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裕庭(1888—1944),1888年出生于湖南省宁乡县道林乡梨园世家。从小耳濡目染,随父罗德明学唱湘剧,吹拉弹唱,无一不精。他有天赋的洪亮噪音,专演以唱工见长的紫脸戏。。罗裕庭的唱腔雄浑高亢,表情豁达大度,动作稳健优美,善于把人物悲歌慷慨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形成湘剧紫脸独特风格而驰名三湘艺坛。曾与他的老艺人谈起罗裕庭的演唱技巧,总是津津乐道。
罗裕庭待人谦虚和蔼,慷慨好义,平生不求积蓄,同行中遇有困难者,他即倾囊相助,素有“罗财神”的绰号。20世纪30年代,有人把108位湘剧名角套以梁山好汉的绰号,他被尊为“及时雨呼保义”。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蒋介石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对日本侵略者采取不抵抗主义,东北大好河北全部丧失。罗裕庭悲哀奋笔,为首组织长沙湘剧界共同创作了大型新剧《血溅沈阳城》,该剧表现了日本帝国主义者-中国居民的惨状和中国人民与敌搏斗的壮烈场面。罗裕庭组织湘剧名角日夜排练,使该剧于1931年11月即在长沙六家剧轮流上演,座无虚席,有力地激发了广大群众的爱国热情,为湘剧艺人抗日救亡起到了前驱作用。
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展开。罗裕庭鼓励独生子罗汉超当兵上前线。不久,儿子在上海宝山抗战中阵亡。噩耗传来时,罗裕庭正化装准备上台演戏。他将奔丧书放在衣袋里,演完戏,卸下装,才放声啼哭,表达哀思。悲愤之余,他立下誓言,要以湘剧为武器,为抗日宣传献出心血,乃至生命。
武汉失守前夕,中国戏剧家田汉来到长沙组织抗日救亡宣传,罗裕庭协助召集在长沙的湘剧演员,-于太平街太傅里景星园戏院,罗裕庭、徐绍清被任命为第二队的领队。每队发给活动费600元和战地工作证一张,分赴湘东、湘南的城镇乡村,进行戏剧抗日宣传。11月11日,罗裕庭、徐绍清奉令率队出发,经湘潭、衡山,直奔衡阳。
在衡阳三塘,田汉忽然接周恩来手令,得知长沙全城已陷火海,仅剩断墙残壁,急需他们回长沙从事善后救济事宜。罗裕庭、徐绍清所领湘剧二队是善后工作主力之一,奉命彻夜飞驰北返。
救灾工作告一段落后,罗裕庭协助田汉在长沙市北区三公祠举办歌剧演员战时训练班,提高戏剧艺人的爱国思想和民族自强观念,使戏剧艺术真正成为抗日宣传的利器。参加培训的湘剧演员计约200多人。罗裕庭的第二队全部参加。
演员战时训练班的学习、工作、生活一律军事化,每逢集体活动时,罗裕庭总是以他宏亮的嗓音领唱《班歌》。《班歌》是田汉所作,歌词是:
同志们,莫忘了,我们第一是中华民族的儿女,第二是戏剧界的同行。抗战使我们打成一片,抗战使我们聚会一堂,我们要教人必先自教,要强国必先自强。剧运的兴衰,关系国家的兴亡。我们要把舞台当作炮台,要把剧场当作战场。让每一句话成为杀敌的子弹,让每一位观众拿起救亡的刀枪。对汉奸、走狗,我们打击,打击!对民族战士,我们赞扬、赞扬。鼓起前进的勇气,消灭妥协的心肠。同志们,大家团结起来呵!永远为光明而舞蹈,永远为自由而歌唱。歌唱,永远为自由而歌唱。
罗裕庭常对队对战友们说:我们这些唱戏的,过去被视为“三教九流”的下等人,仅是供人欣赏的;今天是抗日救亡的宣传战士,民族解放的栋梁,我们要以湘剧歌声,唤起并支持中华民族的团结抗战。
训练班结业后,罗裕庭、徐绍清率领湘剧抗日宣传第二队重新奔赴衡阳、郴州、零陵、桂林等地区,为抗日救亡公演义卖,呕心沥血。
抗日战争初期,湖南文化艺术界特别活跃,仅湖南文化界抗敌后援会下的抗日团体就有数十个。罗裕庭是湖南戏剧界抗敌后援会常务委员并兼任戏剧编纂委员会委员。他凭着精通湘剧艺术的有利条件,了十余个湘剧剧本,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小戏《讨学钱》。原本《张先生讨学钱》是湘剧、花鼓戏常演常新的地方戏,在湖南城乡流传最广,罗裕庭以《张先生讨学钱》的表演艺术、唱腔,配上抗日救亡的新词,形成新剧《讨学钱》。戏剧作家田汉对此剧本很欣赏,特发表在他主编的戏剧月刊《戏剧春秋》创刊号上,推荐给各地抗日宣传队演出。
自编自演,是湘剧抗敌宣传队的特色,尤以罗裕庭、徐绍清领导的湘剧第二队,更为突出。第二队的剧本,几乎全是田汉、罗裕庭新编或改编的剧目。经他们改编演出的剧本有《琵琶记》中的“闹荒”,《白兔记》中的“打猎回书”,《目莲记》中的“老汉驮妻”,都加上了抗日的新内容;旧剧《世隆抢伞》改编为《骂汉奸》,新剧《土桥之战》是田汉根据明末清初史可法督师扬州的故事编写的,全剧充满了爱国主义的热情。罗裕庭在戏中扮演镇守使黄德功的母亲,向儿女晓以民族大义,外侮当前,不应同室操戈,引古喻今,情真意深,场场获得观众的喝彩。
罗裕庭率领湘剧第二队在湘桂城乡转战5年,宣传抗日,振奋民族精神,做出了贡献。1944年农历四月,罗裕庭在耒阳涌金戏院演出时,突遭日军和汉奸围困,整个戏班和他一家全被扣留。日军强迫他删掉戏里的反日唱词为其演出,遭拒绝。汉奸供出罗裕庭是编写抗日剧本的作者,是戏班的领班人,遂遭日军严刑拷打、关押。罗裕庭在日本强盗不屈不挠,他不但没有屈服,而且横眉怒骂,继而-。凶残至极的日军将他及侄儿罗洪元(湘剧著名老生)惨杀,他的妻子、侄媳也病逝于日军监狱。
1948年6月,田汉回湘探访湘剧老艺人,听了罗裕庭牺牲的惨状,泪如泉涌,挥毫赋词:“梨园自有寸凡丹,百战罗、吴数二难;歌舞何须唱消歇,精忠今已照人间”。事后又作《湘剧忆事》:“日寇侵中国,铁蹄入庭户。作为全民战,动员到鞠部。武汉方不守,长沙委一炬。文章下乡村,戏剧结队伍,舞台作讲席,振耳发聩鼓。饥饿与转徙,曾不以为苦。浅识狃小胜,摧残新乐府。……寇氛逼耒水,裕庭罹肉罟。骂贼长桥畔,生气犹虎虎。普林归醴陵,遇贼板杉铺。铁铲何足惧,剧人不可侮。……”字里行间,罗裕庭等著名湘剧演员的崇高民族气节和爱国情怀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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