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将去女
适彼乐土
想起了流浪的辛酸,便会想起那有着广漠的平原的家乡,和躲在安静而又古老的土城里的温馨的家。
在茫茫无际的平坦的中原,现在也许正吹着十月的风沙,风沙里摇曳着耸高的白杨,枯柳,……莽原里羊群走过,把铃声在秋风里摇落。从秋大到春天,从肥大的白杨叶子摇落,到小河边嫩柳抽出了新芽,有晴朗的高阔的蓝天,有炫耀着的难忍的阳光,有濛濛的大雾样飘着的白雪,震撼屋瓦的朔风,和一些粗壮的羊群。
把笑挂在嘴角上的朴实的人们,满意的说:“比我们这地带再好的是没有的了!”
在江阔的原野里,生长着粗壮的树木,棉花,小麦,红薯和高粱。春天,麦子在无边无际的原野里发着光泽,六月的太阳渐渐的把它们晒作金黄。秋天,人们裂开大嘴傻笑,用四轮的太平车装满了大豆和红薯,把它们拖回家。冬天和春天,把脖子缩在臃肿的棉衣里,看落雪积满了远山,看肥沃的泥土在阳光里松软着,于是又将忙碌起来,套着黄牛和体高的骡马,拖着闪着白光的犁,犁着那肥沃的原野,接着春天走了,六月又带来丰美的收获。
没有比这地带还美丽的地带呵!
谁是这美丽的地带的主人呢?
自然是那些忠朴的厚实的人民了。他们的祖先便是在这肥美的中原地带里发展起来的:那些祖先们依靠了一条流着泥沙的黄河,翻松了辽阔的莽原,几千年来他们流着血,流着汗,把一些敌人赶走了,把野禽和兽驱上了山林,把荒芜的田原翻松……于是子孙们一代代的过了下去,继续着祖先们那未竟的伟业。
现在——
“五千年的岁月呵。”
世界上再没有这样富庶悠久的土地呵。
可是谁不垂涎这肥美的土地呢?好像嗅着臭的苍蝇一样,从辽远的四方和海外飞向这里来了,侵入到这像未曾垦过的莽原,蚊子一样的吸着血。
怪谁呢?这些子孙们早忘掉了祖先们创业的艰巨和勇敢,他们在那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屈服了,让辽远来的异邦人吸着血。然而终有那一天不能再忍受了,便像病的巨人一样的跳了起来。
可是,可是怪谁呢?
一些人民早已不能不开始流浪起来,他们抛弃了家,和家里的一切,踏上茫茫的征途,把心酸和泪水藏在心底,他们咬着牙走了。
我们这一群也一样的流浪着。
但是哪儿是乐土呢?
到处烧着侵略者播下的烽火,狼烟迷漫着所有肥美的原野和村落。现在,在那些往昔宁静的村庄里,在矿场上,在街道上,在胡同里,一些被杀害了的无辜的善良的人民,血肉模糊的到处乱躺着。甚至那躲到山林里,荒僻的田野的善良的人民亦都被捉捕了来,带到村镇上,不怜惜的殴打,枪杀,逼他们抬沉重的炮弹到火线上,或者给他们打毒药针而逼他们去持枪射击他们自己的父母妻儿。
于是便茫然的问着:
“哪儿去呢?”
终于一些流浪着的孩子和年青人们携起手来了。大家谁也忘不掉那个家乡,忘不掉在秋天的郊野,纵火烧起的茅草的青烟,忘不掉在肃杀的园林里,用烧红了的土块炙熟的红薯和花生,更忘不掉那辽阔的吹着风沙的原野,原野里的森林和小河,村落和房舍......
但是——
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回那肥美的地带呢?
“现在呵!回到家乡的地带里去吧。”
于是,我们的同伴的一群走了。他们要去夺回和永远的占有那肥美的地带,用他们的血和汗,去夺回祖先们所开创的田园。
勇敢的斗争开始了——烽烟烧遍了中原,年青的孩子们在原野里追击敌人,寻求乐土。
作者尹雪曼
Copyright ©2014-2023 krzzjn.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湘ICP备18022032号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0731-85531328 19118928111
纠错电话:15116420702(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