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车离柳州,缓慢向宜山前进,难民很多,但路程遥远,多设法挤搭火车而行,此时车厢全是货卡,车箱之外无人干涉;难民认为车必去行,为速离险境,他们在车顶、车下自行随意用绳索捆缚竹木搭架,攀附坐卧,惊险万分,自不待言。
至此,我们列车剩下三个货卡,便在行李上用木板铺平,大家挤逼相安住下,天气又热,苦闷得很。
到了宜山大站,车又停下。宜山,本地人又称庆远府,离车站不远,遂进城参观。此地通行桂林官话,好听好懂,进城已无城墙,与一般市镇无独特处,四分校曾设校于此,不久迁到贵州省独山。又闻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曾赋诗刻于城郊石山云,因时间不许可,去不成。
桂西田野多石头
城郊农田,多有石块露出田中,耕种颇不便;适天时下雨,村民多置盆桶于石块上以盛天雨;此外地下多有石底,无法打井,离河又远,吸水困难。过一石山,见山洞口排放盆桶成龙,轮流装岩洞滴水,以资使用,所以人家尽可能多居近江边。
列车或行或停,行进极慢,过了数站,便闻前面先行列车又闯大祸,因车顶旁难民搭木架,而隧道净空有限,车行时,凡超高超大之架搭,都为隧道刮扫而去,因而死伤难民不少。总因国难沉重,祸事层出不穷。想历史上战争离乱的悲惨,虽说宋明两代末年异族入侵为甚,但总不比日寇侵略,难民之规模大于古代。
痛今日祖国如此受害于日寇,不外由于国家积弱,各省军阀各自为政,不能团结一致,甚至推翻中央,弄到政府应付军阀内战,疲于奔命,何暇谈及建设,又有何力量去大振作?
想当年自称中山信徒们,何曾顾及祖国统一,闹分裂,称王称霸,老百姓血汗钱归了你们,不是为祖国富强,而只为割据实力,这是往事了。今日国难深沉,你们有忏悔吗?今日人人团结抗日,大致还好,但仍然浮出渣宰。
金城江、六甲
金城江,抗战时为黄金之地,车行到这里,思想安定多了,知道此地离贵州边境已经不远。
车站堆满物资,军队被服,工兵器材,国家物资等,附近难民少了,推想他们行路到后方去了,但难民小生意还不少。
桂江流淌
近日雨水连绵,撮尔一个金域江,街上泥路,人来人往,踩得泥巴稀烂,处处泥泞,坑坑洼洼,多有积水。只见街道难行之地有人铺上金属白砖块,作行路垫脚,约一步一个,银白色约有百几十个。这是何物?后来知道是国家资源会的锡块,20kg一个,是待运出国贵重金属,百姓不知,荒乱年头,笨重东西谁也不要。但也有村人拿去家中铺地堆放东西,或砌猪窝鸡篓。想是保管人员只等待运,未作应急收藏,才有如此之散失。至于主管单位不惜国家物资,听之任之,毫无责任感,也是可悲可恨事。
1935年,广西南丹大厂物华公司的锡熔高沟旁边的生产工人。
金城江只有一个警察所,或还有税厅,商业尽是饮食店、旅社、杂货店之类。圩场没有一间正式房屋,全是临时竹、木、草结构,但生意兴旺,还有公开赌场、妓女。街边也有警察,但不带枪,只手持一件红缨枪。人们说,如警察追捕贼人,放起枪来,处处竹笪房子,子弹穿梭会误伤人。
金城江火车站两边都是石山,中间一条河水深而激,但河面不广,有铁木结构桥相通,桥那边是国道公路,上至黔、滇入川,下至柳州梧州。所以金城江是重要交通枢纽,货运重地,所以金城江黄金富地,缘由于此。
迁校以来时过两旬,许久没看报纸,消息茫然,途中听不到什么消息。而今校中车箱仅剩下二卡,同学及官佐眷属共拾人,妇女煮饭,同学们拾柴火;米食还足,每日买些黄豆芽、白菜、萝卜、豆腐送饭。由于身边没钱,久不食肉,饥肠辘辘,见有伤兵卖一毛钱一块肥大肉,便有垂涎欲滴可怜相。后来想起在桂林车站讨来针剂,在西药店卖了几块钱,便吃了一回肉丝炒面,便觉肚饱口腻,没想到药用于此。
此时,地势渐高,天候渐凉,早晚要穿棉衣了。生活无所作为,只伴着车箱悠闲度日。
一日早起,与同学在铁路上散步,离站约一公里左右,共见了三个包袱丢在路旁,可怜也可悲,几个婴儿被人遗弃于此,想他们父母也出于万般无奈出此下策,希望仁人君子救此一命。又见铁路旁堆放许多小麻袋的乌沙,同学说这是钨砂,很贵重哩,但爛散及满地都是。
车站附近有一小村庄,有一群通信学兵在树林旁或坐或行,手拿着带有小铁皮的木板,中指不离铁皮地掀打在小钉上,的,的,的,打——,知道是练习发报,战时行军,一样苦学苦练,这是武学生本色,不空度光阴。规定在学期完成学程,为抗战作出贡献。(注:通信兵二团)
三日后车启行至六甲站,一小摊中买得一对双龙抢珠朱白纹石印,留作纪念,形色都很可爱,想当时物主也舍不得卖,无奈生活困穷了。
六甲为一有集市大站,站后一间新建平房小学,颇具规模,除了车站难民外,圩镇乡村还很宁泌,见田野牧牛少女,把棕衣垫着坐在牛背,边行边歌,歌声悦耳,或单唱或和和声,自有一种乡村风格音律。
时逢赶场,买卖热闹,村女衣衫多加围裙,胸前绣些花朵,两条白丝绸带子系在腰后,另有一种风情。也有山间苗胞,裹着花脚腿,女的穿短裙,男的白布围头,女的另有花布头饰,在卖些土产药材之类。
圩场转了一回,便去熟食店休息。老板看我们是军人,带着白磁金边红字的领章是官长模样,便热情招呼,店堂后进入设两个牌九档,怕我们骚扰,便递过烟来,我们说只在此吃些东西,休息一会。他便炒来一碟面和一碗牛肉汤,我们吃过算钱给他,他再也不收,说四海皆兄弟,愿交个朋友,我们便交换了贵姓大名。此人姓莫,祖居这里的壮族。后来在与小学校长闲谈中,知道姓莫的是六甲一霸,宰牛、赌博、开饮食业,钱多势大。本地保甲人物都是他的手下。也在就近村里耕田。后来六甲沦陷了,他也组织民团积极参加抗战,在英勇战斗中,也受了伤。
此地上下几十里多姓莫,便有莫公莫婆风俗。男女多有大饽子生在颈部,小则如馒头,大则如柚子垂胸,说属甲状腺肿瘤。
炸桥
自离柳州,所经各站,股道间已少了闲置列车,难民虽有,但不多见了,在六甲停了数天,列车来到拔贡站,列车都在石山边上驶过,这是一个小车站,四面石山,站前是一条河,站后半山上是一个小圩场,地窄难民多,也算热闹。军官也不少,大概与军运有关,车站前方数百米处有一座铁桥通向对山。
车行到此,心情更加安定,列车快达贵州省境。此时天气下雨很冷,天晴则中午炎热逼人。久不洗澡,又无热水,只有咬紧牙关强行下河,迅速擦抹,即感清爽舒暖。
同学们觉得饮食极差,只有青菜送饭,大家商量决定改善生活。于是在圩场空地用竹竿搭个四方架子顶着军毯,从中卖白糖豆浆和猪骨粥;价钱平宜,生意很好,借几条板凳,也方便军民坐息片刻。
这样,每天都有几块钱入息,除津贴每人一元工钱外,都萝卜或黄豆煲猪脚,大大改善了饮食。不费什么本钱,皆大欢喜,这样约过了一个星期。
那天天气晴朗,车站一如往常,人多拥挤等着开车,站长依旧一样电话不停。
早上约八点,突然宣布“炸桥”,此为最紧急军情,最危险信号,事前又无关照,突然一声“轰隆”,即见车站圩场人群,鸡飞狗走,四散奔逃。
我们同学仅有‘我、萧、黄、陈’四人了。其余人等都是四散逃命,不知何去。
此时面对青山绿水,热闹圩场一时情况死寂,预兆大变在即。萧同学说,敌人已到六甲可知,预想到此最快须个半小时。此间我认识一些土人,其乡村不远,现在一人留此看守车箱物资,我即去联络,搬些人夫,来此抢运学校武器。即令我在此看守。事急,一时也未问及去何处要人,由何方向去?有多远,我即在车箱中取出步枪一支,轻机一挺,子弹十盒,孤家一人,在车站后圩场地上坐下,监视前方及下面车箱。一心总想到责任重大,毫无顾及此时此地危险之境地。即利用适当地形,把机枪放在射击位置,插上弹夹,又把步枪装上子弹和手榴弹放在一边。
约一刻钟,忽见山侧走来一人,我即持枪勒令他前来,问知是难民,未当过兵。我即安慰他和我一起可保安全,并叫他在饭店寻些热饮腊味来此同吃。果然取了饭回来,吃完,我叫他下站台,从军服堆里取来两套新棉衣换上,一时吃饱着暖,我便教他步枪射击要领。
觉得时间过去很久,约一个钟头了,突发现铁路上来了五六个穿白色便衣,带毯帽手持步枪的敌人,料是敌人的先遣队,向车站鸣枪而来,我即卧倒,用轻机向敌人连续点射,敌人倒下一个,其余全部滚下铁路山坡,不知去向。而自己身旁的难友,此时早去之如黄鹤。以一个哨兵对付敌人尖兵班、排……也真甚幸。
面对车厢,孤闷极了。思虑日寇何时大队而来?只有逻巡铁路方向左右侧道路,万一日寇涌来,也有个走避去路,转身忽见铁道左侧河边路上萧、黄同学骑马来了,到了车站,十来个民夫便在车厢中取出的轻武器弹药捆扎好,我即告知敌情,他们说,已知道了,我们将武器押运回去,一小时左右再回来搬取,你仍在此监视,我也不睱多问,见他们沿河小路而去。其实单身一人太危险了,但责任还在,也只有如此。敌人久不见来,大概以为这里有我前哨班了。
不久见侧后方来了一队我军工人,徒手无武器,询知是军医学校员生,说是行军去后方的,我说你们此行,如遇日寇,不作俘虏,也将死伤不少,何以无武器?他们说学校没配发。我说如要时,我给你们各配发步枪一支,子弹20发,他们很高兴的取去了。我想这样毕带回几十支步枪回去学校了,也使他们安全,保卫了军医人才,又不失之予敌。此时始知日寇已沿公路铁路而来,事势危殆万分。但总觉责任所在,为救运武器,在此孤身警戒,奋身战斗,义不偷生了。
约一时左右,萧、黄同学又率民夫重来,事态危急,只取轻武器,重武器如重机枪,步兵砲等都不得已舍弃。久后我思及此事,当时敌人必疑我战斗部队在此部署后卫,才迟迟不敢前来,是空城计呀。
组织武装战斗
进入乡村后,见是一座三边是小商店围成圩场,遍地都是难民。同学们一边与当地士绅联系,首先得到参议员莫管带和老局长支持组成武装抗日自卫军,一边就难民中拾集散落军人及流亡青年,组成抗敌队,举我为队长,选一位当过排长的当队副,一位当过班长及学校两个学兵当分队长,先搭起架子,造个册子发了武器,驻在圩场小学校里。立即派出步哨:一个复哨在路口,一个在校门,及告知守哨注意事项、联络方法等,工事亲自边教边做,以致夜间持枪方法等,不令些须疏忽。
经过二个钟头战备忙碌,吃过饭,又和老局长要了一个马灯(风雨灯)放在队部及一包线香,点香计时,轮流换班,又交待行动不可喧哗,尽听命令。
萧同学,这里的士绅尽叫他萧营长(原部队称呼),半夜才和一个分队长回营住宿,说现在我们毕竟有一个队伍,与士绅联系,说话也响亮一点。莫管带他们糜之不费,又何乐不为?为抗日保乡名义谁敢不遂?且参议会副议长又避难于此彼此商定,又有我们几个当过营连长参谋的人才团结一起,粮食记在军粮项下,付杂费,本地筹些杂项收入,更无怨言,他们正可以在抗战旗帜下有所作为。
刻间老局长热情来报,部队后边也有道路通向铁路,若日寇分两路来,此地首当其冲,即与莫管带商量,星夜从圩场移营到西峒,西峒后山有路通内地峒场。
次晨,我即率副官(民团干校毕业)在部队前小山坡观看四围地形,以便攻守进退路道,及询问有关情况,以保安全。
即日萧黄同学与莫管带及本地士绅议事,有关组织队伍抗战等事,众举莫管带参议员为首。此事基于名正言顺,有人有枪,有粮食,有必备人才也合各士绅情意。
我们同学基于维护学校武器及自身安危,必须依靠当地群众,力主组织武装抗战,今得莫管带的热情支持,也是大家的光荣事业,从此我们结上了鱼水之情,互相依靠进行抗日。
次日,探报日军已到下桥圩镇,只见难民担挑携幼潮湧逃入峒场,我们即率队伍从村后登上石山,在半山保护民众入裸峒躲避,一面准备作战。
一队日本兵来了,从村口追着难民而来,鬼子分散着以排展开队形位于田野中向我方持枪跑出行进,自大得很,萧兄说,我们卧倒,准备射击,大家听我口令,用“排头火”不停地打他一个半死。
一、二、三打,轰鸣的射击声,居高临下,只五十多公尺,把日本兵打得连忙卧倒,晕头转向。倒了几个,爬到村边逃走,我们不追。
莫管带说,不知鬼子后面还有多少,我们再进后垌场吧。萧兄便率了二个分队和莫管带先行了,我率其余后卫。
行进在广西山间的中国军队
看着部队向后走了二百公尺过了山坳,我便留下三个弟兄原地警戒,会分队长带了弟兄们在后山坳等我。逐步我们交换着向后移,还是自己殿后在第二山坳设哨警戒,其余全归队。这个山坳离前面山坳有二百公尺,山谷如大锅,谷底仅一座房子。过了一刻钟,日本鬼子又上山来了,鬼子兵沿半山单边路而来,我即用轻机点放,鬼子兵立即卧倒,然后各个爬向山坳逃去,这回又倒了一个。
过了半个钟头没有动静,日已中天,早饭还没吃,肚子很饿了。旁边老兵说,队长我这里有一些苦酒,你吃一点点可以提神,这是相依为命弟兄。我接过试了一点,酒味不大,但很苦,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是烟沧子浸的酒——鸦片酒。
等了半个多钟头,没什么动静,经过这两次小小战斗,死伤敌人几个,谅鬼子暂不敢深入,即人多也展不开战斗,一夫当关,日本兵妄想夺取也不容易,何况这又是后山小道,不见人烟的地方。这次实战练兵,令这个队伍在战斗中有深刻教育。
黄同学来接我们(他原是部队中校参谋入学),这里四处石山荒谷,走过一个峒场还不知营地何处,来此约一公里下谷底到了对面山脚 ,仍不见有屋舍,突然行近山壁,我们在石山褶缝中进入二、三公尺褶峡便豁然开朗,里面有不少树木,几个家屋村子,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硖隙洞中又一村。这天只吃一顿饭,饭后将多余武器藏于山上石隙中,并派人分头前方哨探。
第二天早晨,探报鬼子大队到了圩镇,又报敌人进了前面垌场,我们料想此处没有敌人的目标,石道难行,鬼子必不敢来;万一来了,我们分散在树林石后,见一个打一个,给他全体消灭。果然一天过去了,这天我们和村民买些南瓜充饥。
晚上探报,日本鬼进入圩镇后,打死了不及逃避的两个难民,到处奸淫难民妇女,宰了一头耕牛,杀了一条猪。抬走了几个鬼子伤兵,下午便出圩场。并知这次是一名铁路汉奸警察带的路。
次日再派便衣到圩场及车站刺探,回报鬼子不知何去。经分析,在车站空无人家,鬼子不能立足,不是去了何地,便向南丹方向进扰。下午,我们即回驻前垌坞,派一分队进入圩镇维持秩序。难民也逐步由四处山峒拥到圩场来。又有一些军人及青年报请投军。又增大了抗日队伍实力。
过了两天,我们队伍驻入圩镇,并清理日兵遗尸,将其帽服、腰带悬挂在铁路入村处树上以示威。
并决定联络四乡组织抗日队伍,拥莫管带为司令,暂编一个大队,辖四个中队,命我为大队长,同学们多充司令付职及参谋长等。
日寇入侵虽受到重大打击,预想必当重来,故本部即在前缘派队巡逻,或派出消探,随时将情况告知百姓,使军民有所戒备,及时躲避免有损失,做到坚壁清野。
1944 · 广西民团游击队员
情况日见安定,四乡村民往来赶场如常,于是开始整训部队,严敌情、查奸细、听命令,能作战。这些子弟兵大多是入册民团,曾有一定训练,所以稍事整训,对敌游击战斗是是可以达成任务的。通信联络上,因战士是本地人多,乡村,道路,语言,人色都熟悉,所以有战情发生,一经传达,集中、引动都不慢。
我大队第一中队为常备中队,任务繁重,给养由公家供给,粮食处伙食很差,开荒种菜以资改善,又公决每日在肉档限购公价猪肉二斤,鱼档购鱼四斤。
此地河深,多有石滩岩洞,鱼大味美,或叫鎗鱼,身长二、三尺,六至二十余斤。极难网捕,本地人经验,用纸炮缚石,点燃后放入水岩中炸鱼,一不小心,多有炸去手指,村民炸去手指的,屡见不鲜。
两广人多嗜赌,博个侥幸赢钱。这里兴打排九,每圩都有四五档,百无禁忌,当此队伍经费困难之时,绅众便议决,每档收规费若干拨入部队为经费,买些纸张笔墨油火等,部分作为战士菜金。
村镇恢复了秩序,难民虽有二百左右,都分散居住各村庄,收集各山村一些农付产品到圩镇摆卖,求个生活,各尽其求生之能,虽尽属凄苦,不得已得过且过。
另外山村也带来一些难民文化,一个夫妇西医给人们治病,又听诊,又给药,又注射,又敷药,又拔牙;一个文人摆一张桌子,当场给人写字,看相;又两个女发师替人理发;又一店子门前放一个留声机,收足两毛钱,便给你唱一个片子;又一金丝雀在铁笼里,放进五分钱给你振羽唱歌一次,给赶场人一个新鲜快乐和见识。也传说开来很多难民遇到苦楚的故事。
一日圩期,村民检举一路警,说是前回为日军带给进村镇扫荡的汉奸,现在又混入圩场刺探军情,查明属实汉奸,立即枪决,人心震奋。
萧兄查知难民中有一男一女是失散军人,曾在南岳游击干训班毕业,遂邀来参加抗战工作,男充参谋,女在大队任书记。萧兄原是部队营长,现在队伍中一些也有人叫他萧营长,尊敬他是正牌军官。
又一广东人行商,读过中学,曾在军中任过特务长,熟悉此间方圆百里情况,便派他充情报员,来往各地搜集敌情,在沦陷区发展情报工作。一时队伍增加不少骨干人才,大家都忙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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