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原重明
绘画 森田拳次
我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从京都大学的真下内科(毕业)到东京筑地的圣路加国际医院就任。在这一年的七月七日爆发了卢沟桥事变,是日本向中国挑起战争的最动荡的年代。那时映入我眼帘的圣路加国际医院是一家在屋顶塔上耸立着十字架、有着时髦外观的医院。该医院沿袭创建者鲁道夫·B·托伊斯勒医师的做法,是依靠近代医疗体制而运营的。
随着战争的扩大,不管愿不愿意该院也被纳入了战时体制。屋顶塔上的十字架被撤掉了,而且由德川家达挥毫的“为神的荣光和人类奉献”奠基石被下令遮蔽了起来,医院名也被改称“大东亚中央医院”,医院迫不得已向着完全一副战时容颜而改变着模样。
进入一九四五年,盟军(飞机)频繁地飞到东京上空来进行空袭,医院救护队应东京都的要求,每天都要出动到都内的各个地方。
在三月九日到十日的大空袭中,一百三十多架B29在长达2个半小时里进行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医院附近(成了)一片焦士。那一天救护的受灾伤员超过一千人,病房不用说了,就连大厅、地下室、走廊都放置了临时病床,像我这样因结核病后遗症而未被征召走的三名(内有两名是美籍第二代)男医生和女医生、护士和看护学生、其他的医务职员都被动员起来,从五层病房直到地下室一天里无数次的上上下下奔跑治疗。但是就连用于治疗的医药品也光了,由于轰炸而受到的烧伤没法只能用烧掉报纸的纸灰撒在伤口上,整个情形就是这样的。
那之后又多次受到空袭,五月二十五日医院附近的歌舞伎座和新桥演舞场也烧毁了,因到处流传“圣路加医院系美国医院,不会受到轰炸”这样的传言,所以无数的受灾者就涌到医院避灾来了。
就这样八月六日广岛市、八月九日长崎市被扔下了原子弹,终于迎来了八月十五日的战败。
那一天快近中午时,医院的职员被告知到礼拜堂前的大厅里集合,大家都竖起耳朵听了天皇陛下的广播,相互确认了日本战败这事。在那之前从陆军情报局泄漏出日本陆军(对继续)战斗行为绝望的消息,就有了会在日本军队挨近无条件投降的状况下结束战争的感觉。
庆幸的是医院没有被毁,实际上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也是因为盟军要在占领日本之际作为陆军医院予以接管的缘故。在连日里忙于应付救护和治疗的我们想也想不到,盟国方面为占领日本而扎扎实实地采取着有效措施。圣路加国际医院九月二十五日把整个医院建筑物移交给盟军,直到一九五三年二月十三日返还医院一部分旧馆为止,在十三年多时间里,迫不得已一直是在附近的临时医院进行诊疗的。我在医院被接管的一九五一年到美国留学去了。对我而言,真正感受到漫长的战争结束了可以说是在留学归来、医院被盟军解除接管的一九五三年二月的事了。
(圣路加国际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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