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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百名漫画家忆停战日(103)
来源:抗日战争图书馆   2020-12-10 16:03:31

  一个半月前

  矢野   德

  一九四五年七月四日, 高知市本町上一丁目十三番地,我七岁,刚刚成为小学生, 经历了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在远处响着轰轰的沉闷声音,那轰响越来越近犹如地震一般,就在这样感觉的瞬间,后院里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亮起一道闪光,我被震得飞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已跟着年长七岁的哥哥到了家外面。

  亮如白昼,整个镇子是一片火海,人们在其中呼喊着乱窜着。在直接中弹当即死亡的好多人和成了火人团团乱转的众人的头上,燃烧弹劈里啪啦地落下来,把火团撒向四方,那火团啪地一沾上就会噗地腾起烈焰。

  哥哥灵巧地一边躲避着火,一边领着我乱窜,设法逃到了广阔的镜川河岸边。宽约五十米的清流化成火焰之川,河桥也成为火桥。我在炮击声中安下心来望着天空,燃烧弹从黑色的夜空上简直就像焰火般地呈放射状扩散落下来,我一边想着好漂亮啊,一边死死地盯着看。

  四周安静了,我回过神来已是天亮时分。一返回到家里就看见了穿着烧焦的睡衣的半裸的父亲,庆幸的是祖父母、母亲、弟弟和两个妹妹也都活着。

  镇子里的人们把烧焦的尸体排列起来加以确认。作为僧侣的父亲为死者诵经,让我担当了为死者献水的任务,当我把用水浸湿的棉花往死者的嘴上一抹时, 突然死者的眼珠子咕噜地一动朝着我看过来,虽说是遗体,烧得焦黑焦黑的,可就那么着,手还是会微微地颤动的。

  也有人仿佛想说点什么。不可思议的是我没有感到恐惧和悲哀。过了好几年之后这一切侵袭而来,那时的光景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梦里也会梦见,现在也是如此。

  自那一个半月后,广播了天皇讲话,可我没有收听。我记着大概是在久万川(现江口川)钓长爪虾和鲫鱼来着。

  (7岁在高知市迎来了八月十五日)

  注释: (1)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这一天我做什么了,真的想不起来了。(2)感觉好像是在久万川的河边钓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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