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半月刊》和《北大清华联合报》是解放前夕是在中共北大地下党南系总支宣传分支直接指导下的刊物。这两份刊物以正确的策略,传播了党的声音,团结和鼓舞了广大青年学生和进步人士,英勇而机智地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斗争,并满怀信心地迎接北平的和平解放,是在国民党统治区坚持到最后的一个中共领导的有影响的舆论阵地。
11期《北大半月刊》和6期《北大清华联合报》的内容,主要是两个方面:首先是通过如实报道和深入分析当时中国的军事、政治、经济、教育等方面的形势,使人们透过国民党的新闻封锁和造谣歪曲的迷雾,正确地了解形势,认清国民党反动统治必将灭亡,树立中国人民解放斗争必将胜利的信心。在当时,决定中国命运的主要斗争场所是在战场上,人们最关心的是军事形势。从1948年春天到秋天,国民党军队由节节失败到走向溃败, 由毛泽东同志等指挥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则由步步胜利到取得辽沈、淮海等战役的决定性胜利。国民党当局为掩饰失败,不断通过其新闻媒介,制造什么“大捷”“共军某高级将领阵亡”等谣言,还创造了“某地混沌”“胜利转移”等掩盖真相的词语来迷惑人民。为了帮助人们了解战场真相,《北大半月刊》《北大清华联合报》把报道战局作为一项重要内容,17期刊物共发表16篇战局评介。北大地下党组织派一位同志每天收听陕北人民广播电台的战报,并把记录交给写战局评介的同志,在掌握战争基本态势的基础上,利用国民党官方报道和其他国内外报道的素材,正确地介绍战局的真实情况和发展趋势。
▲卓瑞:《论秋季攻势》,《北大清华联合报》1948年第5期
1948年是国民党统治区经济从危机走向崩溃的一年,人民生活日益艰难,教师、公务人员维持温饱已很不易,广大劳动人民更是挣扎在饥饿线上。正确地介绍和分析经济形势,既是读者所关心的,又能帮助人们从切身感受中,认识到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腐朽本质和必然灭亡的前途。从1946年开始,解放区土地改革逐步深入,广大翻身农民兴高采烈,参军支前,成为解放战争胜利进展的决定性因素,国民党也连续抛出一些所谓“土地改革”的方案。《北大半月刊》文章《评官方半官方的几种土地改革方案》,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方案从本质上是维护地主阶级利益、欺骗农民阶级的骗局,并注定是不可能实施的。同时,对有的学者主张绕过土地所有权去解决中国农村问题,也进行了善意的批评。1948年9月,国民党当局为了平息人民对恶性通货膨胀的愤怒,抛出以金圆券兑换法币的“币制改革”骗局, 《北大清华联合报》接连发表文章,指出发行金圆券是对人民的一次大洗劫,以掠夺经费来继续打内战,给人民带来了饥饿,同时也指出金圆券挽救不了国民党当局的金融危机,而只能是自掘坟墓。以后的形势发展,证明了这些论断的正确。
▲梁黄岑:《争温饱运动的综合报告》,《北大清华综合报》1948年第5期
解放区的真实情况是国民党统治区广大人民所关心的,中共地下党秘密组织编写出版了《冀东行》《沧南行》等小册子,受到青年们的欢迎,但在公开出版的杂志上如何介绍则是一个难题。国民党当局称解放区为“匪区”,正面赞扬解放区将被当局称为“为匪张目”而入之以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主要采取了曲折的办法。一是译载外国刊物的报道,如译载的《红星罩云南》一文,就介绍了中共领导的云南游击队英勇善战,大批知识分子参加,与群众关系密切,日益发展壮大的景象。另一种方式是选择一些侧面进行介绍,如《共区婚姻制度之一面》,介绍了解放区在婚姻恋爱方面扫除封建影响,提倡自由恋爱和男女平等的新气象,用事实有力地粉碎了国民党诬蔑解放区“共妻”的谣言。还有一种方式是用刊登来信的方法,以中间报刊的语言,从字里行间透露浙江四明山区等游击根据地不断发展的情况。这些介绍虽然是很局部的,但却有力地打破了当局对解放区的造谣诬蔑,使人们看到“山那边”确实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好地方。关于国际形势,重点是揭露美帝国主义侵华的野心。《美援能挽救危局吗》一文,指出美援挽救不了国民党政府的军事败局和经济危机,又指出美援的目的是趁机侵蚀中国的主权。由美国一批正直的知名人士提出的《远东民主政策委员会对援华问题的报告》,则一针见血地指出美援并非援助中国和中国人民,而是援助国民党政府打内战。同时,通过大量报道美国总统竞选,特别是美国进步党参加竞选的重重困难,揭露美式民主的实质是维护资产阶级统治的权力。
▲赵康译:《对援华问题的报告》,《北大半月刊》1948年第5期
刊物的另一个主要内容是系统地大量地报道学生运动,反映在黎明前的黑暗时期,广大师生如何英勇而巧妙地同国民党政府日益加紧的迫害进行斗争,同时,也进行必要的引导。1948年下半年,国民党当局在覆亡前夕,赤裸裸地加紧了对学生运动的迫害和镇压,7月5日屠杀了从东北流亡到北平的学生。《北大半月刊》和《北大清华联合报》一方面报道北平各地学生反迫害的每一次斗争,揭露国民党当局的凶残和无理,另一方面则根据保存力量、迎接解放的方针,把宣传的重点逐步转向加强内部团结,保护师生安全,争温饱争生存,反对学校南迁。北平解放前夕,国民党当局的一大阴谋,是要把北大、清华、师院、燕京等著名院校及其一大批全国闻名的教授,强制迁往南方。北大校长胡适等也曾扬言要南迁。北大党组织发动全校师生展开了反南迁斗争。
▲《向南迁移?——一个流亡学生的通讯》,《北大清华联合报》1948年停刊号
11月11日,最后一期《北大、清华联合报》上刊登了地下党编撰的两篇文章。第一篇是《佳木斯东北大学—一新土地上的新大学》,介绍了解放区的新大学里同学们的令人振奋的新生活、新气象;第二篇是《向南迁移?——一个流亡学生的通讯》,描绘东北学生迁校流亡的悲苦遭遇。鲜明的对比,使广大师生明白了真理:迎接解放前途光明,跟随反动政府南迁是死路一条,坚定了留在北平的决心。党组织也组织了同学访问教授和争取讲助员工,还请进步教授樊弘、楼邦彦等演讲,反对南迁。经过艰苦的争取工作,北大教授会作出了决不南迁的决定。
参考文献
中共北京市委宣传部等编:《解放战争时期北平第二条战线的文化斗争》,北京出版社,1998年
张大中等主编:《解放战争时期北平学生运动史》,北京出版社,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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