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雄|是谁缴获了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
来源：明月讲史堂 作者：谭雄   2024-07-31 09:59:22

　　“瓦鲁班大捷”，“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只要对抗战史有所了解的人，相信都会听说过上述耳熟能详的的历史。

　　在八十年前的抗日战争中，中国驻印军战车营在缅甸瓦鲁班战役大破日军，缴获日军第18师团关防大印一直被各种抗战史书津津乐道，传颂不绝。

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

　　近二十年以来，中国远征军抗战研究已经成为显学。很多描写中国远征军、中国驻印军的书籍、文章中都会提到瓦鲁班战役中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然而，具体到究竟是谁缴获了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时，这些书籍、文章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就是张冠李戴。

　　其实这个问题由来已久。

　　参加瓦鲁班战役，并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的是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营长是黄埔军校第八期毕业生赵振宇。赵振宇营长后来在他撰写的《血战瓦鲁班》一书中，说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的是战车第一营本部连搜索组组长陈毅武。赵振宇营长是瓦鲁班战役的指挥者，被缴获的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最后也是上交到他手中，由此看来，似乎赵振宇营长的说法就是权威记录了。

　　但是赵振宇营长的这个说法，却遭到了陈毅武本人在口述回忆录中明确否认。

　　也有参战老兵在回忆中说缴获日军关防大印的是战车第一连搜索组组长陈培强。同样的，陈毅武在回忆中认为，捡到18师团关防大印的是陈培强组上的一名士兵，并不是陈培强。但陈毅武也不知道那位士兵的名字。

　　一时间，到底是谁缴获了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2016年，时年94岁家住江苏无锡，参加过瓦鲁班战役的原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第三连抗战老兵钱鉴民(抗战胜利后因故双目失明)提出了一个心愿，他想摸一摸现在中国最先进的坦克，感受一下国家的强大。

　　一位已经双目失明的抗战坦克兵，想摸一摸中国现在最先进的坦克，感受祖国的强大，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无锡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将钱鉴民老兵的心愿发到微博上后，立即引发了关注，大量的媒体转发，引起了轰动。

　　最终，钱鉴民老兵的心愿被解放军驻江苏部队知晓，解放军第一集团军装甲旅盛情邀请钱鉴民老兵去部队驻地摸坦克，钱鉴民老兵心愿得到了满足。

　　然而，有部分无良自媒体在这件事情上，为了流量，胡编乱造。编造出“江苏女子无意翻出日军大印，曝光父亲真实身份,政府派坦克迎接”之类的文章，毫无底线。

　　钱鉴民老兵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者，从未说过是自己缴获的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这个18师团关防大印目前保存在台湾装甲兵训练指挥部的队史馆里面，不可能保存在钱鉴民老兵手中。但这些无良自媒体毫无底线，为了流量肆无忌惮地造谣。

　　笔者在研究抗战史的时候，在浩如烟海的档案史料中，找到了抗战时期中国驻印军的一份授勋档案，档案上清楚的的记录有瓦鲁班战役的获勋名单。笔者惊喜的发现这份档案明确的记录了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的人员的名字：

国军授勋档案记录

　　战车一营一连上士搜索邬高祖，瓦鲁班之役夺获敌十八师团关防一颗。

　　上士搜索邬高祖，因为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获颁陆海空军乙种二等奖章。

　　于是，多年的谜团由此揭开，真正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的战车第一营士兵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世人面前。

　　1942年，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失败后，新编第38师、新编第22师相继转进到印度。8月，成立中国驻印军，接收美式装备，进行训练，这其中就包括了在驻印军成立战车部队。

　　中国驻印军先后成立了七个战车营，其中只有战车第一营、二营、三营装备有战车，其他各营未装备战车。战车营归属中美战车第一临时指挥组(1st Provisional Tank Group)指挥，指挥官为美军布朗上校。

　　1943年春，国军在昆明成立战车补充兵训练处，专门负责为中国驻印军战车部队补充兵员。同时也在印度蓝姆伽成立战车训练班，积极训练战车官兵。

　　1943年7月，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在印度蓝姆伽正式成立。战车第一营的军官主要来自于陆军机械化学校训练的学员、学生以及从国内的装甲兵部队遴选出来的军官。士兵主要由机械化学校所属的驾教一团、二团，以及第5军装甲兵团选派。

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在蓝姆伽训练

　　战车第一营首任营长徐恒，不久以后由黄埔军校第八期毕业生赵振宇接任。战车第一营装备有美国M3A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54辆，胡康河谷战役结束之后，又增加补充了12辆战力更为强大的M4A4谢尔曼中型坦克。

赵振宇营长

　　战车第一营编制如下：

　　营长： 赵振宇，

　　副营长： 赵志华

　　本部连： 连长韩德明

　　战车第一连：连长赵际昌

　　战车第二连：连长詹海蟾

　　战车第三连：连长孙明学

　　补给连： 连长刘奎斗

　　战车第一营本部连少校连长韩德明，黄埔军校十三期毕业，生前是湖南长沙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团队关爱的抗战老兵，2018年9月8日去世。在他生前，笔者为他找到他的黄埔照片。

　　在印度蓝姆伽整训期间，由于美军提供了良好的装备和后勤保障，我驻印军战车第一营官兵士气高昂，各级官兵无不积极训练，准备在即将到来的缅北反攻作战中，痛击日寇，一雪前耻。

　　1943年10月，中国驻印军新编第38师112团奉命掩护公路及机场的建设，对驻扎在新平洋一带的日军发起了进攻，经过激战，新编38师112团于10月29日攻占新平洋。新平洋是胡康河谷的门户，夺取了新平洋，中国驻印军反攻缅北之胡康河谷战役就此拉开了序幕。

　　胡康河谷，缅语为“魔鬼居住的地方”，由大罗盆地和新平洋盆地组成，日本称为"富昆溪" 。胡康河谷内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四条大河及无数的溪流纵横交错其间，中国称之为野人山。

　　中国驻印军发起的胡康河谷战役，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展开。

　　对于中国驻印军的进攻，日军第18师团立即集结主力于胡康河谷地区。11月初，孤军深入的新编第38师112团1营被日军包围在于邦地区。李克己营长率领第1营以一棵大榕树为核心阵地，依靠空投补给，与日军对峙长达一个多月。日军多次集结优势兵力，对112团1营反复进攻，均被击退，日军无可奈何。与此同时，112团3营与日军对峙于拉加苏。

　　112团1营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让日军深刻地意识到中国驻印军的战斗力已是今非昔比。

　　112团1营在于邦外围苦苦坚守的时候，新编第38师师长孙立人将军无法说服固执己见的美军指挥官柏特诺将军，直到史迪威将军回到部队后才同意孙立人亲率新编第38师主力113团、114团驰援于邦地区。

　　孙立人率领新编第38师主力在热带丛林里面穿插，于12月21日到达于邦地区。与此同时，史迪威将军也到达新平洋督战。12月24日，孙立人率领新编第38师114团发起攻击，经过5天的激战，于12月28日攻克于邦，日军狼狈逃窜。

　　于邦之战有着重要的意义，意味着经过近两年整训的中国驻印军完全具备了击败日军18师团的能力。

　　于邦之战后，中国驻印军反攻缅北的战斗全面展开。中国驻印军新编第1军下辖的新编第22师、新编第38师，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美军梅里尔支队(5307部队)，相继投入战斗。

　　1944年1月，战车第一营在布朗指挥官、赵振宇营长的率领下奉命开赴新平洋，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史迪威将军与布朗指挥官

　　12月28日，中国驻印军总指挥部以新编第22师65团为右纵队，经拉家苏进攻大洛，解新编第38师112团3营在拉家苏之围;以新编第38师为左纵队，进攻太白家、甘家。各部遵令，在丛林中穿插前进。

　　新编第22师65团傅宗良团长，灵活用兵，并不直接解围拉家苏，他采取围魏救赵的策略，直接攻击日军必救的大洛。日军18师团55联队第3大队果然回援大洛。1944年1月21日，在百贼河地区，傅宗良团长率领65团发起攻击，激战数日，给日军55联队第3大队以歼灭性的打击，于1月31日攻克大洛，也成功给在拉家苏苦战50多天的新编38师112团3营解围。

　　与此同时，左纵队新编第38师经过激战，于2月1日攻占太白家。

　　孟关之战，击毙了日军18师团55联队3大队大队长冈田弘。

　　太白家的攻克，意味着日军在胡康河谷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孟关，暴露在中国驻印军的兵锋之下。

　　孟关位于胡康河谷要冲，日军18师团在孟关集结了重兵，并构筑有坚固的防御工事。2月5日，中国驻印军指挥所前进到太白家，中国驻印军总指挥史迪威将军随后发布了以夺取孟关为目标的9号作战命令：

　　以新编第22师为右纵队，由康道渡河向孟关及其南方的瓦鲁班攻击前进;以新编第38师为左纵队，自孟关以东作远距离迂回，向孟关南方的秦诺、瓦鲁班进攻，切实遮断日军后路，阻其逃逸。

　　新22师受命后即以主力由康道渡河，命第64团直取拉征卡，第66团与由大洛穿越宛达克山区前来的第65团(欠1营)会攻腰班卡，以第65团之1营为右侧支队，自大洛经大树班向隆肯迂回，确保军右侧的安全。

　　2月23日，新22师先后击溃日军据守腰班卡的第56联队主力及在拉征卡的第2大队。占领该地后，根据史迪威的第10号作战命令，以第64团自拉征卡沿公路追击日军南下，直奔孟关;第65团及第66团(各欠1营)自宛达克山东麓沿公路以西秘密南下，向瓦鲁班、秦诺推进，在该地与左纵队会师，断绝日军退路。

　　新编第38师以第112团为左翼队，以第113团为右翼队，于2月18日分别从安拉卡、丹般家出发，向孟关以南作深远迂回，相继攻克大林卡、马高等30多处日军第55联队的据点。

　　战车第一营配属新编第22师66团1营为特遣支队，由布朗上校指挥，自拉征卡出发，沿塔奈河西岸公路东侧向瓦鲁班攻击前进。

战车第一营搭载新22师的士兵前进

　　美军梅里尔支队的远距离迂回渗透作战十分有效，率先迂回渗透到瓦鲁班地区。3月4日傍晚，美军梅里尔支队攻击那宇河(日军称南比河)渡口，占领了渡口。

　　梅里尔支队的渗透占领那宇河渡口，让正在孟关作战的日军主力惊恐万分，这意味着18师团的后撤道路被切断。师团长田中新一立即命令56师团派出一部，向后攻击，夺回那宇河渡口。经过激战，日军夺回了渡口。

　　我新编第22师在孟关正面的猛烈攻击，再加上后撤道路上的渡口遭到美军梅里尔支队的攻击，还有新编第38师113团正向瓦鲁班迂回，对孟关的日军已经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

　　面对不利态势，田中新一下达了18师团从从孟关撤退的命令。

　　1944年3月3日开始，我战车第一营在布朗指挥官、赵振宇营长的率领下向孟关后方迂回，兵锋直指瓦鲁班，成就中国装甲兵荣誉的瓦鲁班战役拉开了序幕。

　　3日9时，担任前锋的战车第一连、步兵连、工兵排推进至孟关东南的南姆卡北郊。下午一时，赵振宇营长命令战车第二连超越前进，向南姆卡以南攻击前进。日军调集部队，包围南姆卡，并用反坦克炮向我战车部队射击。我战车第三连三排中尉排长潘军魂乘坐13号坦克不顾日军的炮火攻击，奋勇攻击前进，不幸被日军反坦克炮击中，潘军魂排长与正副驾驶壮烈殉国，唯一幸存的坦克炮手不顾伤痛，仍操作坦克上的枪炮向日军射击。

战车第一营搜索前进

　　另一方面，担任前卫的战车第一连在攻击前进时，所属的第9号坦克触发了日军埋设的地雷，履带被炸断，10号坦克则陷于小河沟，两辆坦克皆是动弹不得，坦克成员下车施救时，遭遇日军攻击，排长王斥碍、驾驶员和炮手谭国栋被日军击中阵亡殉国。

　　经过激战，我战车第一营击退了围攻南姆卡的日军。

　　在3月3日的战斗中，战车第一营补给连也遭受伤亡，共有毛成友等五人战死殉国。时任战车第一营补给连辎重排油料组组长的伍济武将军后来在台湾回忆记录如下：

　　是役战况猛烈，由于视线不明，部队无法有效运动，所有人只好就地寻找掩蔽。我组毛成友他们三个人被敌炮击中，两人当场阵亡，另一枚炮弹则打死另外两个士兵。毛成友班长被击中胸部，满身是血，仍然扛着他的冲锋枪及另一名阵亡士兵的步枪，在临终前奔向在他附近的连长刘奎斗少校，将两支枪交给连长后，在连长怀抱中殉职。午夜梦回，常怀念以军毯裹尸长眠在缅北原始森林中，无人闻问的毛成友班长及其他千百殉职将士。

　　当日的战斗，我战车第一营击毙日军18师团山炮兵18联队第3大队大队长尼子春雄及大量炮兵。

　　3月4日，战车第一营赵振宇营长命令战车第二连、第三连从南姆卡出发，一路追击日军，击毙大量日军，一直追到南邦河，因为该地河流纵横，缺乏渡河工具而作罢。

　　3月5日，传来消息，在我新编第22师64团凌厉的攻势下，据守孟关的日军利用黑夜的掩护，向南败退，撤退到瓦鲁班地区。胡康河谷的重镇孟关，终被我新编第22师64团攻占。日军则在瓦鲁班地区加强工事，准备死守。

　　3月7日，战车第一营第二连协同新编第22师64团之步兵一营从宁库卡出发，攻击昆年卡之敌后方补给仓库，我战车第二连行动迅速，日军来不及迎战，被射杀碾死者众多。我缴获后勤物资无数。战车二连一部坦克触发日军地雷，履带被炸断，倾倒河中。坦克成员从坦克中爬出来时遭遇日军攻击。驾驶员王英华用冲锋枪与日军对射，掩护其它成员撤退，王英华身负重伤，为避免被日军俘虏，开枪自杀殉国。当日，我战车第二连与协同步兵撤回宁库卡。

　　3月7日，新编第38师113团一部经过长途迂回，已经穿插到瓦鲁班南面，而美军梅里尔支队(5307部队)迂回到瓦鲁班东面。由此，中国驻印军在瓦鲁班地区，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完成了对瓦鲁班日军18师团部的包围之势。

　　瓦鲁班最后的决战终于来临。

　　1944年3月8日，战车第一营决定急袭瓦鲁班日军18师团司令部。战车第一营兵分两路：赵志华副营长率领战车第一连、第二连从尤格卡渡过那宇河，从瓦鲁班北面发起进攻;战车第三连由赵振宇营长率领从昆年卡渡过那宇河，从瓦鲁班西面发起攻击。配属我战车部队作战的步兵部队是新编第22师64团。

　　赵振宇营长亲自率领的战车第三连担任此次战斗的主攻。

　　下午3时，昆年卡渡河点开设完成，步兵由轻便桥过河，占领桥头阵地，掩护我战车渡河。3时30分我战车越过步兵线，战车第三连以第一排为尖兵排向丛林攻击前进。

　　尖兵排向前运动700码时，躲藏在前方竹林里面的日军集中机枪，向我坦克猛烈射击。然而机枪子弹打在我坦克上，只能是给坦克搔痒。我尖兵排的的坦克以猛烈的炮火向日军还击，以射击与运动交互前进，竹林内的日军被射杀，积尸累累。

瓦鲁班战役地图

　　16时10分，尖兵排已前行约两里路。由于地形隐蔽，植被茂密，观察困难，我尖兵排右侧遭遇日军反坦克炮在20码近距离射击，第5号坦克中弹起火。

　　尖兵排长立即报告战车第三连连长孙明学，并命令后车拉开距离。经过观察，我方发现日军的反坦克炮有四门之多，而此时，我2、3、4号坦克也相继中弹。我尖兵排集中火力向日军的反坦克炮阵地射击，经过10分钟的激战，将日军的反坦克炮全部摧毁。而尖兵排因为数辆坦克被毁伤，攻击稍受顿挫。

　　战车第三连连长孙明学接到尖兵排排长报告后，立即命令二排、三排向左翼攻击。而此时，副营长赵志华率领的战车一连、三连也抵达公路，赵振宇营长即命令一连、二连向右翼攻击，对瓦鲁班日军形成包围之势。

主攻连战车第三连战后合影

　　由于日军的反坦克炮已经被我战车打掉，面对我战车营如泰山压顶般的攻击，绝望的日军组织敢死队，对我战车营的坦克进行自杀式肉弹攻击，妄图炸毁我坦克。但我各坦克采取交叉掩护的方式，日军的肉弹要么被射杀，要么被我坦克碾作肉泥。

　　当我战车营的坦克冲入日军一个阵地时，发现有草房数间，并构筑有坚固工事，忽见一群服装整齐的日军狼狈逃进丛林之中，我坦克当即猛烈射击，并向日军发起冲锋，无数的日军纵横倒毙。这里正是日军18师团的师团部，而刚才逃入丛林的就是日军18师团司令部的人员。

　　坦克马达的轰鸣声，坦克炮弹的爆炸声，日军被坦克碾压时的哀嚎声，响彻瓦鲁班战场上空。

　　被我坦克吓破了胆的日军，不断有人跪地求饶，毫无所谓的武士道精神。被击毙的日军，三分之二以上是被坦克碾压至死，化作一滩肉泥。

　　狡猾的日军18师团师团长田中新一早就为自己留好了逃跑的道路，原来他早就命令18师团的工兵联队长深山忠男中佐在丛林中砍伐开辟了一条秘密通道，也正是借助这条通道，18师团的部分人员得以在瓦鲁班逃脱。

　　这一仗酣畅淋漓，也是自抗日战争爆发以来，中国装甲兵最为辉煌的一仗!

　　随后，打扫战场，我战车营官兵在凌乱、血腥的日军18师团司令部缴获了大批文件，更让人惊喜的是缴获了18师团关防大印!

　　根据国史馆授勋档案和《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缅北第一期战斗详报》的记载及参战官兵的回忆，笔者还原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的过程：

　　战后打扫战场，战车第一营第一连(连长赵际昌)搜索组(组长陈培强)的组员，搜索上士邬高祖，发现了两具日军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身负一件图囊。邬高祖上士当即捡取图囊，打开图囊，发现内有文件数张、大印一方。这方大印，赫然就是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

　　邬高祖上士当即将这方大印上交给组长陈培强，陈培强随即将大印上交给赵振宇营长和布朗指挥官。

　　得知缴获了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整个战车营都轰动了。

　　战斗持续到傍晚，因为天色将黑，步兵无法前来固守。赵振宇营长命令战车一连、第二连返回宁库卡，而战车第三连两个排就地构筑阵地，保护被击伤的坦克。赵振宇营长所乘坐的坦克三次往返那宇河边，运送新编第22师的步兵前来阵地，保护被损坦克。而当夜，瓦鲁班残余日军已经被我战车营吓破了胆，没有组织夜袭。

　　3月9日，我战车第一营再次发起攻击。上午九时三十分，重新到达战场的战车一连、二连发起进攻，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瓦鲁班残余日军，我坦克在瓦鲁班日军阵地上纵横驰骋。这些被田中新一逃跑时抛弃的日军残部毫无招架之功，无数日军被碾压成一堆烂泥。战至中午十二时，我战车第一营完全攻克瓦鲁班，并向瓦鲁班以南追击。被我战车营吓破了胆的日军残部像无头苍蝇一样，狼狈逃窜中却撞进了我新编第38师113团一个连的包围圈，随即被全歼。

　　瓦鲁班战役最终以中国驻印军战车第一营的大获全胜而告结束!

　　缴获了日军18师团的关防大印，在我驻印军内部引起了轰动，不断有友军部队及美军前来战车第一营观看大印。官兵们将日军关防大印盖在数千张空白纸上，或自己收藏，或寄给国内的亲朋好友，向他们分享我驻印军的光辉战绩。

　　缴获日军18师团关防大印的战车第一连士兵邬高祖，最终获得了国民政府颁发的陆海空军乙种二等奖章，他的名字与瓦鲁班大捷一起永载抗战史册!

陆海空军乙种二等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