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阳 |武汉会战谁最后撤出城，这张照片告诉你
来源：连阳标统   2020-04-28 09:28:30

　　看抗战影像多了后，我很少被一张照片所打动，尤其是画面普通，人物模糊的影像文献。

　　这张照片平平无奇，光比过强导致影像细节损失，人物面目不清，从照片质量到内容，都没有什么特别。时间，地点已经标注，如果再知道里面人物是谁，他们经历了什么，又将面临什么，你也会被打动。
　　我相信这张图片很多同行看过，只是大部分人粗心，没仔细认出对面那个穿西装托着下巴瞪着眼，用目光向戴帽军人征询意见者，是谁。
　　瞪眼者是雨农将军……脸部背光而坐者，时任武汉卫戍司令部总司令罗卓英将军。
　　照片拍摄时间：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五日，下午。
　　当天早晨，日军兵舰已经出现在汉口江面，九时许日本海军陆战队从汉口登陆。作为武汉守军最高指挥者尚未出城，仍在指挥部里不慌不忙与部下商议工作，这份定力，殊为罕见。
　　何谓为国为民，何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张照片在今天，显得尤其意味深长。
　　照片拍摄地点：武汉大学武汉卫戍司令部二楼。
　　照片拍摄内容：罗卓英将军在向雨农将军指示工作及作退出武汉最后决定。
　　一般人会诧异，戴雨农主管情报，历史上威名赫赫，怎么从他的肢体神情里却不自觉透露出，毕恭毕敬地听从一个不甚出名的将军指示呢?
　　罗将军不出名，那是在普通人里不出名。对于抗战史研究者他是如雷贯耳，蒋先生看家力量土木系应该听过吧?土木系的舵手是“小委员长”陈辞修将军，罗将军是副舵手……
　　罗将军戴近视眼镜，一向以文弱形象示人。他是典型的中国式军官，温和儒雅，不焦虑，不逾规，坚韧隐忍，能苦战死战……你不知道他矮小个子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有多惊人。

　　一九三二年，罗卓英将军(二排中间者)任陆军第十一师三十一旅旅长时与部下合影。

　　一年前，抗战全面爆发初期淞沪会战，他时任陆军第十八军军长，统领麾下官兵奋战于罗店、宝山，与日军反复较量;“三来三往”，“十荡十决”，在堪称抗战最惨烈血腥的“血肉磨坊”罗店争夺战中，他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日军终未能跨越浏河、嘉定之线一步，乃至“扶桑小儿知名姓”。
　　轻视者可以试试通读罗店之战史料，自忖能不能扛下他当时的压力……

　　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二日，罗卓英将军(前排中)在武汉大学就任武汉卫戍司令部总司令。

　　1938年，武汉为临时首都，日本人认为，攻占武汉便可迫使中国政府和谈。为求速战速决，本次会战，日军投入兵力近五十万人。
　　与之相应，中国军队拟定以保卫武汉而不战于武汉的持久战计划，设武汉卫戍总司令部与江防部队，共投入一百三十个师共一百多万部队……会战自1938年6月11日始至10月27日止，历时四个多月，大小战役战斗数百次。以伤亡四十余万人代价，共击毙击伤日军二十余万人，消耗了日军有生力量。
　　武汉会战中，罗将军临危受命，知难而进，力挽狂澜，独支残局。始则马当失守，奉命抵死反攻;继而信阳陷敌，领衔北上阻敌;终则武汉撤退，请缨掩护转移。自始至终，参与其役。军职则由第十六军团长，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武汉卫戍总司令，“救火队长”之誉由此得来。
　　最后放弃武汉时，罗将军率部死守半月，始得全市机构单位，能从容不迫，全身而退，不至重蹈南京覆辙。
　　我曾仔细阅读罗将军指挥的第十九集团军司令部十几个卷宗，看过他手书作战计划，其认真仔细周到，当得起其莫逆之交辞修将军谓其“每当艰苦盘错之时，轧攘袂争先，义形于色”，“默运智略，消弭无形”……至于其“见事之卓，决策之深，思虑之缜密，临阵之忠勇”，当时军界已有公论。

　　戴笠将军

　　作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情报机构负责人，雨农将军在武汉会战前夕，为加强情报能力，特地扩大湖北与武汉站人员编制，并亲自布置潜伏人员。
　　从1934年8月全站外勤人员40余人，增加到1938年10月100余人，湖北站在鄂西、巴东设分站与办事处，鄂中、鄂南设立行动队，武汉站设汉口一组、汉口二组、武昌组、汉阳组。
　　武汉沦陷后，又单独设立潜伏组织“武汉区”，首任区长李果谌，副区长唐新、宋岳。下设汉口组、武昌组、武昌郊区组、直属小组、法租界特别组和行动队。
　　武汉区除搜集军事情报外，还在武汉进行锄奸行动。1940年底，武汉区特工根据雨农将军指示，对日寇进行暴烈刺杀行动，以震慑其气焰。武汉区特工立即发挥自身优势，进行周密的行动计划后，对日军进行了一系列精彩袭击……略计如下：
　　1940年12月16日，行动一队赵云卿率队员何忠炳、雷玉卿潜入武昌八铺街日本宪兵队驻地待日寇休息后，向寝室投掷手榴弹，日寇仓皇夺门逃出时，隐蔽于暗处赵云卿立即端枪扫射，共击毙日寇八名，队员全身撤出。
　　1941年02月25日，行动一队阎英才率五名队员突袭汉口三星街日寇宪兵队，毙敌七名。
　　1941年04月16日，行动一队在汉阳显正街击毙日寇特务机关植树岩藏中佐。
　　1941年04月19日，行动一队潜伏汉口王家墩机场队员王经国掩护队员李青明进入机场，烧毁油库一座，炸毁日军轰炸机两架。
　　1940年12月14日，行动二队策划对驻蔡甸日军警备队袭击，当日副队长即派三名行动队员潜伏在警备队附近昶记油坊。
　　1940年12月16日，行动二队李崧荪及两名队员伪装成商人进入蔡甸街，将三名检查站日寇哨兵击毙，随即会合潜伏队员向日寇警备队队部投掷手榴弹，炸死日寇官兵八名，行动队员全身而退。
　　1941年01月21日，行动二队在汉口花楼街用刀砍死日军少佐田梅次郎。
　　1941年02月18日，行动二队在汉口得胜街杀死三名在随军妓院“鹤鸣庄”寻欢作乐的日寇军官。
　　1941年03月02日，行动二队队员李化民等三人化装成小贩，在汉口中山路新市场向巡逻日军小队投弹，毙敌十七名。

　　日军占领武汉后，在赛马场举行阅兵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