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抗战初期其他战场之空战（上）
来源：杭州出版社主编：蒋妙玉编著：赵大川 2021-01-12 16:34:07

　　从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开始,1937年“八一三”淞沪会战,1938年3月中旬到5月中旬的鲁南防御战、台儿庄大捷,到1938年春夏之交的武汉会战,抗日的烽火燃遍了大半个中国,年轻勇敢的中国空军不仅在主战场,而且在中华的其他战场,同样以一当十,主动出击,创造了无数可歌可泣载入史册的业绩。岁月流逝,时光过去近70年,作者千方百计寻觅到了一些记录着这些抗战初期其他战场画面的图画和老照片。

　　粹刚的陨落

　　1937年10月中旬,日军由正太线攻下娘子关，致使中国军队山西重镇忻口腹背受敌,直接威胁到太原的安危。而驻守太原的中国空军因作战损失过大,仅剩下3架战斗机可使用。10月26日,中国空军当局增派“霍克—Ⅲ”战斗机4架,由第五大队第二十四中队队长刘粹刚率领自江苏溧水，经汉口、洛阳前往增援,拟于次日掩护中国陆军反攻娘子关。当飞机从洛阳加油起飞后,即遇雨迷航。这时，刘粹刚的僚机发生机械故障折回洛阳。晚8时40公,飞机油景耗尽,刘粹刚决定迫降于高平县附近,在平迫降时,其座机撞入东城的魁星楼,刘粹刚不幸牺牲。另两机也在迫降中被毁,所幸人员无恙。

　　刘粹刚,辽宁昌图人。初习陆军,后入中央航校第二期毕业。技艺绝精,在校即屡屡受奖。抗战初期6日中击落日机5架,还毁坏日军巨舰5艘,功盖一时。刘粹刚是中国空军的“四大金刚”之一,生前曾拥有击落日机11架的最高记录。他曾因功被授予七星星序奖章及二等宣威奖章。刘粹刚殉国的消息传来,高平县各机关团体和群众在南大寺隆重召开刘粹刚烈士的追悼大会。11月6日,刘粹刚的遗体被运送至南京,安葬在紫金山北麓的航空烈士公墓。他的妻子许希麟女士满含深情和眷念,发表了纪念文章《念粹刚》,追忆并返歌了刘粹刚的英雄业绩。许希麟的信也充分代表了一位中国普通女性反对侵略、支持抗战的崇高精神,在当时引起较大影响,曾激励了不少青年奔赴抗战前线,保家卫国。现将该文转录如下：

念粹刚

——许希麟

　　粹刚:

　　为了御侮,为了捍卫祖国,你竟壮烈地牺牲了。你离开了我,我果然不能再和你相处一起,我相信,你魂灵仍和我相亲相近。粹刚!当此国难正殷,国家需要人之际,你竟撒手长逝。这,不仅是我个人之不幸,亦是国家之大不幸、大损失。在我丧失了挚爱的丈夫,在国家损失了一个前线的战士——一个英杰。粹刚,你的光荣,也正是我的哀荣!

　　回忆“九一八”前夜,你抱着满腔热忱,决心南下,投入军校,后毅然投入航校……你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七七”卢沟桥事变,你深透一切,说:“我非为祖国争口气不可。”粹刚啊!你屡次对我说:“假设他日战争爆发,希麟,我残废了的话,一定自杀，自杀实在比不死不活干脆得多了。希麟，尤其不能够动,拖累你,两个人均觉得痛苦,还不如一手枪死了,倒痛快得多。”粹刚,你果是爱我，替我着想,可你沉痛的声调,深深地刺伤着我。我曾讲过:“这成什么话啊!假使你受伤残废了，我可以好好地顾护你，还可以回到教育界去服务，虽说几十元一月，两人刻苦点也够维持正常生活了。物质上不能享乐，精神上不是很愉快的吗?咦，粹刚!命运是注定的，我最低之希望都不容达到，我们的期望，旧日的兴奋，都变成今后悲壮的回忆!我的——刚!在你果是求仁得仁，尽了军人天职，我是——我，正日月茫茫又不知若何度此年华!

　　粹刚，你平日常说:“ 将来年老退休后，决以余力办学。”如今你已尽了最后心力，远大志愿虽未实现，但未竟之志可以由我完成。粹刚，我自此不苟且偷生，也不再轻生。我虽无学识能力，我可以我之坚心努力，克服一切，补救一切，我定为你做一番事业。每个人的心中永恒有了你，则我亦与有荣……至于你堂上严父，你虽不能承欢膝下，以尽人子之道，粹刚，我定可替你晨昏侍奉，克尽子妇之责。你慈善故母前，我亦会四时祭扫。粹刚，你泉下有知稍可自安。粹刚，所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你为祖国生存而奋斗，中华民族解放而战争，而牺牲，你已得其所了，我应当为你欢欣。可是，每当见到你朋友同事们，他们鹣鶼鰈鲽、融融乐乐战罢归来的生活，往往唤起了我回忆。过去的依恋，如今的萤烛，海角天涯，再从何处见你? !感公怀旧，能不涕泪滂沱，呜咽伤泣!然而一想到消灭在人世间的不过是一躯壳，而整个宇宙充满了你的灵魂，你的精神已卓然不朽，我们形迹虽远，而我们的精神已永结不解。想到这些，我应当解颜，并堪自自慰。粹刚，理智是胜于一切的，我今后决用理智来支配种种，让我们的感情深深地埋了吧!粹刚，话有说完的时候，而我们的情感永远是无穷无尽的。

　　我的刚!

　　祝愿

安息

　　麟草于灯下

　　1937年11月初，日军攻陷太原，而松沪会战亦告失利，中国空军主力西撤，支援华北战场陆军作战的行动亦告停止。在整个支援华北陆军地面作战期间，中国空军对晋北、大同、繁峙、平型关、阳明堡、崞县、原平、平汉等地的日军阵地轰炸42次，在空战中击落日机3架。

　　东海炸“ 龙骧”

　　图16-4和图16-5，分别是梁又铭所绘的《轰炸“龙骧”号》和《东海炸“龙骧”》。它描绘的是这样一次战斗: 1937年11 月10日晨6时，中国空军“铁雨大队”长徐卓元率领“罗斯洛”轰炸机群，首次主动出击，飞临东海袭击日航空母舰“龙骧”号。“铁雨大队”的飞机不畏强暴，轮番轰炸，炸弹击中“ 龙骧”号，巨大的爆炸声震破沉寂的海面，海水溅起万丈浪花。舰上飞机除一架起飞逃脱外，其余的飞机不是焚毁，便是震落海中，昔日耀武扬威的庞然大物摇摇欲坠。“铁雨大队”的出击，使“龙骧”号虽未葬身海底，但损失惨重(见图16-6)。

　　图16-1日军入侵娘子关。[支]

　　图16-2空军英雄刘粹刚。[中]

　　图16-3刘粹刚登机出发。[泪]

　　图16-4梁又铭的油画《轰炸“龙骧”号)。[中]

　　图16-5梁又铭的油画《东海炸“龙眼”》。[空西]

　　因16-6中国空军“铁雨大队" 首次主动出去麦炸日军航空母视“龙骤”号。[中]

　　图16-7由杭州湾起飞的日军水上轰炸机、远处是日舰，(支)

　　图16-8梁又铭的油画(归德上空一日军无耻兽行》。 [中]

　　归德上空——日军无耻兽行

　　图16-8，是梁又铭所绘油画《归德上空——日军无耻兽行》。1938 年3月25日鲁南会战之时，中国空军“铁鸟大队”奉命飞往鲁南前线协同陆军作战，在袭击日军阵地、完成空战任务返回归德(在今河南商丘一带)基地时，狡猾的日军乘中国飞机战罢归来，战士疲乏，机油将耗尽时，突然飞临上空，企图将其全部歼灭。但中国空军战士机智战斗，当场击落日机6架，中国飞机亦损失4架，飞行员韦鼎峙在飞机被击中起火后，从机中跃出，在半空中日军两架飞机违反国际公法，反复包围射击中国飞行员多时，但都未命中，韦鼎峙幸运地平安峰落在马牧集乡间得救。

　　南海鹰扬

　　图16-9，是梁又铭所绘油画《南海鹰扬》，描绘的是中国神勇空军轰炸日军南海舰队的情景。抗战中，中国漫长的海岸线和有限的战机成为反比例，中国军队失去制海权。日军看到此弱点，派遣大批舰队，从东海到南海频频骚扰中国沿海各地，不可一世。1938年5月10日，中国空军挟武汉“四二九”空战余威，派出飞机去南海轰炸。到达目的地后，中国战机居高临下以500公里时速垂直俯冲投弹，日舰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逃窜，遭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