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与卫立煌
来源：四川统一战线   2019-01-05 09:59:15

  卫立煌，字俊如，早年追随孙中山先生革命，后成为蒋介石手下战功卓著的高级将领。在周恩来、朱德等共产党人的影响下，思想逐渐发生变化。特别是抗战初期，卫立煌将军担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与八路军同属一个战区，朱德总司令代表八路军经常与其联系，在交往过程中，朱德与卫立煌进行了多次亲切、诚恳的长谈，朱德谦虚朴实、平易近人的忠厚长者作风，给卫立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对转变他的看法起了重要作用。

　　卫立煌初次和朱总司令见面是1938年1月赴洛阳参加蒋介石召开的第一、二战区高级军官会议途中。在没有见到朱总司令以前，对于这个担任红军总司令，闻名全国的英雄人物是什么样子，卫立煌实在无从想象。真正见了面以后，又大出卫立煌意外。朱总司令穿着一套灰色棉布军服，风纪扣扣得紧紧的，腰间扎了一根士兵用的小皮带，脚上穿了一双旧布鞋，绑腿打得整整齐齐。他眉毛浓黑，眼睛奕奕有神，年纪在五十岁上下，有如一个田舍翁。这和卫立煌所见过的国民党阵营那些威风八面、讲究排场、阴险狡诈、穷凶极恶的形形色色的“总司令”，实在有天大的差别。

　　在赴洛阳的途中，卫立煌和朱德两人同乘一节车厢，朝夕相对。卫立煌对朱总司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国民党官方曾经捏造了许多谣言，把朱德描绘成一个青面燎牙的人。民间和国民党的普通士兵中间，也流传着有关朱德的种种传说。对此，卫立煌早有所闻，他想知道这些传说是否确有其事。他不断地询问朱德，想弄明白这位昔日战场上的对手从前是怎样打退国民党的历次围剿，怎么长征过来的。按朱总司令生平性格，向来不喜欢炫耀自己的过去，但现在卫立煌既然如此殷勤地询问，朱德只得将自己的个人经历，尤其是在探索救国救民过程中的思想转变，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听完朱德的一番叙述，卫立煌大动感慨，在感情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感到朱德青年时期追求革命，探索救国救民真理的经历和自己大为相似，又对朱德蔑视功名富贵、以身报国的高尚思想境界深表敬佩。时隔不久，有人问卫立煌对朱德有何印象时，卫说：“是个气量大、诚恳、忠厚的长者。”

　　洛阳会议后，日军继续向晋南进攻，第二战区的作战压力很大，作战环境日趋艰苦。有的国民党军官认为晋南的仗不好打，提出退到黄河以南去把守潼关的主张。卫立煌本人虽然口头同意八路军持久战和游击战的主张，但没有留在山西坚持华北抗战的决心。他主要担心自己军队的战略、战术特点不适宜进行游击战和没有后方供应的战斗。朱德了解到了这些情况，对卫立煌进行了积极而诚恳的说服工作，坚定他不退过黄河、坚持华北抗战的决心。朱德向卫立煌表示：“我们必须坚守华北，誓死也不能退过黄河。”朱德还对如何改进卫辖属军队的战略、战术指导思想，密切军民关系，加强军队的政治思想工作以提高战斗力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朱德总司令非常诚恳地说：“我们从前也没有打过没有后方的仗，最初看来，没有后方的仗是不好打的，但是我们从战争中学习了战争，密切了军队和群众的关系，改变了自己的军队，我们就会打没有后方的仗了。山西到处都是不愿意当亡国奴的人民，他们都拥护抗日的军队，到处都是我们的后方，到处都能通行，我们怕什么呢?”卫立煌沉思不语，他觉得讲的道理都对，有些在实际上却没有做到，但他坚持华北抗战的决心却逐渐巩固下来了。后来和八路军密切配合，在韩信岭、中条山一带与日寇进行了艰苦的拉锯战，取得过不少的胜利。1938年农历正月初一，卫立煌率属下的几名高级将领到洪洞县牧马村第十八集团军(原称八路军)总司令部拜年，受到朱德总司令和十八集团军驻地军民的热烈欢迎，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会。会上，丁玲主持的西北战地服务团表演了一些反映当时抗战实际和国共两党团结合作的精彩文艺节目，使现场气氛热烈、活跃起来，卫立煌等看了非常赞赏，鼓掌不断，认为在当时困难的条件下，这些节目对鼓舞人们斗志，激发大家同仇敌忾的抗日决心具有特殊意义。朱德也向他介绍了战地服务团在军民中进行抗日政治宣传的成绩。卫立煌兴趣更加浓厚，他对朱德说：“上次你说，八路军打不垮的原因在于政治工作，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我们的政治工作怎么进行。今天看了这些表演，听了你介绍西北战地服务团的情形，我就这么想，我们也来组织一个战地服务团，作为我们学习八路军经验的第一步。不求他们(指国民党政工系统)，我自己找人干，你说好吗?”朱德总司令回答说：“要得，可以这么做”。卫立煌希望朱德能给他介绍一些人才，朱总司令欣然应允。后来经卫立煌秘书的推荐，当时在西北战地服务团的赵荣声便被引进卫的总部，按卫立煌命令负责筹建战地工作团。这个团成立后，开展了许多活动，也把卫立煌的思想向前推进了一步。

　　1938年8月，朱总司令一行去延安参加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时，顺路经过中条山卫立煌处，便去了解他们的情况，鼓励他们坚持抗日立场。朱德为了表示客气，说是“前来向卫副司令长官汇报作战经过，商量今后作战任务。”卫立煌对朱德等人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也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会，演出了文艺节目。从次日起，卫立煌和朱总司令一连单独谈了两整天，并互赠了礼物。朱德送给卫立煌的是两匹俘获的日军枣红色大洋马，卫立煌很喜欢。卫立煌赠给朱德一批新式手枪和一支刻有“立煌敬赠”字样的美国犀佛利牌钢笔。朱总司令走后，有人问卫立煌有什么感想，卫说：“朱玉阶对我很好，真心愿意我们抗日有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