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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补生 | 黄埔柏杨——简述陆校第一军官训练班
来源:单补生   2024-05-21 15:12:17

  1945年抗战胜利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除成都本校外,其各分校均奉令裁撤;1946年初,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省去“中央”二字,恢复原始校名“陆军军官学校”(简称陆校)。1947年国民党军因内战军事失利,急需大量初级干部,陆军军官学校奉令成立若干军官训练班(简称军训(陆训)班),计自同年12月起,先后在北平成立第一军官训练班,主任徐幼常,副主任吴泽道;于西安成立第二军官训练班,主任刘钊铭,副主任李铁醒;在抚顺(后迁沈阳)成立第三军官训练班,主任罗又伦,曾光汉,副主任姜明文;于台湾成立第四军官训练班,主任孙立人,副主任唐守治;在迪化(乌鲁木齐)成立第五军官训练班,主任宋希濂,刘啸凡,副主任易瑾;在汉口成立第六军官训练班,主任陈素农,副主任韦镇福;于徐州成立第七军官训练班等。

  北平第一军训班自1947年12月成立,至1949年1月结束,接前军训班第14期序列,计办15至16两期,先后于1948年4月及7月开学,合计2,600余人。据静思斋所藏《陆军军官学校第一军官训练班第十六期同学录》记载:“本期于1948年6月下旬继续招考:入校学生,于本年7月4日举行开学典礼,计编步兵4个大队(计14个中队),骑兵1个大队(计2个中队),继续设化学大队;步科计1,347人,定于1949年元旦毕业,骑科计63人,其余及化学大队另详本期各部同学录。生源来自华北各师团管区及军师团单位,有13、16、62、92、94军,新1军、新2军、暂3军,青年军208师、独立95师,装甲炮5团、工兵24团、通信兵5团、铁道兵3团等”

  关于编印同学录之经过,编纂后记曰:“同学录的编纂工作在各长官及各同学殷切垂注之下,终于在野营之前,成立了同学录编纂委员会,……到今天,同学录总算在万分艰难之下完成了,…不过其间始末,同学或未尽知,顾趁此匆促的片刻,概略的提一提。

  改币前后,物价的恶性暴涨,使得我们这小小的同学录编印工作,不能不受到绝大的影响;因为各队同学们的钱,不能够如期揍齐交足,使得承印厂方和我们的编印工作都几乎陷于停顿! 这种情形恐怕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领会到此中滋味。其它诸如经费的筹措,材料的征求和搜集,对象的接洽,公文的往返,及一切采购张罗,编纂设计,整理校对,监印等工作,这阶段虽然是廖廖的几十个字,但请各位静一静心,从这个比较精致的厚厚的册帙里,一定可以看出来的,我们能力很差,但是我们总是战战兢兢的,不敢丝毫懈怠,在这里并不是夸耀我们劳苦功高,事实是相当繁重的。在原定计划中,骑兵科的同学尙未入校,致在编印工作中感到了很大的困难;因为一方面要提前编印赶上毕业日期,另一方面又要把骑兵队的同学加入;一个人支撑全局,眞是顾到头可顾不到脚,跑到东跑不到西;匆促付印,疏忽挂漏 ,在所难免, 尙祈诸官长同学特加鉴宥。与同学录同时进行的还有毕业纪念章,证章,徽章之洽制,这种种工作都是需要人力的奔跑,所幸能够使各同学临分发之前,胸佩纪念章,手拿同学录,仅此一点略堪吿慰。……同学录编纂委员会敬启者,十一月廿日。”本同学录在民间难得一见,极具文物见证价值;它是一部珍贵的黄埔文献,也是研究黄埔校史及北平军训班的重要依据;正如大家云:史由证来,论从史出,证是史和论的根基,无证即空谈。

  班址旃檀寺

  北平第一军官训练班设于旃檀寺,位置北海西南岸。旃檀寺原名弘仁寺,康熙年间,即明代清馥殿基址改建为寺,迎旃檀佛居之,故称旃檀寺。佛像髙五尺,鹄立上视,后瞻若仰,前瞻若俯,衣纹水波,骨相见其表,左手舒而直,右手舒而垂,肘掌皆微弓,指微张而肤合三十二相中鹅王掌也!光绪26年(1900年)庚子之役,寺与像俱毁于火。清末,寺址成为皇家禁卫军营地,周围百姓称之为“旃檀寺兵营”;民国初期,袁世凯出任大总统,于旃檀寺大兴建筑成立模范团,自兼团长,以培养为他个人效忠的军事干部。1919年,航空署招考航空警察,共录取数百名,在旃檀寺训练了一个多月。

  1922年10月,冯玉祥由河南督军调任陆军检阅使,冯部抵京后,因南苑营房不足,冯玉祥便将第7混成旅驻扎通州,第22旅驻城内旃檀寺,其余都驻在南苑;陆军检阅使署设在南苑航空署旧址。但在旃檀寺鹿钟麟旅营地设有冯的办公室,作为冯在城内接待宾客和办公的地方。1923年间,张自忠一家曾在此暂住。1924年10月23日凌晨,冯玉祥在旃檀寺发动北京政变,推翻了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控制的北京政府,驱逐清代末代皇帝溥仪出宫,成立国民军并电请孙中山先生入京共商国是。1937年7月29日北平沦陷,为日本先遣军司令部兵营;期间,在旃橧寺西街路口有个修车摊,摊主是个小伙子,名叫李三,中等身材,河北宛平人;他既修自行车,也修黄包车、手拉车等等。那时候李三血气方刚,大有江湖侠客敢管天下不平事的气概,因此少不了惹来麻烦事。当时自行车还是稀罕之物,旃檀寺兵营里的日本人常推车找他修,车修好以后,日本人就从身上带着的铁盒子里,拿出点香烟给他,算作报酬。一次有个日本鬼子待修好车后,二话不说骑上车就跑了;年轻气盛的李三不管那一套,抄起气筒子在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旃坛寺兵营门口,与不给钱的日本鬼子厮打,引得百姓围观呐喊,李三高声说:“即使要不下钱来,也恶心恶心他们,出出心中的鸟气。”第二天,日本宪兵队凶神恶煞来抓李三,说他刺探情报是反日分子;此时,李三早就改名换姓出城,投奔解放区去了。

  抗战胜利后,1947年12月北平第一军训班在此设班办学;据该班原交通教官张子忠(山东冠县人,黄埔17期辎科)回忆:“旃坛寺是南北向的长方形地域,南端有数十栋排列整齐的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颜色灰暗,显得十分陈旧。大院中间地带是一个大操场,及一座用来检阅、开大会的阅兵台,名曰:“中正堂”,堂中挂着孙中山遗像,两边对联分别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从容乎疆场之上”、“沉潜于仁义之中”;台前两侧堂柱长联为:“生活之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的生活”、“生命之意义,是创造宇宙继续的生命”大操场全部是用黄土打夯垫成的,每逢学生集合出操的时候,便尘土飞扬,迷眼呛嗓、人人整的灰头土脸。北端有马厩和一溜排开、通透、面积很大的汽车库,里面经常停放着十几辆美式道奇卡车和吉普车,随时供有紧急任务的执勤大队使用;整个大院看上去是一个标准的军营格局。”1949年1月31日,军训班全体人员随傅作义将军参加北平和平起义,撤离旃檀寺接受改编,由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41军121师接收入驻,自此成为解放军的军事重地。

  徐幼常起义之路

黄埔五期徐幼常

  第一军训班少将主任徐幼常(1902—1984),别号伦叙,贵州独山人;黄埔5期经理科,陆大特5期毕业。历任国民革命军排、连、营长,副旅長,副師長兼政治部主任,军部参谋;及军校预备班、军训班主任等职;参加过北伐,古北口,台儿庄诸役;是位文武兼备的黄埔精英。

  抗战胜利后,1947年10月1日蒋介石辞去陆军军官学校校长,校长一职由教育长关麟征继任,蒋介石乃为名誉校长。12月初,成都陆校筹备“北平第一军官训练班”,关麟征派部属徐幼常任该班主任,于本月底前赴平主长班务事宜;此时,徐幼常眼见官员腐败,物价飞涨,政府无能,内战必败;便有意推辞,可军令难违,又不忍驳老长官情面,心情十分矛盾。期间,徐幼常约其侄徐惠文(贵州日报编辑主任)来蓉以少校附员参与筹办印刷所。之后,徐惠文由上海乘船至天津途中,在船上结识了天津青年邢贵钦(地下党),两人交谈甚为投机成了朋友,得知邢经常到山东解放区,情况非常熟悉;徐惠文一到北平军训班,就向徐幼常讲了认识邢贵钦经过,供其参考;同时,担任该班印刷所少校所长。

  据徐惠文回忆:“1948年春,徐幼常派我到天津与邢贵钦联系,邢带我乘汽车经陈官屯转火车到达沧州县城,会见了当时的城工部长傅文坦,我代表徐幼常说明来意,傅表示欢迎,并写介绍信,派人送我到渤海军区驻地山东省惠民县小吴村参观学习。不几天,军区联络部孙干事找我谈话,于是我就汇报了徐幼常决心不打内战,脱离国民党军,准备起义的计划;孙干事表示欢迎,并代为转达军区首长。我和邢贵钦一同回到北平军训班,为了便于邢贵钦与徐幼常的联系和统战工作,徐幼常委任邢贵钦为印刷所军委一阶(上尉)管理员;就这样在徐幼常领导下,邢贵钦代表地下党,我代表徐幼常,军训班起义工作秘密进行中。”当时,北平地下党及傅作义将军亲属也在为北平起义尽心竭力,和平解放在望。

  1949年1月31日,傅作义将军率领北平国民党军华北“剿匪”总部、2个兵团部、8个军部、25个师,连同其他国民党部队共20余万人接受和平条件,宣布起义,出城改编为人民解放军。

  2月4日,中共北平市委在国会街大礼堂,首次召开由2千多地下党员和解放区干部参加的胜利会师大会。平津前线司令部和中共北平市委的领导人林彪、聂荣臻、彭真、叶剑英、李葆华、刘仁等出席了会议;聂荣臻在会上讲话:“我军动员北平地下党的力量,及时开展各种工作,最后,廹使20余万国民党军队在傅作义将军率领下起义了,这是北平地下党为北平和平解放作出的杰出贡献;并将此方式推广到全国未解放地区。”2月14日,解放军渤海军区指示,由徐幼常率领原第一军训班部分官佐吴泽道(湖南新宁人,黄埔高教班2期)、吴道华(贵州炉山人,黄埔19期)、徐惠文等38人,到山东惠民县渤海军区联络部进行学习;两个月后,由社会部部长张逸群传达军区党委指示,派徐幼常等到未解放的四川从事策反工作,迎接人民解放军解放大西南。5月徐幼常等由渤海军区回到成都军校报到,并未得到校长关麟徽的信任;徐幼常原任第一军官训练班主任一职被撤销,只给了少将高级教官虚职,在教育处候差。

  当时,徐幼常打算组织游击队,借名将来“抗击”共军,并签呈校部,请批准核发枪枝弹药,也未得到批准。8月关麟征被李宗仁代总统任命为陆军总司令,改由张耀明接任军校校长;因张过去也是徐幼常的上司,两人相处甚好,但张对徐也是有些怀疑,不敢贸然起用。以后由乡党原38军军长姚国俊(陕西礼泉,黄埔4期)担保,张才决定任命徐幼常为军校24期学生总队少将总队长。

  从此,徐便有机会把由渤海军区带回来的人员,安插在学生总队各大队里当骨干。并利用开办黄丹两谷煤矿公司为名,找关系联系地方武装,组织“徐觉(徐幼常代号)纵队”。川西临工部地下党员唐星民和徐幼常还亲到黄丹主持工作;以后又与当地地下党员胡立树取得联系,准备武装起义;并策动清水溪守备部司令刘树成举行起义。

  1949年12月20日,当解放军到达川西时,徐率领陆校24期学生总队、军官训练班吴泽道部和教导第三团姚济时部2千多人起义。接着编为解放军34师(师长尤太忠)随营学校,开赴邛崃、浦江地区前线,追击胡宗南部,缴获胡部一个营的枪支弹药;战斗结束后,仍回大邑县。以后又改编为解放军34师教育团,师长尤太忠任命徐幼常为教育团副团长,团长梁泊(共产党老干部),唐星民(地下党)为政治主任;至此,徐幼常为自己的起义之路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郭衣洞求职不甘受辱

郭衣洞(柏扬)

  郭衣洞(1920-2008),笔名柏杨,原名郭立邦,河南辉县人。1937年7月抗战爆发,投笔从戎,经河南省军事政治干部训练班受训3个月,被保送设于武昌左旗营房的军事委员会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简称战干团),受训6个月毕业(叙列黄埔15期政治科),继入三民主义青年团工作人员训练班(简称青干班),结业任三青团中央直属豫北分团主任、偃师分团干事;后改名郭衣洞入三台县东北大学政治系学习。抗战胜利后,随东北大学复员到沈阳,任私立辽东文法学院教授。1948年初,与“青干班”同学徐天祥在陆军军官学校第三军官训练班任少校政治教官;同年11月2日沈阳解放,二人遂离沈至平。其回忆:“这是一个悲凉的下场,我们住在一个朋友介绍的小公寓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口袋里空空如洗,肚子开始饥饿。我和徐天祥忽然想到,我们以第三军官训练班教官的身份,可以投奔设在北平旃檀寺的陆军军官学校第一军官训练班。

  于是去了人事行政组,上校组长校培俊(河南中牟人,黄埔9期)一看见我们的狼狈装束,就拉下脸来,用拳头敲着桌子说:‘你们为什么不抵抗?’我们呆在那里,不敢坐下。‘你们为什么不抵抗?’徐天祥已经气结,我结结巴巴说:‘我们是文职人员,不是带兵官。’‘你还强辩,革命军人就是随时准备牺牲。’我回答说:‘北平朝不保夕,看你去当革命军人吧!’说完之后,拉着徐天祥走出办公室。维持尊严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和徐天祥陷入绝境,只好四处拜访朋友,东一顿、西一餐地维持生活,很快就瘦得不成人形。后来,义薄云天的徐天祥借到14个银元,一个没留全部赠与了我,助我离平赴沪。”

  郭衣洞到了上海之后,在海军码头巧遇原战干团中队长吴文义(吉林人,黄埔10期工科),时任招生主任,负责台湾左营“海军士官学校”的招生工作。第二天一早,郭衣洞便跟随吴主任乘登陆艇驶出吴淞口,至台湾左营军港顺利登陆,从此开始了写作生涯。

  柏杨笔名溯源:1960年5月9日台湾中横公路通车,公路局局长林则彬约郭衣洞作一次通车前的访问,中途候车在原住民村落里喝茶,这个村落的名称,以原住民的马来语发音叫“古柏杨”。郭非常喜欢这三个字的发音,回到台北开始写杂文时,最初本来想用“古柏杨”作笔名,但看起来好像是武侠小说的作者,就索性省去“古”字,改用“柏杨”了。上世纪80年代始,中国台湾作家柏杨闻名遐迩;久之,世人只熟知笔名,而淡忘本名了。

  柏杨先生热爱祖国,知恩图报,心系故土,落叶归根。1988年他从台湾回大陆探亲访友,找到了远在黑龙江农场生活的恩人徐天祥,并将其全家接到北京住进高级饭店贵宾楼,分别之日,托人悄悄塞徐一个大红包;以后,他还向中国现代文学馆捐赠了大量文献书籍,值馆设现代作家书房展,则有“柏杨书房”一席之地,供人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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