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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军鸽通讯队
来源:民国大校场 文/馥    2023-07-24 10:52:03

  1931年7月11日,天空微雨,南京羊皮巷内,几列队伍整装待发,队长情绪激昂,发表训示:“本演习之目的系教育实战中所使用之鸽车,诸君将从来所修得之学术科自由充分发挥,达成演习之目的……本演习系将吾国所兴创之通信术开始第一次训练……故请君宜努力奋斗,以不屈不挠之精神日夜研究演习,俾得达成目的,实所期望者也。”队长训示完毕,队伍缓缓出发,三辆移动型鸽车紧跟其后,行至街上,围观的老百姓不免好奇: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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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车训练出发时队长训示

  1927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开始着手全方面的军队建设,陆续开办大量的军事专科学校,如炮兵学校、骑兵学校、通讯兵学校、机械化兵学校、宪兵学校等等,形成了陆军大学、中央陆军学校和陆军各专科学校三级军事教育体系。但通讯的教育和发展比较迟缓,通信设备很不健全,军中每次谈论此事,都大为恼火,因为紧急关头,不时有电话中断的情况发生。国民政府在发展无线电通讯的同时,也努力借用传统通信手段弥补无线电技术发展迟缓的不足。最初通信部队仅有一个交通团,1931年后改编为通信兵团,下设一个特种通信教导队。这个特种通信教导队比较隐秘,不为民间所知,辖有军鸽队及军犬队。

  所谓军鸽,即军事信鸽。信鸽具有归巢性的特点,很早就被用于远距离的军事通信。如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欧洲各国军队中大都有在战场上效力的军鸽,美军后来居上,所用军鸽达一万多只,得信鸽之助而获胜或得救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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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期间英军的移动鸽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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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笼车放飞战鸽

  穿插个题外话:笔者以前看古装剧和谍战剧,即使传递的双方已经移动了原来的位置,想要传递情报时,信鸽也能神奇地完成自己的使命,感觉很不可思议。当然电视剧有夸张的表现手法,现实中不是所有飞鸽都能完成任务的。虽然鸽子有天生的定位系统,然而有时也难免迷失方向,飞到了离家相隔千里的地方。看,这是笔者一朋友在南京街头捡到的一只带有脚环的信鸽,当时翅膀受伤掉落在马路上,后经脚环上的信息联系了解到,这只信鸽家远在四川,训练时不知怎的飞越万重千山,落到南京街头,其主人担心它飞不回去,就送给南京朋友了。看下面的视频,它现在是一只幸福的宠物鸽。

  言归正传,如果想要飞鸽传书更靠谱些,是需要精心选育良种和科学管理训练的。我们继续回到民国。微雨中,队伍行至汉西门蛇山麓(现乌龙潭公园东南方),这是国民政府军政部特种通信教导队的第一次鸽车训练演习,将在南京不同地点、各种地形之上进行训练。按照计划,训练地点依次为:蛇山麓、龙山麓、清凉山附近、火药库附近、孝陵卫练兵场、中山门外、太平门外、岔路口、北极阁、麒麟门附近;训练时间为 7月11日起至9月13日止,合计65天;训练的目的是将平日所学的学术科目知识应用到实战中去,让未经训练的鸽子在各种地形中训育,达到每次移动后不飞回以前的旧位置,而是回到新的鸽车位置,使鸽车鸽自觉附与一种移动性的训练。这有点违反鸽的本性,即归巢性,存在一定的难度,需要进行长期的管理和科学训育,训练的类型和流程包括:鸽车整置,清扫,水浴、消毒,网内训育及亲和,出车训练,逐渐增加距离的运动飞翔(由500米至18000米),利用不同的地形(如:山顶山麓、山地山谷、城墙、隘路、铁道线、广场等)进行的通信演习,另外还有收容失踪鸽并矫正鸽子飞回旧位置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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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车移动距离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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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育军鸽

  训练的前半段时期正是南京多雨季节,加上江淮大水,受灾严重,加大了训练的难度,增添了很多困难。让军鸽队最感痛苦的就是此次演习中发生了家禽虎列拉(即霍乱)的流行病,死了23羽飞鸽。另外,飞翔训练时飞鸽容易受到其他鹰鸟类的袭击,比如这次在岔路口训练时,突遇害鸟袭击,导致鸽子全飞散,经过收容捕获,最终失踪了1羽。

  除了自然条件,军鸽训练还受到很多人为因素的影响。一般民众不知军鸽队的存在,演习时常有好奇者来游览围观,导致训练偶有意外发生。因为演习中大部分的军鸽都是外国输送来的优良品种,未曾受训,对于环境、气候、训练人员有很多不适应的情况,所以出车前要通过网内训育,使鸽子与学兵建立亲和关系,达到了解鸽手的意图。移动训练中因鸽子的归巢性,经常有许多鸽子飞回旧位置,甚至还有少数飞向羊皮巷基地的,需要派专人到旧位置或羊皮巷用捕鸽网捕获,避免滞留或失踪。另外确实存在鸽子失踪的现象,档案里记载:“我国人民教育尚未普及,对公德心尚有不定,即于本演习中尚有捕获飞向旧位置之鸽,并嵌去脚环饲养之或捕杀之以作食用鸽之事。……又于某军队马夫捕获本队之鸽……还尚需酬劳金元之多,以致官长无法由私囊交给。”这也是他们最感痛恨的地方。国民党军队内部对特种通信教导队存在歧视和不重视的现象,长途行军的汽车、马匹,联络用的电话等装备也是配不到位,虽然军用信鸽可以补各种通信之不足,但第一次训练没有联络用电话,确实徒增了许多困难和不便。这个特种通信教导队,从成立到抗战前均在训练,始终未分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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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鸽笼的通讯队

  1933年3月国民政府开始筹备通信兵学校,1935年通信兵学校接训了特种通信教导队,随后改进特种通信教导队军犬、军鸽训练及应用,1936年开始于国防重要地点配置鸽所共42处,着重鸽子通信站的建设等事宜。抗战期间,云南成为交战各国军鸽云集的“主战场”,第二次缅甸战役、滇西反攻战役等大小战役中,都不乏中、英、日等三国信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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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使用军鸽作为战场通信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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