二百多人了。据在劳力班当过劳工的潘义勇回忆,一九四二年七月,有个叫王纯的劳工,因上顿接下顿的吃苞米和橡子混合面窝窝头,得了肠梗阻,官方又不管,自已又没钱医治,不久就折腾死了。在劳力班当过劳工的金国忠曾看到海城劳工有十多个病倒了,官方不仅不给医治,还催促患病的劳工上工。第二天就有两个劳工病死,还是同屋的难友把尸体埋在“劳工坟”里。据在七三一部队当过劳工的多人证实,正黄旗五屯北门外的“劳工坟”里,每天都有新增加的坟堆,仅四五年这里就埋葬中国劳工的尸体上千具,直到六十年代,这些坟包还显而易见。
东乡村概貌
日本关东军七三一部队的驻地位于正黄旗五屯、正黄旗头屯、正黄旗三屯、三家子、黄家窝堡、刘家窝堡的中间地带。距细菌研究、生产和试验中心--"方型楼"西南一千米处,连排着二十二栋楼房,这是日本人单身宿舍、日本家族宿舍和高等军官宿舍。这地方原来没有名字,七三一部队占据后,因该部队曾称之为"东乡部队",故把这个地方叫“东乡村”。
在“东乡村”的东部设有一座千人座席的大礼堂,大礼堂的内厅设有图书馆、“酒吧间”,在"东乡村"的四周还有游泳池、小花园、小"酒吧间"、洗澡塘、饭馆、鱼菜供应部、运动场、日本人妓院等,这是七三一部队队员及其军属寻欢作乐的场所;在它的东北部的劳力班,是发电所、取暖锅炉房、给水所,担负着细菌工厂和日本人住宅区的供电、供热、供水的任务;在它北侧是由四幢平房组成的日本家族医院,供日本军人及其家属医病之用。在它的西北角是东乡神社,日本军人及其军属常来这里朝拜天皇;日本小学校,原来设在“东乡村”东部,后来迁至“东乡神社”西边。在“东乡村”范围内,允许中国人靠近。附近农村的农民经常担着鲜菜、鸡蛋到这里叫卖,有时还可以收揽些拆、洗、缝、补的活计,不过这里可是个危险地带,随时都有中国人挨打受骂事件发生,甚至发生过流血事件。
当时,七三一部队的队员及其家属虽然生活在这个“世外桃园”里,但是也感到生活的枯躁和寂寞。队员们只能活动在工作岗位和居住区之间,就是在业余时间,也不能随便外出。有时经过批准,才可成帮结伙地到郊外游玩或改着便装到五十多里以外的松花江边浏览。队员及其家属大部分业余时间消磨在种植蔬菜和花草上。据当时在劳务班当过苦工的中国人证实,日本人特别是那些少年队员经常愁眉苦脸,甚至流露出厌倦工作的思念家乡之情。
庞大的组织机构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是日本军国主义准备细菌战的特种部队,在战略上占有重要地位。日本军人所谓的“小小的哈尔滨,大大的平房”,在某种意义上正说明了这一点。就其规模来说,实属世界上最大的细菌工厂。就其地位来说,它归属日本陆军省、日军参谋本部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双重领导。人事配备是很强的。拥有从事细菌战研究工作人员二千六百余人,其中将级军官五名,佐级军官三十余名,尉级军官三百余名。从一九三六年到一九四二年七月由石井四郎中将为部队长,一九四二年八月到一九四五年二月北野政次少将接任部队长,一九四五年三月到同年八月石井四郎又重任部队长。它的直属各个部以及各个支队都配备佐级军官负责,对一些重要部门都配备了少将级军官负责。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下设八个部:
第一部(细菌研究),菊地少将为部长。下属有专门从事鼠疫研究的“高桥班”,从事研究的“笠原班”,从事细菌媒介--昆虫研究的“田中班”,从事冻伤研究的“吉村班“,从事赤痢研究的“江岛班”,从事脾脱疽研究的“太田班”,从事霍乱研究的“凑班”,从事病理研究的“岗本班”和“石川班”,从事血清研究的”内海班“,从事药理研究的“草味班”,从事立克次氏体(包括跳蚤)研究的“野口班”。
第二部(细菌试验),由太田大佐兼任部长。这个部下设一个分部,专门培育和繁殖供散布鼠疫菌用的寄生虫。下属一个航空班和在安达东三十五里的鞠家窑的特别试验场。这个部的主要任务是除了用人作细菌试验之外,还通过"八木泽班"对植物进行病毒研究和试验。
第三部(细菌武器制造),由江口中佐任部长。这个部下属两个工厂,一个是滤水器制造厂,这是为掩人耳目而设的。另一个是在杨马架子的瓷弹壳制造厂,专门生产"石井式"细菌炸弹等细菌武器。
第四部(细菌生产),由川岛少将任部长。这个部下设两个分部,每一分部按照分工独立地进行各种细菌的生产。
总务部,起初由中留中佐为部长,后由太田大佐兼任。该部是七三一部队本部的综合部门,权力很大,它不仅负责整个部队的财务管理、生产计划、人事分配,而且更重要的是直接与宪兵队联络和接收作细菌试验的人。
训练教育部,起初由园田大佐任部长,后来由西中佐接任部长。这个部专门负责培训从事细菌研究、生产和使用细菌武器的专业人材。据资料记载,仅少年队员的培训就进行了四期。
资料供应部,由大谷少将任部长。这个部负责各种器材、设备的供应。
诊疗部,由永山大佐任部长。这个部负责对细菌传染的预防和日本人的疾病医疗事宜。
与各部平行的还有一个石井特别班,由石井四郎的家族人员亲自把持。石井四郎的二哥次男刚男负责“特别秘密监狱”的管理,石井四郎的三哥三男负责试验动物饲养的领导工作。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下设四个支队:
林口支队(又称一六二支队),设在现在的黑龙江省林口县东十里的古城镇,有日本研究人员二百二十六名,榊原秀史少佐为支队长。
孙吴支队(又称六七三支队),拥有日本研究人员一百三十六名,西俊英中佐为支队长。
海拉尔支队(又称五四三支队),拥有日本研究人员二百二十六名,加藤恒则少佐为支队长。
牡丹江支队(又称六四三支队),设在现在的黑龙江省海林镇东十五里处,拥有日本研究人员二百名,尾上正男少佐为支队长。
各支队的主要任务是从事各种细菌的研究和饲养,供试验用的动物以及繁殖传染细菌的媒介物。
细菌生产及细菌武器的制造
平房细菌工厂的建设,经过充分准备,于一九三六年开始动工,一九三八年背荫河细菌工厂的部分设备搬迁到平房,到一九三九年平房细菌工厂基本上完成了总体建设,并进行了部分生产。一九四零年全面投产。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平房细菌工厂拥有雄厚的细菌生产设备。有孵育器四千五百具;有容量一吨的制造培养液的锅炉四个和容量两吨的制造培养液锅炉两个;有培养器一千八百具;营养液消毒器三十具(消毒器的规格长三米,直径一米五,每具可容纳石井式培养器三十个到六十个);有整温器五具(每具可装六百二十个培养器);有培养液冷却室两个(每室可容纳一百个培养器);还有保存产品的特种冷藏室。
这个细菌工厂每一个生产周期就可生产三百亿具有中等繁殖能力和微生物。由于细菌产量大,只好用公分来计算细菌团的体积,或者用公斤计算细菌的重量了。据原七三一部队队员的测算,这个细菌工厂每月可生产鼠疫菌三百公斤,或者生产炭疽菌五百到七百公斤,或者生产伤寒菌八九百公斤,或者生产霍乱菌一千公斤。
在一九四零年德国法西斯进攻苏联之前,日本军国主义为了适应侵略战争的需要,日本天皇摄政裕仁发布了一个敕令,要求在进攻苏联的各个战略位置上建立细菌生产基地。在这个敕令下,分别在孙吴、海拉尔、海林、林日建立了四个支队。日本陆军省和日军参谋本部对这些支队的建立时间、驻扎地点以及规模都作了具体规定。战后,我们缴获的曾任陆军相东条英机签字的敕令附件的人员表中,规定了每个支队人员为三百人。同年下半年各支队建立后,东条英机责成日本军医院和七三一部队部要抽出定额的医生、专家和士官派往各支队,并允许个支队接纳雇员,但规定雇员的数量不得超过各支队总人数的百分之三十。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以后,石井四郎被招回日本,接受日军参谋本部的紧急指示。他从东京飞回平房后,立即召开本部各部长会议,传达了日军参谋总长关于加紧准备细菌战争的训令。石井四郎在这次会议上说:"一切扩大细菌武器生产的办法之所以必须施行,是因国国际形势已发生变化,德对苏战争已开始,以及因为关东军已实施反苏军事措施准备的'关特演'计划(即一九四一年夏季关东军计划进攻苏联的特别演习),所以我们的军队应当充分具有足够的细菌武器,以便在必要时去反对苏联。"
日军参谋总长的训令还要求七三一部队在短期内要完成培殖三百公斤跳蚤的任务。
大这次会议上,第二部部长太田大佐和器材供应部部长太谷少将感到压力很大。因为随着细菌产量加大,媒介物的生产也要相应增加,然而媒介物远远满足不了需要。因此,他建议设法在中国找到白鼠来代替日本白鼠。他俩的意见得到了采纳。从此以后,七三一部队更加繁忙了,昼夜开动机器,使各种细菌立量累累增加。随着细菌产量的上升,本部相各支队培殖老鼠、跳蚤等到媒介物和计划也随之加码。尽管这样,还感到媒介物不足,于是在本部和各支队附近,向中国老百姓摊派上缴黄鼠的任务。据正黄旗二屯、后二道沟通的老户证实,每年每户居民必须上缴五只黄鼠。为了完成摊派的上缴黄鼠的任务,不少居民必须到十里以外的地方挖捉黄鼠。把这些黄鼠先交给村公所,然后由村公所直接转交给七三一部队。
与此同时,杨马架子瓷弹壳厂抓紧生产“石井式”细菌炸弹。这种“石井式”细菌炸弹是瓷弹壳,爆破后产生的温度较低,细菌成活率可达百分之七十以上,改变了过去铁弹壳爆破后产生高温,细菌成活率低的缺点。这种“石井式”细菌炸弹有两种规格:一种是直径为六厘米、重量为两公斤,爆破后飞散有效杀伤半径为十五到三十米;另一种是直径为八厘米、重量为四公斤,爆破后有效杀伤半径为五十米到一百米。
为了提高细菌武器的生产能力和进行必要的战略疏散,七三一部队对各支队补充了必要设备。据原细菌生产部科长唐泽富雄在军事法庭上供认:“一九四四年上半年,七三一部队的设备颇大一部分分散到各支队去了。”
由天以苏联为主的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日本军国主义感到处境更为不利,于是于一九四五年三月,日本军参谋本部又把石井郎中将调回七三一部队,要他执行增加细菌生产的训令。这时,石井四郎提出要挟条件,日本关东军司令山田乙三不得不满足石井的要求,亲自批准又给七三一部队增加一些专家和设备。石井把这些专家和设备拨给了各支队。在这期间,仅孙吴的六七三支队就有数十人专门培植跳蚤繁殖啮齿动物。海拉尔的五四三支队在一个在一个夏季说豢养老鼠一万三千多只。据在林口一六二支队当过劳工的张清林证实,一九四五年春夏季,支队向七三一部队本部上缴老鼠的任务越来越紧了,每天把老鼠用马车送到古城镇车站,每车装二十个笼子,每个笼子装二三十只老鼠,先后两次往哈尔浓运送老鼠四千多只。
“特殊材料”的“特别输送”
日本宪兵队机关和伪满当局根据七三一部队的要求,经常把华中、东北各地的中国人、苏联人、蒙古人和朝鲜人秘密地押送到七三一部队,供细菌试验之用。被押送的人大多数是被俘的八路军、新四军、苏联红军、地下工作者和反满抗日的工人、教员、学生、还有所谓的政治嫌疑犯。
在运送期间,恐怕暴露罪恶的秘密,日本宪兵队官方给被押送人员规定了一个专用名词:“特殊材料”“特别输送”。据日本宪兵署的文件记载,自从一九三九年起,就有“特别输送俘虏”之事。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城仓少将于一九三九年发布过将三十名俘虏“特别输送”到石井部队的第二二四号命令。
命令中明确规定:“第二批特殊运送人员约九十名除留下六十名送达目的地外,其余诸人在到达哈尔滨时即交付石井部队长”。并要求“须事先将应交付石井部队的人员区分开来,以免在交付时发生延误”。还要求“哈尔滨宪兵队长须与石井部队长取得密切联系,保证在哈尔滨站及以后途中竭力防止外国侦探,并采取必要监督办法。”
往石井部队“特别输送”俘虏的事是存在的。不少见证人曾看到下列事实:
哈尔滨宪兵队备有专用的囚车,车体是灰绿色,左右两侧安装两个实际不透明的窗户,车底设有通气孔。这种囚车频繁地活动在哈尔滨--平房之间的砂石公路上。每次行动都是日本军人武装押送,大约每周运送一次,输送的数量不等,有时二三十人,有时四五十人。囚车不时发邮刺耳的怪叫声,日本兵把在室外作业的中国劳工撵到屋子里,不让偷看。有时被迫趴在地上的中国劳工斜视偷看,就会发现被押送的人都补蒙上了眼睛,并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
曾在动力班当过劳工的人证实,差不多每星期六下午有一辆囚车开来,把在押人员从南门或东门押进“兵营”(当时中国人称呼四方楼的大院为“兵营”)只见成年累月地抓人,但从来没看见过有人出去的。
这些被抓来的人都押在“方型楼”中间的特设牢房里。秘密监狱是两座白色的两层小楼,分七栋、八栋。七栋位于主楼东侧的广场上,八栋在主楼西侧空场。被抓进的人男女都分别被监押,有时可以监押百八十人。这两座监狱通过地下道和解剖室、各试验室、焚尸炉相连接。
监狱的防卫是保密的,四周借用三屋楼墙壁圈围着,只有和主楼连接处凤一铁制的便门,设有武装岗哨。只要把住这个铁门,在押的人是无法逃脱的。平顶楼房的南端和北端是两处五层楼高的制高点,设有监视哨,在押的人一切活动都会看得一清三楚。
据川岛清在远东军事法庭上供认,从一九四零年到一九四五年八月,每年有五六百人被“特别输送”到这里。伪满陆军宪兵队日本顾问立花武夫供称:“我管辖下的宪兵署特务处所审讯的一种人,必须予以消灭”,“在这些人当中,有极端仇视日本的在满洲的游击队员,我们把他们送到七三一部队加以消灭。”
日本宪兵队当局的“特别输送”,使石井四郎非常满意。前哈尔滨日本宪兵署副官木村在被审讯时供认:“在一次石井与哈尔滨宪兵署长春日芳谈话时,石井曾说,相信将来和过去一样,继续得到被捕的人作试验。"
我们再翻阅一下对日本细菌战犯的审讯记录,原七三一部队细菌生产部部长川岛清供认:“我曾亲眼看见第一部(细菌研究)的工作人员从宪兵队方面领导大批犯人。”他还说:“我在该部队供职期间,多次同古井四郎将军一起去视察监狱的情况,所以我知道监狱里处理犯人、管制犯人和因禁犯人的某些详细情形。”“一九四二年我视察过这个监狱,看见一间牢房里关着两个俄国人,其中一个俄国女人带着在监狱中生下的婴儿。我在该部队供职期间,这两个女人还活着,以后她们的命运怎样,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们决不会活着出去的。”
事情果然是这样的,不仅这两个俄国女人没有活着出去,而且所有在押的人都没有逃脱细菌试验而活着出去。
在中国东安县当过宪法兵队长的上坪铁一中佐,随日本“中国归还者联络会(正统)”第五次访华团于一九七八年七月十九日下午来平房,曾忏悔地说:“一九四四年经我手批准的把二十名称为'间谍'的中国人在石井部队作了细菌试验,这实际上是我杀害的,我是有罪的。战后三十多年来我一直心情不安,今天我有机会到中国平房,终于找到了赔礼道歉的机会。”
细菌杀人魔窟
日本军国主义者对细菌试验,开始在动物上进行。后来,他们为了取得直接的效果,便惨无人道地把人作为细菌试验的材料了。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的人员把监押在秘密监狱的中国人、苏联人、蒙古人、朝鲜人称作"木头"这个名词意味着可以任意宰割。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任意把被押的人随时提出来作各种各样的细菌试验。一般来说,两天试验三个人。
他们对活人进行细菌试验方法繁多,手段极其残忍。
专门从事鼠疫研究的“高桥班”军医,经常把在押的人员提出来。关在一间透明的隔离室里,往被试验人员身上注射鼠菌液,并通过观察孔观察“木头”的病变情形。数小时以后这些被试验的人员淋巴腺红肿,面部和胸部变成紫黑色,皮肤呈现暗淡粉红色,......被实验者死后,便通过地下道投入炼人炉里。
有时,他们把健康的人和鼠疫患者关在一起,研究鼠疫传染过程。无疑问,这类健康的人不久也会变成鼠疫患者。这也是他们试验项目的一种。
“吉村班”是专门研究冻伤的。他们把被试验的人押到严寒的露天广场,迫使在押人把手、脚插进冷水桶里,然后抽出手、脚进行冷冻,一定时间后,试验人员用棒子敲打被试验。
人的手、脚,如果有知觉,还得继续冷冻。这是第一步,要求研究在什么气温下、多长时间可以造成冻伤。待手、脚麻木后,便押进暖房里,开始进行第二步的五花八门的试验了:有时迫使被试验的人分别把手脚立即插进不同温度的水里,主要研究造成冻伤后在不同温度条件下的变化。第二步主要研究对冻伤的预防和治疗。有时在冻伤处涂治冻伤药膏,有时在冻伤处涂上带菌的药膏,有时不予治疗。这样造成冻伤后的变化就不同了,轻者造成残疾,重者久治不愈免不了死亡。据细菌战犯仓原证实,他亲眼看到在一间小牢房里,有三个人没有手指头了,其余的人只剩下手指骨了。细菌战犯吉村告诉他,这时作过冻伤试验的成果。
七三一部队的试验者们,还通过解剖活人进行病理研究;在女“犯人”身上进行梅毒试验;用动物血和人血交换注射的试验;把人头朝下吊起来的倒控试验;对人进行低压或真空的试验;把人胃切除,肠子和食道直接缝合的试验;把人胳膊锯下,左右肢交换接肢试验,等等。
据细菌战犯川岛清在远东军事法庭上供认:“为了研究各种治疗方法对已传染的人加以治疗,给他们饭吃,等身体恢复时,又把他们作另一种试验。无论如何,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这个杀人工厂的。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不仅在室内对人进行细菌试验,而且在室外也进行细菌试验。他们在安达鞠家窑设立一个特别试验场院,经常把在押的人员用飞机押去进行试验,随后把经过细菌试验致死的人再用飞机运回平房,投入炼人炉进行焚化灭迹。
一九四三年末,七三一部队把在押的十名中国人用飞机押送到安达特别试验场。把人绑在间距五米远的桩子上,用飞机投掷“石井式”细菌炸弹。这些人被弹片炸伤后染上炭疽菌,不久全部死亡。一九四五年一月,又改用电流引爆细菌弹的办法,对绑在间距十米到二十米的桩子上的中国人进行鼠疫菌传染试验,这些人受了几天的折磨而最终死去。
在该部队训练部部长的西俊英,就曾亲自带领人员在安达进行过这种试验。他供认,一九四四年春季,从七三一部队的监狱里押送十人到安达特别试验场,经过试验,这十个全被细菌传染致死。
据川岛清供认:“本部队驻扎在平房站附近五年间(指导一九四0年到一九四五年八月),通过这个工厂,因感致命菌而被消灭的至少有三千人。至于一九四0年以前被消灭的人有多少,那我就不知道了。”
远征队及阴谋破坏班
日本关东第七三一部队在细菌研究、生产和试验的基础上,局部地使用了细菌武器,为全面进行细菌战提供了成熟的经验。这样的行动都是在平房的日本空军八三七二部队、南京“荣”字部队、广州“波”字部队的配合下进行的。
早在一九三九年五月,日本关东军在蒙古诺门罕发动的对苏蒙的战争中,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即七三一部队)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即七三一部队)在战地附近的水源地、沼泽地、居民区漫撒了鼠疫、霍乱、伤寒细菌,使这地区这几类急性传染病流行,大大地削弱了蒙古的战斗力,因而获得了日本陆军省和日军参谋本部的嘉奖。
一九四0年七月,七三一部队组织了第一批远征队到宁波。他们备有七十公斤伤寒菌和五十公斤霍乱菌,此外还备有五公斤染有鼠疫菌的跳蚤,把这些菌分别装进投撒器里,投入蓄水池和居民区,使上海以南的宁波一带发生了鼠疫和其它传染病。据日本细菌战犯柄择供认,是他奉命将这些细菌装在特别装置物内,由远征队带走的。
这次秘密远征行动持续了将近四个月,同年十月四日,他们用同样的手段,将麦粒、粟子等物撒在衡县境内,三十八天以后发生了鼠疫,使二十二人死亡。十月二十二日,在古井四郎亲自指挥下,又在宁波上空投下麦子、棉花等物,一星期后发现了一个鼠疫患者,以后陆续发现有九十九名鼠疫患者,其中九十七人死亡。十一月二十六日和二十七日,七三一部队的专用飞机飞入金化县,撒布白色烟雾状的东西,落地后变成淡黄色颗粒,遇水即溶化,经化验认定为鼠疫菌。此后不久,在金化附近的东阳、义乌、兰溪等县都有鼠疫发生。东阳县鼠疫传染九十四人,死亡九十二人;义乌县鼠疫传染三百零八人,死亡等二百五十七人;兰溪县鼠疫传染三十六人,死亡十二人。
七三一部队远征队的这次行动,给宁波地区带来鼠疫隐患。仅衡州县为例,从一九四一年四月和以后的一九四六年、一九四七年全县曾发生三次鼠疫、受鼠疫传染而死亡的有二百零一人。
一九四一年夏季,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交给七三一部队一个任务:就是阴谋破坏中国军队的铁路交通线以及重要枢纽常德城。于是古井四郎又派出第二批远征队,由第二部部长太田大佐带队。起初出动六十多人,随后远征队成员增到一百余人,其中有三十名细菌专家。远征队到中国内地洞庭湖附近的常德城一带,空中撒布染有鼠疫菌的跳蚤,引起地区鼠疫流行,据调查有四五百人死亡。同年十一月四日,又在常德地区投下谷麦等物,据化验谷麦染有鼠疫菌。八天以后发现了一个叫蔡桃儿的鼠疫患者,入院三十六时后死亡,接着连续发现鼠疫病人,都在短期内死亡。
一九四二年七月,七三一部队又派出远征队乘火车到南京,在南京“荣”字部队(一六四四部队)的配合下,对重庆及其沿浙赣铁路干线的金华、龙游、衡县、玉由、蒲江一带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进行细菌攻击。这次远征队由一百二十八人增加到一百六十人。他们事先把一百三十公斤的伤寒菌、副伤寒菌装入标有“蛋白消化素”字样的瓶子里,用一架印有"给水"字样的飞机运到南京,然后投掷到重庆一带的水源地、沼泽地及居民住房附近,发生了大面积的流行性伤寒,造成大批人死亡。就在这次行动中,还对南京的两座中国战俘营的三千人,每人分吃一个染有伤寒菌、副伤寒茵的烧饼后全部释放,结果扩大了伤寒病的传染范围。他们还把染有伤寒菌的饼干扔在墙角、树下以及行人休息的地方孩子们误吃以后传染上了伤寒病。这次远征队在这一带阴谋活动了两个月,到九月十八日转移到上海活动,不久返回哈尔滨。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还组织了一个阴谋破坏班,于一九四二年东到吉林省农安县把带有鼠疫菌的跳蚤散布在田间、水源地和民房附近,造成不少人死亡。日本侵略者为了灭迹,把全县城的四五千户人家烧毁了一大半。
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派出远征队,都是在日本关东军有关部队协同下进行的,我们在敌伪档案材料里可以看到:日本关东军新京(长春)司令部于一九四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十七时发布的一项作战命令中明文写着"现将哈尔滨奈良部队官兵四上名及带器材于七月三十日至八月六日期间由哈尔滨送到山海关......"为此,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梅津中将也发了指示:“命令关东军野战铁道司令官根据另纸所载一览表,将奈良部队器材沿铁道输送。”据证实,这批转送的器材就是七三一部队开赴南京的远征队所需要的各种细菌。
关于反细菌战的斗争
日本侵略者在中国土地上进行细菌研究,并灭绝人寰地进行细菌试验和应用细菌武器,遭到了中国人民的强烈的反对。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对日本侵略者准备细菌战进行了顽强地反抗与斗争。
一九三三年(大同二年)八月,石井部队在东北拉滨线背荫河附近秘密建立的中马城细菌工厂,在翌年(康德元年)秋就被我党的地下工作者所炸毁。石井部队从一九三六年移驻平房以后,也常常遭到我党的地下抗日工作者的打击。当时在平房细菌工厂的外围,曾打过三次信号弹,伪平房警察所和驻平房宪兵队称之"火球事件"曾立案侦察。他们组织了"协防班"的便衣特务倾巢出动,尽管绞尽脑汁,但也一无所获。
在此期间也曾在哈尔滨到平房的途中发生过被押员的暴动事件。
地下工作者混入七三一部队内进行活动也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我党的一名地下工作者随着货车混进七三一部队,在翻看货车上的邮件时,被在动力班大烟囱瞭望哨上值勤的日本判任官斋藤发现,令其日本卫兵把这个地下工作者押送到北门,按在厕所粪池里,一边往嘴里灌粪汤,一边审问。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坚贞不屈,临牺牲前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
被抓进这个细菌工厂秘密监狱里的共产党员和爱国志士,不惧细菌试验的折磨,英勇无畏地进行着顽强的斗争。七三一部队监狱日本看守员看到过这样奇怪莫测的事:每当他们把染有细菌的饭食送进各个监号以后,被监押的人没有一个动筷去吃。事后,他们对各监狱号进行严格的检查,根本发现不了在押人员的通信联络方法。还有时,他们往外提“犯人”准备作细菌试验的时候,各监号同时绝食,表示反抗。
这种反细菌试验的斗争并不是自发的。我们从对日本细菌战犯的审判材料里得知,在监狱里确实有有组织地进行反细菌试验的秘密活动。在押的牡丹江铁路员工孙朝山、木工吴宝兴、修理工王瑛,为反抗日本侵略者用人进行细菌试验,曾带领“难友”们进行绝食斗争。共产党员崔德恩在宪兵队刑讯室,不畏严刑拷打,严守党的机密,被送进七三一部队监狱。日本侵略者对他进行多次细菌试验,几次昏过去,醒来后继续坚持斗争,弄得日本侵略者毫无办法,只好把他秘密害死。他在壮烈牺牲前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一九四五年夏天,七三一部队感到末日来临,对被监押人员看管更严了,然而监狱里的反细菌试验的斗争也更加激烈了。我们的在押人员组织了一个坚强的战斗集体,为反抗日本侵略者的灭绝人性的罪恶活动,接二连三地进行斗争。是年八月的一个夜晚,监狱里酝酿着一场战斗。当日本看守来开牢门的时候,七十四号爱国志士带领难友们冲上去,抢下门栓把日本看守打翻在地。当难友们往外冲的时候,被日本卫兵发觉,机枪封锁了出路,难友们的鲜血染红了监狱。
被押人员的顽强斗争精神,使日本看守人员感到震惊。七三一部队特设监狱的一个看守人员,不久前对日本某著名作家讲了一个动人的真实故事。
那是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的事。S队员奉命进监狱里清理被杀害的尸体,以便准备炸毁监狱,消灭罪证。当他走近一个墙壁跟前时,一眼发现墙壁上有两条用鲜血写成的标语。一条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一条是“中国共产党万岁”。字迹刚劲有力。他低头一看,脚下躺着一个已死去的中国人,仅剩下半截手指的手还滴着鲜血。他又看了看墙上的标语,突然明白了:这个中国人有意把手指掐断,一边用左手撸右胳膊的血,一边用右手断了的手指,把自己的意愿留在监狱的墙壁上。他情不自禁地暗想,这是一位多么刚毅的富有正义感的中国人啊!他被这位中国人的精神所感动,放弃了搬运尸体的“责任”,躲开这吃人的魔窟,。不幸的是被日本军官发现而撤了职。
七三一部队的末日
一九四五年七月下旬,苏联反德国法西斯的战争已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七三一部队也感到末日来临。为了消灭罪证,他们根据日本关东军的命令,提早动手销毁机密文件资料。据在动力班当过劳工的金国忠证实,七三一部队从"方型楼"里用马车往外拉装满文件资料的大木箱子。当运到大锅炉房时,把中国劳工都撵到一个屋子里,不准往外看。他们日本人自己把装满文件资料的木箱子扛到锅炉房二楼的投煤台上,开动了夏天已停用的大锅炉,烧毁机密资料,一连烧了半个月。
当时,七三一部队监狱里还押着四五百中国人。为了灭迹,七三一部队根据日本关东军的命令,于八月九日,开启毒气开关,毒气通过各囚室的通气孔灌满各囚室,在押人员中毒身死。有的囚室的的在押人员发觉日本侵略者要下毒手,提前冲出牢门,但日本军人勾动了已架设好的机枪,被押人员全部遭到杀害。他们把尸体搬到一起,浇上汽油,放火焚烧。随后把尸骨埋在已挖好的八个大坑里。解放后,我们发现了三处埋尸骨的大坑。据伟建机器厂建筑工人证实,一九四九年和一九五八年在建楼挖地基时,曾发现有成堆的人骨头,仅在一处就挖出人骨头满满三汽车。
八月十日晨,七三一部队全体出动,继续在“方型楼”周围焚烧文件资料。同时对细菌工厂的建筑物进行爆破性的破坏。由于爆破设备不足,有的建筑物炸的还不彻底,日本关东军又特意从沈阳调来一支工兵部队,在八月十四日把细菌工厂炸毁。同时把染有鼠疫菌的老鼠全部放出。
七三一部队灭迹的任务还没完成的时候,以石井四郎为首的高级军官就在八月十日带着眷属乘飞机仓皇南逃。到了八月十二日,七三一部队灭迹的任务基本完成了,下级官兵才有机会逃命。他们余下的两千多人挤在两列货车上,路经长春、沈阳向南潜逃。一路上遭到我军的阻截,当取道朝鲜釜山狂逃回国后,仅剩下几百人了。在他们大批人员逃跑时,还有一些住院的患者,由于疾病缠身,无人帮助,最后只好走上服毒自杀的绝路。
日本侵略者临逃前,还没有停止对中国人民的残害。他们放出大量饱菌鼠和跳蚤,七三一部队队员自己也承认,临逃前还有意地在义发源等三个村屯投掷了装有鼠疫冻干菌的“弹子”。
四散的染有鼠疫菌的黄鼠,经过冬眠,转年一九四六年秋,在义发源、后二道沟、东井子等村屯,引起鼠间鼠疫,接着带来了人间鼠疫的传染。据初步统计,这次鼠疫传染造成了一百零三人死亡。在义发源,刘忠的母亲当时三十四岁,身强力壮,突然一天晚上得了疫病,整整折腾了多半宿,第二天离开了人世。尸体还没掩埋时,刘忠的父亲又传染上了鼠疫,不久也死去。这一家只剩下不满一周岁的小刘忠和他六十多岁的奶奶,挣扎在死亡线上。住在后二道沟的靖福和一家共十九口人,他老叔帮助邻居张彦廷送葬,被传染上鼠疫,不到两天就死去了。接着他祖父、二祖父、父亲、姐姐、弟弟、二叔、两个堂妹、老婶、两个堂弟先后发病致死,只剩下祖母、二祖母、母亲、哥哥、堂弟、堂妹和他本人。
在鼠疫蔓延的紧急关头,党和人民政府及时派来了卫生防疫医疗队,采取了紧急措施,进行救死扶伤,防病灭疫,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控制住了鼠疫蔓延。
在防病灭疫的过程中,卫生医疗人员对人民极端热情,对工作极端负责。有一位姓张的农民被鼠疫传染已经奄奄一息,全家悲痛万分,卫生防疫医疗人员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抢救,当这位老农民起死回生的时候,含着热泪无比感激地说:"卫生防疫医疗人员救了我,救了我的一家,救了我们全屯,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毛主席和共产党的恩情。"
阴魂不散
魔鬼总是不甘心失败,丧家之犬也总会找到新主人。石井四郎逃回日本后,以不提交军事法庭为交换条件,一头投入驻日美军的怀抱,不甘寂寞的石井四郎积极为新主子出谋献策,继续作恶,其军国主义的阴魂终于借朝鲜战争而还,为美军开发研制出大量细菌武器,投撒到朝鲜战场和中国边境地区杀害中朝军民,对中国人民和亚洲人民犯下了新罪行……
百千骸以茔封,一寸山河,一寸血泪!
让我们为千千万万惨死在侵华日军第731部队法西斯魔爪下的同胞表示我们最沉痛的怀念与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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