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成都大空战
来源：杭州出版社主编：蒋妙玉编著：赵大川 2021-01-23 17:12:31

　　日机对成都的轰炸破坏

　　成都是四川省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也是日军在武汉会战后,实施“政略攻击”的重要目标之一。在整个抗战期间,成都遭受日机空袭的损失仅次于重庆。

　　武汉失守后,中国空军主力转移至内地,以战斗机大队驻守重庆附近各机场,捍卫战时陪都;以轰炸机大队驻守成都附近,以苏联志愿队驻守兰州,保证苏联援华物资的运输线。1940年重庆“九一三”空战,中国空军遭日“零”式飞机打击后,又将全部空军主力集中于成都附近。在日机空袭成都过程中,中国空军曾多次升空作战,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着祖国的领空。

　　1938年11月8日,18架日机首次空袭成都,在外北机场及外南机场投弹百余枚,在南门炸死卫兵1人，伤3人,中国空军曾起飞迎击。同月15日,17架日机在成都外北机场投弹数十枚,炸死1人,炸毁房屋1间。

　　1939年,日机干5月8日、6月11日、10月1日、11月4日轰炸了成都。其中,以6月11日轰炸造成的损失最大,出日晚7时30分,27架日机从东北方向成“品”字形向成都袭来。早已接到情报在高空巡逻的中国空军第五大队,在大队长岑泽鎏的率领下扑向日机群,与日机展开了成都上空的第一次大空战,击落日机3架，击伤数架。由于空战发生在黄昏,中国空军捕捉目标不易,仍使日机窜进成都上空,并在市中区盐市口一带投下了大量炸弹和燃烧弹,引起大火。当日,成都市民被炸死226人,伤32人;损毁房屋4700多间,被毁房屋中,除平民住宅和工商店铺外,还有华西大学、省立成都师院、华阳县中学等文化机构。

　　成都“一一·四”奥田之死

　　1939年11月4日,54架日重型轰炸机分两批空袭成都。第一批27架,以纵队密集方式窜至中国空军轰炸机基地——凤凰山机场投弹。第二批27架,以“品”字形密集的方式,窜至中国空军战斗机基地——温江机场投弹。然后,两批日机转向成都市中心投弹。当日,中国空军第五大队分两批迎战:第一批是第十七、第二十七中队的苏制“H-15”战斗机14架,在成都至温江上空巡逻;第二批是第二十六中队的“H-16”战斗机6架,由副大队长王汉勋率领,在温江上空布防,第二十九中队的“H-15”战斗机9架,由队长马国廉率领，在成都上空布防。

　　当日机第一批27架轰炸机从4000米的高度进入中国空军警戒圈时，被中国空军第二十六中队的段文郁首先发现，立即发出攻击信号，率僚机石干贞从日军后上方的高空俯冲下去，作上下左右各方的猛攻。段文郁紧逼日机至成都东北70公里的中江县上空，终于击落日机1架。段文郁也遭日机密集火力攻击，腿部负伤，因失血过多，昏迷于机中，以致坠落于金堂县附近牺牲。

　　第二十九中队在成都郊外，与从西北向东南飞行的第二批日机遭遇。第二十九中队副队长邓从凯率先扑向日机群的领航机，经激烈战斗，将其领航机击落于简阳县三岔坝的观音桥约10公里的坡上。事后，四川省防空司令部派刘景轼前往日机坠落现场对飞机残骸进行检查。刘景轼组织民工将残机抬运至仁寿县文公场，再由汽车运回成都，并将在机上检查到的文件、地图及3张图片亲自交给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经有关部门翻译查核，证实邓从凯所击落的日机为日第十三海军航空队司令长官奥田喜久大佐的座机。奥田喜久大佐是日本海军航空兵的“轰炸机之王”，是被中国空军在空战中击落的最高指挥官。邓从凯在攻击奥田喜久大佐的飞机过程中，也遭9架日机围攻而身负重伤，飞机撞在仁寿县向家场的一棵大树而英勇牺牲。邓从凯，广东防城人，毕业于广东航校第七期，以功擢中尉分队长，是中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之一，生前曾创击落日机3架半的记录(另一说是5架)。

　　图19-1日机在轰炸途中。[支]

　　图19-2空中勇士段文郁。[中]

　　图19-3胡克敏绘《火网穿梭，段文郁之苦战》。[中]

　　图19-4梁又铭绘油画《成都“一一·四”奥田之死》。[空画]

　　图19-5击毙日空军奥田喜久大佐的中国空中英雄邓从凯。[中]

　　图19-6梁又铭绘《“一一·四”成都空战图》。[中]

　　图19-7日军奥田战机坠毁现场。[良]

　　图19-8成都“一一·四” 空战中被击落的日军奥田喜久大佐座机——“九六”式重型轰炸机残骸。[中]

　　成都大轰炸

　　日军对成都的大轰炸，主要集中在5月、7月、10月这三个月中。1940年5月18日和19日，日机连续两次夜袭成都，中国空军第五大队飞行员林日尊在18日空袭结束返航时，因夜色茫茫，落于成都东门外狮子山殉职。7月24日午后，日机36架空袭成都，投弹135枚，轰炸区域为城区一带，炸死103人，炸伤114人，房屋被毁3425间。当日，中国空军在空战中击落日机1架。

　　进入10月，日机对成都的轰炸达到高潮。10月4日，27架日军轰炸机，在27架战斗机的掩护下，于9时左右侵入成都市上空，由北较场一直轰炸到新东门城墙，投弹33枚，炸死中国平民32人，炸伤79人，损坏房屋139间。由于在1940年9月13日，日军首次使用最新制造的“零”式战斗机与中国空军交战，致使中国空军在重庆壁山空战中损失惨重。中国空军为减少无谓牺牲，保存实力，不得不采取在日机空袭时起飞避警的方法，避免与日机正面交锋。故10月4日，中国空军未与日机交战。中国空军第十八中队飞行员王其在起飞避警时，因发动机故障，未能跟上队伍，遭3架日机围攻，坠落于双流县境内的大腰塘殉职。石千贞在双流上空遭2架日机攻击，交战中被日机击落阵亡。

　　同月5日，36架日机再次袭击成都，投弹48枚，轰炸区域为今成都剧场一带，炸伤47人，炸死S0人，损毁房屋551间。

　　12日午后2时，29架日机来犯，投弹101枚，轰炸区域为皇城暨西北城区，炸死114人，炸伤95人，损毁房屋1272间，平安桥街天主堂、马道街法国圣修医院均被炸毁。

　　同月27日午后2时，21架日机来犯，投弹100枚，轰炸区域为少城公园(今人民公园) 一带，炸死32人，炸伤26人，损毁房屋897间，市国立民众教育馆、甫澄纪念医院、王铭章上将的铜像基石被炸。

　　图19-9梁又铭绘《成都上空单机击敌图》。[中]

　　1941年，中国空军最艰难的岁月

　　至1940年底，中国空军仅剩下各式飞机65架，而日本空军在中国战场上继续保持数百架的绝对优势，中国空军实际上已无力抵抗日本空军的进攻了。

　　1941年3月14日，日机20多架飞过沱江向成都侵来，中国空军第三军区司令部遂令中国空军第三大队的“H-15”战斗机11架、第五大队的“H-15”战斗机20架起飞迎战。中国机群与日机群在崇庆、双流上空遭遇，当即发生空战。此役，由于情报有误，以为日军无“零”式战斗机护航。在中国机群向日轰炸机编队发动攻击时，日军整整一个中队的“零” 式战斗机突然出现。空战结果，中国飞机被击落8架，第五大队大队长、归国华侨黄新瑞，副大队长岑泽鎏，中队长周灵虚，分队长江东胜，飞行员任贤、林恒、袁芳柄、陈鹏扬等8人牺牲。此役是中国空军自抗战以来在空战中又一次重大的损失，仅次于“九一三”壁山空战。至此，中国空军的主力飞行员85%以上已经损失。事后，成都空军司令杨鹤霄因指挥不力被撤职。第五大队被撤销番号，改称“无名大队”，队员一律配带“耻”字臂章，以示不忘中国空军的奇耻大辱。

　　1941年7月27日，日机对成都的轰炸达到抗战以来的最高点。日机分别从运城机场和汉口机场起飞108架飞机，分4批，每批27架，对成都进行连续轰炸。被炸区域主要为祠堂街、少城公园、盐市口、春熙路一带，中弹街道达82条。日机共投弹358枚，炸死575人，炸伤632人，毁坏房屋3585间。这是自抗战以来，成都遭日机轰炸损失最严重的一次。

　　8月11日，日机又利用月光两次夜袭成都。晨5时10分，日侦察机1架、战斗机9架、轰炸机7架侵入成都市区，并低空攻击太平寺、凤凰山机场。当日机转至温江、双流机场扫射时，在温江附近与中国“无名大队”第二十九中队的4架飞机和第四大队的1架飞机遭遇，发生空战。此役，中国空军击落日机1架，而自己损失惨重，被击落4架。副队长谭卓励，分队长王崇士、黄荣发，第四大队飞行员欧阳鼎分别在温江、华阳、新律、仁寿等地被击落阵亡。中国机场上也有7架飞机被炸毁。

　　8月31日，27架日机空袭成都。此后，日军大本营为了筹划对美作战,遂结束了1941年的夏季攻势。9月2日，日本海军第十一航空队撤回原基地。9月12日起，日本陆军航空队也停止了对内地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